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江乘風生怕他們誤會，連忙道，“不會和愛直播有沖突的。”

    幾位副總聽出他弦外之音，于茂然犀利追問，“你有什么好的項目？或者說你已經開始做哪個項目了？”

    江乘風沉默了，三緘其口，不愿多說。

    付坤笑起來，“這沒什么可保密的，萬一項目好，我們也可以投資。”

    江乘風思忖片刻，“這件事我沒辦法做主，我得請示我的老板。”

    還有老板？江乘風不是創業嗎？他們以為此老板可能是某位大學教授或者某位專業投資人，老師帶頭做項目太常見了。

    “你老板是誰？”

    “劉嫚，這個項目我是幫她做的，我打電話問問她的意見吧，”說完，江乘風起身走出了會議室，留下面面相覷的幾位大佬。

    他們很驚訝，“喲，劉嫚還搞起計算機項目來了？”

    一位副總笑道，“她涉獵真廣，感覺我們的飯碗要被他搶了。”

    ......

    現在是上課時間，江乘風是請假來愛直播公司的，情況緊急他也顧不上其他，趕緊給劉嫚打電話。

    劉嫚很意外，江乘風一般都用微信跟她聯系，很少打電話，她以為是“學文涂墨”出了什么問題，立刻走到教室外面，沒想到江乘風問她，能不能把“學文涂墨”的信息透露給愛直播的高層。

    江乘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歉意道，“對不起，是我得意忘形，說漏嘴了。”100萬到手，江乘風能不得意嗎？！

    “沒關系，他們知道了也沒事，”劉嫚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江乘風最近天天加班加點廢寢忘食，甚至連續翹課的修改bug，完善APP，但“學文涂墨”的進度有些緩慢，甚至可以說是停滯不前的。

    江乘風不是沒有努力，他把自己的聰明才智都用在這個軟件上了，但他終究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他只是個學生，沒有相關經驗，不可能把所有的點都面面俱到。

    和江乘風制作孫瑋煒希望的抽獎小插件一樣，他實現了劉嫚要求的每一個功能，卻無法盡善盡美，現在的“學文涂墨”相當于一個半成品，可以上線運營，又總感覺好像差了一點什么。劉嫚不怪江乘風，她知道他盡力了。一個人絞盡腦汁做同一件事，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于是劉嫚對江乘風說，“你可以跟他們談談‘學文涂墨’，愛直播技術團隊很強大，于副總在直播軟件架構方面經驗豐富，如果你有什么問題，還能向他請教。”

    “可是你的創意......”江乘風有些猶豫，雖說互聯網行業日新月異，但同樣也已經漸漸陷入壟斷經營，比如企鵝公司壟斷了網絡通訊；淘寶壟斷了電商；微博壟斷了實時短訊......大公司們在整個互聯網織起了一張密密的網，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異軍突起的公司，通常都得有著與眾不同的爆點，也就是所謂的創意，如抖音的短視頻和拼多多的便宜商品。也幸虧愛直播平臺起步比較早，正好趕上直播熱的風潮，如今成為下載榜排名前三的直播APP。

    “我也沒什么創意，無非是把西鎮書院和網絡直播結合在一起，說起來我還是受到愛直播和短視頻的啟發，才有了網絡教學的想法，”劉嫚笑道，“再者要實現這個APP，師資力量比軟件本身更重要，書法和國學，可沒辦法輕易‘剽竊’。”

    劉嫚說的也有道理，愛直播公司規模這么大，劉嫚又是旗下最火的網紅，沒有之一，她有著一呼百應的可怕號召力，想來他們犯不著也沒必要跟她對著干。而且之前愛直播為了配合她們搞抽獎活動，把一些核心代碼都告訴了江乘風，人家都不擔心他泄密，江乘風覺得自己或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實“學文涂墨”遭遇瓶頸，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錢不夠。任何APP上線前期意味著燒錢，推廣費、師資費、設備費，全都是大頭。“學文涂墨”初始團隊三人，劉嫚、江乘風和周不殆相當于合伙關系，劉嫚是牽頭人也是最大投資人，持股百分之70；江乘風純技術入股，不出資，持股百分之25；周不殆百分之5的股份是劉嫚送給他的“友情股”，就是為了他青年書法家的名號，鎮場子。

    劉嫚之前的存款都砸到貓糧和玩偶的貨款里了，這筆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現在手頭倒是有1000萬，800萬是華光傳媒給她的片酬，100多萬是鐘江南給她的代言費，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收入。劉嫚甚至考慮賣幾幅自己的書法籌錢，她也想找其他投資人，但總被層出不窮的突發事件耽誤。

    她不太想找熟人投資“學文涂墨”，這里的熟人特指喻湛、陶之遙、何路深等等富二代，因為這場投資是有風險的，劉嫚擔心APP遇冷，他們的錢打水漂。

    她在電話里說，“你與對方談的時候，看看他們有沒有投資的意圖。”

    江乘風按照劉嫚的吩咐，把“學文涂墨”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訴了于茂然等人，本來他只想隨便提一下，他不認為付坤說的那句“我們可以投資”是認真的，想不到大佬們對他和劉嫚的創意非常感興趣，追問他詳情。

    問著問著...江乘風差不多把底都交代了，

    會議的重點早已不是簽訂軟件轉讓協議，而變成對“學文涂墨”的熱烈討論，會議時間從30分鐘變成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下班時間，副總們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竟然讓秘書叫了外賣，大家在會議室里邊吃邊談。

    不可否認，江乘風在這次會議討論中，受益匪淺，大佬們終究是大佬，他們了解最前沿的計算機技術，有著直播行業的豐富經驗和敏銳的商業洞察力，幫江乘風解決了好幾個他目前遇到的最大難題。

    在會議最后，付坤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對江乘風，他們公司看好“學文涂墨”的前景，愿意為它投資100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