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素絹，從大兒子這知道甜甜家的現狀后，她是挺同情這個小姑娘的，為了奶奶自愿當一個傻子的童養媳，單憑這一點，小姑娘的人品起碼不差，對這樣的人她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是這和認可兒子小媳婦兒的事是兩碼事，感情的事，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離他們長大還早著呢，誰敢打包票他們將來一定會成為幸福的小兩口呢！即便那小姑娘信守承偌，她還怕二人成為怨偶呢！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去外面把寧寧叫進來，”素絹對欲言又止的安安擺了擺手，“放心，我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他的。”

　　雖然得了媽媽的保證，安安心里還是犯嘀咕，無他，蠢弟弟踩了高壓線，不過他能做的都做了，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蠢弟弟就自求多福吧！

　　寧寧惴惴不安的走進媽媽的臥室，一看端坐炕頭面無表情的媽媽，嚇得打了一個寒顫，按照小貓出的主意，撲上去抱腿求饒，“媽媽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該威脅你要離家出走，你罰我吧，不管是關小黑屋面壁思過還是面對陌生人檢討過錯我都認，或者打屁股也行。”其實他還想哭來著，無奈眼淚實在擠不出來。

　　素絹繃不住臉笑了出來，“行了，下不為例啊！還有，從地上起來，衣服臟了你洗啊！”

　　“嘿嘿，”寧寧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不臟，咱家屋地被收拾的這么干凈，怎么會弄臟衣服呢！”，他也不是受虐狂，不用挨罰真是太好了，“不過，媽媽，我媳婦兒······”

　　“寧寧，你現在還小，媳婦兒的事咱能過幾年再說嗎？”素絹說道，看著兒子想插嘴，又立馬說道：“媽媽反對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你和甜甜的性子還不定呢！就像你今天喜歡吃包子，明天喜歡吃油條，你能保證你今天想讓甜甜當你小媳婦，過一段時間不會想讓芳芳或圓圓當你小媳婦？就算你能保證，甜甜呢？她現在碰到困難了，才愿意當你小媳婦兒或者是當別人家的童養媳，你能保證她家過去這個坎的時候，還能心無怨尤的當你小媳婦兒？另外還有一點，乘虛而入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雖然素絹現在認可了甜甜的人品，但是人心向上人性向下，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媽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像我這樣起的更早的，還可以把那蟲兒養成我心目中的樣子之后再吃，這不比什么都好嗎？”寧寧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一個完美無缺的媳婦兒。

　　素絹目瞪口呆，兒子這是想玩養成啊！小小年紀，是誰灌輸了他這么一個齷齪的想法？“寧寧，你能不能告訴媽媽，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如果被她抓到罪魁禍首，看她不捶扁他，竟然敢污染她兒子。

　　“怎么啦！”寧寧摸了摸腦袋，有點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非常痛快的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聽完后素絹舒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孩子想法齷齪，而是大人的思想太邪惡，“這樣吧！我先見見甜甜的奶奶，然后再說后面的事行嗎？”甜甜可不是石頭縫了蹦出來的，所以養成也不是你想玩就能玩的。

　　“那好吧！”寧寧有點喪氣，但是好歹看到了點希望。

　　“你去陳老師家一趟，請她找人幫忙把甜甜奶奶送醫院里，”素絹對著安安吩咐道，到堂屋里面，見到甜甜又想搖頭拒絕，于是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甜甜，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么，讓你對別人的好心這么排斥，但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你賣身給那家當童養媳，所以你沒有必要拒絕我的幫助。”這孩子對外人的戒心這么大，肯定是吃過這方面的虧，但是她現在沒時間排解這孩子的心里問題。

　　甜甜張了張嘴，以外的經歷告訴她，天上掉餡餅，不是陷阱就是鐵餅，總會讓他們痛不欲生，所以她更信奉等價交換，可是現在都有賣身的打算了，她也不怕別人的算計了，只要能治好奶奶，“我來領路。”

　　看著拽著寧寧跑出去的小姑娘，素絹若有所思，才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她就發現了這小姑娘有好幾種面貌，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的話，寧寧想要像揉面團一樣養成未來媳婦兒恐怕難嘍，就他那性子，不被人捏在手里就怪了。

