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凱恩有些不情願地停下了手中的小刀，抬起頭來看向戴維：「有些收穫，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戴維低頭看著桌案上面目全非的屍體，對於麥凱恩如此糟蹋娜迦女王的行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只是淡淡地追問道：「什麼收穫？」
麥凱恩稍微猶豫了一下，但又想到現在的戴維可不是當初那個白銀騎士了，他不僅掌握了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一支軍隊，連最大的短板——自身實力也已經隨著成功晉陞聖騎士而消失不見。
「我發現，塞壬家族傳承的秘密，應該在她們的血液中。」麥凱恩只得坦誠地說道，他現在不僅無法威脅到戴維，還需要依仗荊棘軍團的力量恢復法師的傳承，所以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要挾戴維。
「血液？」戴維轉頭看向美杜莎屍體旁擺放的幾個玻璃容器，裡面裝著顏色各異的液體，似乎是美杜莎的血液經過了各種處理后的產物。
「沒錯。」麥凱恩放下手中的小刀，拿起一個玻璃容器，微微搖晃幾下。
地下室昏暗的環境下，麥凱恩手中的奇異液體正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我發現，美杜莎的血液中存在著奧術波動，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因為正常來說，奧術超凡者的血液應該與普通人無異，只有血脈超凡者的血液才會與眾不同。」
戴維露出思索的表情：「所以，你是說，塞壬家族具有了血脈超凡者才有的某種特徵？」
「是的。我懷疑這才是她們能夠傳承奧術超凡的真正秘密。」麥凱恩目光閃動，似乎有些猶豫，但隨即又直言道，「在美杜莎的血液中，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成分，但……它們的濃度太低，我很難將它們分離出來進行針對性的研究……
不過，我想，如果您能夠提供一些血脈超凡者的血液給我，相信可以對這項研究產生極大的促進作用。」
戴維忽然笑了起來，問道：「你又想要誰的屍體了？卡佩·希爾德？」
麥凱恩當即躬身行禮，用恭謙而渴望的語氣說道：「是的，如果有一個聖騎士的遺體給我研究，相信我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解其中的奧秘，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戴維呵呵一笑，搖頭道：「卡佩的屍體可不能給你，不過，我可以讓人送一些他身上的血液來，想必會對你有些幫助。」
「感謝您的慷慨！」麥凱恩雖然有些遺憾沒能拿到希爾德聖騎士的屍體，不過，他也不敢要求太多，只得開口道謝。
「另外。」麥凱恩又補充道，「如果您還能送一些亨利八世的血液來……那就更好了。」
戴維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對於麥凱恩的得寸進尺有些惱怒。
麥凱恩趕緊低頭，作出一副無比恭順的姿態。
其實，麥凱恩最想要的，是戴維的血液。
因為戴維實力增長的速度實在太過可怕，一個月前，麥凱恩還清楚地感應到戴維是白銀級的大騎士，但短短一個月後，戴維竟然就成為了黃金級的聖騎士，並親手捏爆了希爾德聖騎士的心臟，站上了這個世界武力的巔峰。
麥凱恩當然知道，這種變化極不尋常。
以他漫長的人生閱歷來看，一般的聖騎士都需要經過長期艱苦的歷練才可能成就，就拿希爾德聖騎士來說，這位公認的天賦極其出眾的天才騎士，也是在其八十五歲那年才踏入聖級領域的。
像戴維這樣，不到三十歲就成為聖騎士的，在整個東部大陸歷史上也幾乎是從未有過。
當然，既然是「幾乎」，那就說明是有過極少數例外的。
麥凱恩就曾見識過一位例外，那就是阿斯圖家族的天才人物，剛剛過世的薩利安帝國皇帝，威壓整個東部大陸近三百年的聖騎士——亨利八世。
亨利八世也是年紀輕輕就成為聖級強者，所以麥凱恩在戴維的身上，明顯看到了亨利八世的影子。
他當然不敢索要戴維的血液來進行研究，但亨利八世的嘛，還是可以試試的。
戴維盯著麥凱恩看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位聖法師低眉順眼的姿態給打動了，便點頭道：「好，我會讓人送來。」
「再次感謝您的仁慈和慷慨！」麥凱恩大喜過望，連忙高聲道謝，並給出了自己的一份誠意，「我會通知格里芬王室，恭迎荊棘軍團入駐麗納王國！」
「好。」戴維對於麥凱恩的態度很是滿意，雖然對於剛剛接手薩利安帝國龐大領土的荊棘軍團來說，麗納王國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我希望從現在開始，每周都能看到你最新研究進展的報告。」
「當然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很好。」戴維點點頭，就開始向外走去，同時不忘丟下最後一句，「還有，那具美杜莎的屍體別太過分了，畢竟終究是要還給娜迦族的。」
「好的。」
……
出了地下室，戴維坐上了停在學院里的專車，同時向一旁的侍從問道：「布雷迪·格恩他們抵達蒙特伊了嗎？」
「還沒有，幾位研究員將在後天上午抵達蒙特伊。」
「嗯，讓他們到了之後，立刻來找我。」
「是。」
剛剛在白塔學院的地下室中，麥凱恩所說的話給了戴維一些啟發，讓他也生出了進行血脈研究的想法。
成為聖騎士之後，戴維的進階之路似乎已經斷絕，畢竟人族之中還沒有出現過聖騎士之上的血脈超凡者。
按照碧姬所說，聖騎士並不是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巔峰，其上似乎還有半神，以及神級的存在。
而且，血脈超凡者很有可能就是神級生物的後裔。
麥凱恩的研究又似乎在說明，傳承的秘密就在血液之中，戴維當然也想一探究竟。
既然人族之所以無法突破聖騎士的限制，很可能是因為血脈在時間的長河中被稀釋，那麼，如果對聖騎士的血液進行人工提純……
麥凱恩可能對於提純血液有些棘手，但戴維可是知道很多種提純的手段，比如離心機，這種機器的製造難度並不大，以目前塔倫半島的工業水平完全可以搞出來。
或許等離心機造出來后，除了嘗試提純超凡血脈，還可以試試繼續提升轉速，看看能不能達到提純某種重金屬物質的程度。
如果可以的話，或許那個能夠帶來世界「和」平的終極武器就有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