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爾行省，佩蒂港。

由於昨天荊棘軍團運輸船隊的抵達，佩蒂港足足封鎖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佩蒂港才恢復了對外開放。

於是，大量滯留的船隻立刻湧入，瞬間將碼頭上的停泊位擠佔得滿滿當當。佩蒂港也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喧鬧與繁忙。

距離港口碼頭不遠處，就是昨日抵達的塔倫半島高官們下榻的酒店，半精靈女王一行自然也住在這裡。

咚咚咚。

「進來。」

「早上好，親愛的姐姐。」伊芙琳推門而入，見海倫正抱著柏妮絲站在窗前，「非常抱歉，昨天有事耽擱了，沒趕上最後一班火車，所以沒能來迎接你們。」

「早上好。」海倫側過頭，對著自己妹妹微微一笑，「火車？里爾行省的鐵路已經建好通車了嗎？」

「是的。事實上里爾行省和普蘭行省的鐵路都已經建好了，這兩個行省在荊棘軍團控制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工業化推進得很快。」

伊芙琳走到海倫身邊，在柏妮絲白嫩的小臉上輕輕一吻。

柏妮絲被癢得咯咯直笑，對著伊芙琳吱吱呀呀叫了幾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又轉頭專心致志地盯著窗外的海鷗了。

海倫住在酒店的最高一層，從窗口往外望去，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亞述海，以及人來人往的佩蒂港。

「看來，薩利安帝國在荊棘軍團的控制下發展得不錯啊。」海倫感嘆道。

伊芙琳點點頭，又搖搖頭，「也就是荊棘軍團最先控制的兩個行省發展得很好，尤其是里爾行省，鐵路已經貫通，大量的工廠也已經建設完畢，加上這裡的底子本就不錯，預計今年的總產值甚至能夠達到半精靈王國的一半。

不過，帝國的其它行省就不行了，斯威行省的叛軍到現在都沒有清剿乾淨，維希行省則在與聖十字軍團的戰鬥中徹底被打爛，哪怕是塞納行省，也只是剛剛恢復平靜，到處都是逃難的平民……

戴維現在在蒙特伊可是愁的不行，據說他又想賣債券了。」

「還要借債？」海倫輕輕皺起秀眉，「以荊棘軍團的名義還是薩利安帝國的名義借？我記得荊棘軍團前年就發行過一筆戰爭債券吧？而薩利安帝國的話，呵呵，當初路德維希主持發行的那批債券快到期了吧，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還得起嗎？」

「等下個月戴維登基成為帝國皇帝，那荊棘軍團跟帝國還有區別嗎。至於荊棘軍團前年發行的戰爭債券，已經基本還清了。而帝國的國債嘛，已經徹底成了一通爛賬，現在就看戴維認不認了。」

「我們梅瑞狄斯家族應該也買了一筆帝國債券的吧？戴維就算要賴賬，最起碼也應該要把我們的那份給還了吧。」

「不只梅瑞狄斯家族買了帝國債券，當初我們艾爾夫商會也買了，而且是很大的一筆。不過，蒙特伊那邊傳出來的消息，戴維似乎並不打算賴賬。

雖然帝國早就沒臉沒皮了，但戴維還是很在意索羅家族的信譽。而且，帝國的債主很多都是科贊群島、塔倫半島等地區的商人，這些人可是荊棘軍團的狂熱支持者，戴維擔心賴賬會寒了這些人的心。

其實，荊棘軍團這一路走下來，雖然主要還是靠武力征服，但征服之後推行的自由開放經濟政策才是他們團結人心的真正手段，只有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那些地精、半精靈、巨魔……才會心甘情願地聚攏在荊棘旗幟下。

所以，戴維是不願為了暫時的財務困境，損害他的支持者的利益，破壞了當前難得的團結局面。」

「那他準備怎麼辦？阿斯圖家族突然將這麼一個爛攤子丟了出去，戴維想要接手，恢復生產、重建帝國，所需要的資金恐怕不是一個小數目吧？難道他打算加稅？」

「不是。根據我打探到的消息，戴維似乎準備採用一種借新債換舊債的辦法，通過再借一大筆新債，先還上舊債，保持住帝國的信譽，然後再用剩餘的錢去填補財政窟窿。」

「那這筆新債恐怕數目不會少吧？還有人願意借給帝國嗎？」

「是很大。而且，新債的利率極高，據說會有百分之六，甚至百分之七。至於有沒有人願意買這樣的債券，如果是阿斯圖家族統治這個帝國的話，肯定沒人買，但是索羅家族就不一樣了，反正我是準備再買一筆的。」

海倫略微詫異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沒想到你對他的信心這麼足。」

「不是我對他有信心，而是必須要買。」伊芙琳雙手一攤，有些無奈道，「我們早就跟荊棘軍團緊緊綁在一起了，如果索羅家族垮台了，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風光？

同樣，人類農民、地精商人、半精靈奴隸……這些得益於《荊棘法典》的群體，或者按照戴維的說法，這些階層，都是不願看到荊棘軍團黯然收場的，因為他們的利益是建立在荊棘軍團統治之上的，他們肯定會慷慨解囊購買新債。

所以，我覺得這才是戴維有膽量發行新債券的真正原因。

而且，一旦買了新債，那麼，這些荊棘軍團的支持者們，為了不讓自己的投資打水漂，只會更加瘋狂地維護戴維的統治，嘿嘿，這樣看來，新債竟然成了促進團結的利器……」

「這麼說，債務竟然還成了好事？」

「至少比加稅好……」

「呀，啊呀呀，呀呀呀……」就在這時，海倫懷中的柏妮絲突然揮舞著小手激動起來，嘴裡吱吱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海倫和伊芙琳兩人順著柏妮絲的目光望去，就見佩蒂港碼頭上突然躁動了起來，好多水手聚集到了一起，對著遠遠朝著岸邊駛來的一艘商船議論紛紛。

因為那是一艘傷痕纍纍的商船，主桅杆都被炸斷了，船舷兩側都是觸目驚心的彈孔，顯然經過了一場慘烈的交火。

「什麼情況？這是遇上海盜了？」

「海盜？現在還有海盜敢攻擊懸挂著荊棘旗幟的商船？嫌活的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