　　再送甜甜奶奶去醫院的時候，又碰到了難題。

　　“你不說清楚我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老婆子拒絕你的幫助，反正我這么大年紀了，我寧可這么去了，然后把孫女送孤兒院。”老太太斬釘截鐵的說道，盡管語氣微弱，但是氣勢卻不熟輸人，他們家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就是因為接受了別人的“好心”，現在林家就剩孫女一根獨苗苗了，她絕對不要重蹈覆轍，哪怕是死。

　　“我說你這林老太太是什么回事啊！你們家老的老小的小，家里比雪洞還干凈，我妹子能圖你什么啊！”陳老師不高興了，雖然她來幫忙的目的不怎么純，但是也沒壞心，結果卻被人像犯人一樣盤問。

　　素絹看了看床上這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盡管不能動彈，卻努力挺直腰板把孫女護在身后，眼睛有點渾濁，卻不難看出里面的倔強，不由得感嘆一聲，真不愧是祖孫倆啊！“老太太，我們沒別的意思，你家甜甜答應中介人給一個十幾歲的傻子當童養媳，被我兒子碰上了，打跑了那人，倆孩子就約定，甜甜給我兒子當小媳婦兒，我兒子養著負責養她和你。小媳婦兒不小媳婦兒的事，我就當是孩子們過家家了，不過誰家還沒有個溝溝坎坎的，碰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嘛！”

　　聞言，林老太太又是慶幸又是難過，慶幸孫女沒有落入狼窩，當一個傻子的童養媳，孫女這輩子就完了，難過的是，自己不僅不能養活孫女，還拖累了她，讓她小小年紀就擔起了生活的重擔，“甜甜，你聽好了，奶奶絕不允許你給人當童養媳，如果是那樣的話，奶奶寧愿去死。你記住了沒有，你如果敢去當人童養媳的話，奶奶就一頭撞死在墻上。”

　　“可是我撿的破爛都被別人搶走了，咱家已經沒有米下鍋了，而且奶奶的腿也不能再拖了。”甜甜淚眼蒙蒙的說道，她也不想走這條道，可是她們家的日子已經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那也不許，”林老太太面目猙獰的吼道，抓住孫女肩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明天我就送你上孤兒院，雖然那里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總能活下去。”自從受傷后，她就想著，如果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就把孫女送孤兒院，然后自己去死。可是她舍不得離開相依為命的孫女，總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想到差點把孫女逼上絕路。

　　“我不去，我不去，我就奶奶一個親人了，我要奶奶好好活著，不然的話，我寧愿和奶奶一起走，省的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受人欺凌。”甜甜哭的眼淚嘩嘩的，奶奶的打算她知道，孤兒院只收那些沒有無父無母無親的孩童，她這樣的不包括在內，如果她的生存要以奶奶的死為代價的話，她寧可不要，所以才選擇了當傻子的童養媳，雖然日子會艱難，但至少心有慰藉。

　　林老太太淚崩了，“我的兒啊！你為什么早早的就去了，留下老娘和閨女在世上受苦······”

　　“媽媽，你幫幫我媳婦兒，你幫幫我媳婦兒，”寧寧拽著素絹的手哀求道，長這么大，他還沒見過這場面呢，有點手足無措

　　素絹頭疼了，兒子怎么就認準了南山不回頭呢！再看看抱頭痛哭的祖孫倆，“老太太，你們別哭了，日子再艱難，總要過下去，你還有孫女要養呢！這腿還是要治的，如果你怕我不懷好意的話，可以打個欠條，借款期限二十年，即便你沒有能力還款，那時甜甜也長大了。”

　　“老太太，我妹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什么好猶豫的，難道你們祖孫倆真要拖著彼此尋死啊！你年齡也不小了，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孫女才幾歲了。”陳老師雖然被這真摯的祖孫情感動了，但是她還記恨著先前的事呢，說話就不怎么好聽。

　　“好，你寫欠條吧，就當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老太太擦了擦眼淚，陳老師的話雖然難聽，理兒確是那個理兒，但是她的底線她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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