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擎顯然在這里坐了很久。

    聽到亞瑟的聲音才抬起頭來，看不出情緒的面孔上，線條都在燈光下顯得幽深起來。

    “錦兒怎么了？”他淡淡發問。

    “霍尋在哪里？”亞瑟走到辦公桌前，緊擰著眉頭，“我跟錦兒找了好幾個小時，怎么也找不到，他像是失蹤。你先告訴我，你應該沒將他怎么樣吧，我讓錦兒不要擔心。”

    “霍尋是生是死，她關心？”夜司擎的語氣有了輕微的變化。

    亞瑟只想著趕緊給錦兒一個結果，也沒有留意到夜司擎的變化，“當然，否則我們就不會找這么久了。大哥，不論你跟他有什么仇怨，但就算看在錦兒的面子上……至少不要讓她太難過。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她這么關心除你之外人的生死。既然你不愛她，至少不要做得這么絕情。他怎么說，也救了錦兒一命。”

    他緊咬著牙關。

    這些年，他在錦兒身邊，看到錦兒一次次被夜司擎拒絕。

    他很早就想告訴她，這個世上不是只有這一個男人值得你如此。

    可他了解錦兒，這么說是沒有用的。

    顧家的人在感情上性子都執拗得異常，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不論如何，至少錦兒眼里還有其他人，對她自己來說就已經是一個從夜司擎的世界里掙脫出來的可能。

    或許這個人不是他，但只要是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不是夜司擎這樣任憑她付出多年都沒有回應的，都值得她改變。

    如果霍尋被夜司擎殺了，他不能想象她會發生什么變化。

    至少他看得出，錦兒是不想讓霍尋出事的。更不想看到他是因為夜司擎出事。

    尤其，也不想看到夜司擎這么絕情狠心的一面。

    “他沒事。”夜司擎臉色緊繃著，猛地站起身，“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那是他的自由。”

    以為過世多年的親弟弟帶著仇恨出現在他面前，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開始關心那個人。

    夜司擎出辦公室的時候，狠狠閉了閉眼。

    他現在想這些，還有什么用。

    *

    “拜托，你們少爺失蹤了，都不知道找找嗎？”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就一點也不對他的話有懷疑？”

    “不能因為墨菲爺爺不在，你們就這樣對他不聞不問吧？如果他除了什么事呢？”

    “我？我當然不知道他有沒有出事，可是我找不到他。拜托了管家，如果他有再吩咐你們什么，一定記得告訴我一聲。不，讓他務必給我回個電話！”

    “我知道，不用你們為難。你就這么說沒事的，他聽到之后一定會回我電話的。”

    夜司擎走到顧安錦房門口，聽到她語氣焦慮的打電話，仍然沒有放棄找到霍尋。

    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的抓著，緊到不能呼吸，生生能撕扯出鮮血來。

    這種她看不到希望的感覺太久，已經像是把磨鈍了的刀，到這個時候才覺得，這樣的一刀捅進來還是生疼的。

    房門是虛掩的，他抬起手，蒼白的五指微微合攏，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