“停下來。”
梁友的血,已經把他胸前的睡衣都浸濕了,整個工廠房里,都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如果深吸一口氣,真的能讓人反胃。
“同不同意簽字?恩?”
梁友一張嘴,鼻子下邊流下的血就進了嘴里,那粘稠的液體,讓他根本說不出話。
但他不敢再反抗了,甚至害怕自己回應地晚一點,時宗岳就又命令那個人繼續。
梁友點著頭,使勁地點著頭,用盡全身力氣地點著頭。
他都覺得自己點頭的時候,那塊已經脫離自己的鼻子,也在空氣中搖晃,警告著他,不能再嘴硬了。
梁友終于感受到了時宗岳的可怕,他現在不是愛他,也不是不愛他,而是怕他,那種深入骨髓的害怕。
時宗岳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司機上前,拿著梁友的手,在協議書上按下了手印。
梁友的手上,也早已都是鮮血,所以司機連印泥都不用拿出來,直接拿著他的手指按下。
“老板,給。”
司機一溜兒小跑,把協議書遞給時宗岳過目,這里的空氣實在是太難聞了,連司機都想早點結束早點走。
“嗯。”
時宗岳只看了一眼,連碰都不碰,就示意司機把它收起來。
不止是梁友本人,連梁友碰過的東西,都讓時宗岳感到惡心。
“你們兩個把他處理一下,我們走吧。”
時宗岳交待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根本連看都不看梁友一眼,急急忙忙地趕回艾城,要看葉輕舟。
兩個黑衣人從隨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針管,要給梁友注射*,這些都是時宗岳提前交待好的。
如果是往常的梁友,肯定是要大喊大叫地反抗,但是這次他沒有,他即使是清醒的,也乖乖地任憑那幾個人處置。
他已經明白了,不會有人來救自己,自己的反抗也沒有一點作用,而且,他還在流血的鼻子,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剛剛才在這個廠房發生著的,血腥的一幕。
過了一會兒,梁友就暈倒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梁友裝到一個集裝箱了,抬了出去。
既然梁友已經答應了時宗岳的條件,那時宗岳怎么可能讓梁友自己行動呢,肯定是貼心地幫他安排好了一切的事情。
一架私人飛機,已經在起飛場上等了梁友很久了,怎么說也是故人,時宗岳連私人飛機都出動了,送梁友最后一程。
梁友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后的事情了。
他在一張破床上躺了兩天了,除了無止盡的頭痛之外,全身哪里都是痛的,尤其是鼻子。
想起鼻子,梁友就想起了暈倒之前的全部的事情,他從床上驚坐起,顫抖著手摸摸鼻子。
還在,幸好還在,而且還被治療過,蒙了一層紗布。
時宗岳吩咐了,梁友在上飛機之前,請醫生給他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梁老爺子的兒子,說了留一條命,肯定是要說話算話的。
所以,此刻的梁友,全身有很多的紗布,也縫了很多針。
“這是哪里?”
梁友的嗓子無比嘶啞,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嗓音驚到。
這是一間用石頭做成的房子,一張石床上,只有一個破爛不堪的被子。
像遠古時代一樣。
梁友用他嘶啞的嗓子喊了很多遍,也沒有人應他。
他太想喝水了,只能扶著床,慢慢站起來,走到房外,才驚呆了。
怎么可能會有人應他?!
時宗岳居然把梁友扔在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小島上。
什么也沒有給他留下,只是外屋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刀,和梁家眾多祖先的牌位,還有一張卡。
不用想也知道,這卡里是梁家老宅子轉讓的錢,那筆時宗岳口中,夠自己省吃儉用活一輩子的錢。
可是,把他扔在這里,要錢有什么用?!還特么給的是卡,要他去哪個提款機取錢?!
操!
這把刀,應該是給他留著自殺的吧。
梁友確實有些絕望,但他也不敢萌生出回去的想法,時宗岳那泛著狠勁的眼神,在梁友的心中留下了永遠的陰影。
梁友在屋外找到了一個小池塘,他不僅喝了水,也看到了自己的臉。
一張溝壑縱橫,滿是傷口的臉。
時宗岳也算是貼心,如果把他放在都是人的地方,那他看到自己的臉的第一刻,就是拿著剛剛那把刀抹脖子。
這么丑的梁友,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時宗岳把他丟在只有太陽月亮作伴的地方,只要他自己不照鏡子,就沒有人會看到他的丑陋,另一個世界里的人記住的,也只有他的美貌。
梁友心里變態地感到舒心和快樂。
他的余生,都將在這個小島上度過。
活到哪一天就算哪一天吧。
其實時宗岳說了那么多話,有一句話他說錯了。
那就是如果陸云深知道是他把梁友抓走,也不敢公開找他的麻煩。
時宗岳太不了解陸云深和梁友之間的友情了,那是從小一起為伴的感情,陸云深只有在梁友面前,才感覺到自己是被人需要的,才感覺到自己是個完整的。
他對梁友的感情,與男女之情有別,但在他心底的分量,比男女之情更甚。
可以這么說,如果陸云深知道梁友的遭遇,哪怕潑出一切不要,他也要找時宗岳索命。
可惜的是,陸云深不可能知道梁友在哪里,按往常的規矩,司機老李肯定會在他發現梁友的第一刻就通知陸云深,可惜,老李和梁友之間實在是不對付,而且梁友被時宗岳抓走,他也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他不可能及時把情況告知他家少爺的。
所以,當陸云深知道梁友不見了的時候,梁友已經在小島上試著自己釣魚吃了。
梁友失蹤了,沒有任何先兆地不見了,而且失去了一切的聯系,陸云深就算懷疑是,也沒有任何的頭緒和證據,確實也不能拿時宗岳怎么樣。
但是,這件事始終在陸云深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他發誓,自己就算是為了梁友,也要把時宗岳給拉下馬。
陸云深在自己的心里做了最壞,也只能是唯一的打算,梁友已經被時宗岳給殺了,不然一個有手有腳的人,不可能會永遠失蹤的,因為不管梁友去了哪里,他都該在第一時間聯系自己的。
陸云深把這筆賬,算在了時宗岳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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