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戴維隨口應道，在亨利八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問道：「當年你為什麼要將長公主希拉瑞爾嫁到索羅家族？」

亨利八世淡淡地瞥了戴維一眼，輕笑道：「是麥凱恩告訴你的吧？」

戴維點點頭，靜靜地等待著亨利八世的解釋。

「其實你自己也能猜到吧，我當初這麼做，就是故意想要分化帝國領主，而之所以選中索羅家族……當然是因為那時候我已經發覺了索羅家族也是天啟家族的秘密。」

亨利八世的坦誠倒是讓戴維有些始料未及，或許是因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真的放下了所有，現在的亨利八世有點無所畏懼的意思。

「如果換做你來坐我的位置，你難道不會對索羅家族這樣一個潛力無限的家族起戒心？」

戴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其實內心也有了答案，換做是他，或許會做得更過分吧。

見戴維不說話，亨利八世呵呵一笑，轉而問道：「那麼，你跟麥凱恩達成協議了？」

「算是吧。」戴維輕輕點頭，「我把他打發去了魔鬼海。」

「嗯？」亨利八世明顯一愣，「魔鬼海？為什麼？你沒有讓他來蒙特伊幫你對付卡佩·希爾德……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娜迦族的那顆天啟之石吧。呵呵，戴維啊，戴維，你還真是誰都不肯相信，只相信自己。哈哈，跟我當年一樣……」

戴維看著哈哈大笑的亨利八世，心中不禁感嘆，這位老皇帝雖然肉體衰竭，但腦子還是很好使的，這麼快就猜到了戴維的真實打算。

亨利八世笑了一陣，又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他又偏過頭來看著戴維，好奇道：「不過，你是怎麼將麥凱恩打發去魔鬼島的？要讓他心甘情願離開東部大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告訴他，塞壬家族可能有通過血脈傳承奧術天賦的秘密。」戴維很坦誠地說道。

「呵！你這算是找到麥凱恩的命門了。」亨利八世面露讚賞之色。

「你跟庫爾·普羅德難道沒有探究過這其中的奧秘？我記得當初庫爾·普羅德可是曾率領『無敵艦隊』將娜迦海軍徹底擊潰，連當時的美杜莎也被斬殺。」

「沒錯。我們也曾試圖破解過塞壬家族的傳承奧秘。只不過……」亨利八世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時的娜迦女王美杜莎被庫爾·普羅德斬殺之後，他曾試圖將美杜莎的屍體帶回帝國進行深入研究。但是，在回歸的路上，『無敵艦隊』竟然遭遇了娜迦海軍的突然襲擊。

這場伏擊戰是非常出乎庫爾·普羅德意料的，因為當時的娜迦海軍已經被『無敵艦隊』重創，完全沒有理由再主動送上門來找虐。

但奇怪的是，娜迦們偏偏就這麼幹了，那場遭遇戰幾乎將當時的娜迦海軍最後一點殘餘力量給消耗殆盡，這才使得她們在後來的一百多年裡都沒能緩過氣來，一直龜縮在魔鬼海，不敢再出來。

不過，當庫爾·普羅德擊潰這批彷彿是自尋死路一般的娜迦海軍之後，卻愕然發現，娜迦女王美杜莎的屍體不見了。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悍不畏死的娜迦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製造混亂，並趁機偷走這具美杜莎屍體。

只是，我們都想不通，為何一具屍體，值得讓娜迦們拼盡最後一點力量，也要搶奪回去。

我懷疑，這恐怕不是為了什麼尊嚴，或是出於對美杜莎的崇拜之類，而是那具屍體上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讓無數娜迦哪怕用生命去換也毫不吝惜。」

戴維輕輕點頭，對亨利八世的猜測表示贊同。暗自想著一定要叮囑吉娜，這次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保存美杜莎的屍體，帶回帝國研究。

又想到來時的路上遇上的阿卡蘇，戴維再次開口道：「對了，龍這種生物，您知道多少？」

「龍？」亨利八世稍微楞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這可是傳說中的神級生物。」

「神級？」

「沒錯。聖騎士、聖法師都是聖級，而在這之上，據說還有半神和神級。只是從來沒有人能夠達到罷了，就算是天啟家族的人也不行。」

「為什麼？」戴維忽然疑惑道，「只要有足夠的天啟之石，天啟騎士的實力不是可以無限制地提升么？」

亨利八世呵呵一笑，「不。等你哪天到了聖騎士的境界就明白了，那時候再使用天啟之石，就不會有任何作用。」

戴維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他不覺得亨利八世是在騙自己，一來因為沒有必要，二來，如果可以無限制地提升實力，那麼當初亨利八世處在實力巔峰的時候，為何沒有大肆進攻其它國家，去搶奪天啟之石呢。

「那麼，龍這種神級生物，究竟還存在於世上嗎？」戴維轉而問道，因為按照這個世界的常規說法，龍早就在千年之前滅絕了。

「不知道。」亨利八世也搖搖頭，「你是在晉陞白銀騎士的時候，看到了龍的幻象吧？」

「是的。」戴維點頭，「莫非你也看到過？」

「是的。或許所有的天啟騎士都看到過吧。而且，當你晉陞聖騎士的時候，就會發現，同樣的幻覺會再次出現，而且變得格外清晰逼真，彷彿自己真的站在一頭巨龍的跟前……」

亨利八世眼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芒，有驚懼，有嚮往，有崇拜……

良久之後，他又深深地嘆了口氣，輕聲道：「雖然神級生物似乎已經滅絕了，但半神卻可能還存在於世上。」

「哦？它們在哪裡？」

「永夜森林。」

「你是說，精靈？」

「沒錯。」亨利八世點點頭，「這個神秘的種族應該是最接近神的了，據說她們對於如何成為神級生物也最為熱衷，甚至引發了幾次災難性的變故。

娜迦族的祖先，傳說當初就是因為窺伺神級的奧秘，進行了禁忌奧術的研究，才被精靈族趕了出來，逃到了魔鬼島，演化成另一個種族。

或許塞壬家族的秘密就跟這個有關。

嘿嘿，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著研究一下。」

戴維摩挲著手指上的荊棘指環，沒有說話。

因為這時候他反而想到了半精靈女王跟他說過的另一個精靈家族，一個同樣因為研究禁忌奧術而被精靈驅逐追殺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