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學第一天，迎接學子們的不是和藹可親的老師，而是一場考試，一場摸底考試。因為過去十年教育的中斷，77年的高考水平真的不高，所以入學后學校又安排了一場考試，目的是根據考試成績安排授課內容。

　　從560多萬考生中脫穎而出考入全國一流學府，學子們哪怕再低調沉穩內斂，也掩飾不了骨子里的自豪，不過一場考試下來，大部分人都蔫了，因為難度與高考不可同日而語。

　　“不會被退學吧！我好多題都不會。”一個同學哭喪著臉說道，如果說昨天他還意氣風發想要揮斥方遒的話，考完之后他就變成了蔫黃瓜。

　　“不要啊！”一個同學怪叫一聲，他也考砸了，高考他考的分數不算少，當時還挺自豪的，沒想到還沒上課呢，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如果被退學了，我會沒臉見人的。”

　　“學校怎么能這樣啊，還沒開課就考試，這都是哪門子道理啊！而且還凈是沒學過的內容，能考得好才怪呢！”另外一個同學抱怨道。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沒考好啊！”一個同學驚喜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法不責眾，應該不會把我們都退學了。”

　　······

　　學子們抱怨連天，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連夜批改試卷的老師之間也有一場熱火滔天的議論。

　　“瞧瞧這試卷干凈的，這還是我們首都大學的學生嘛！”一個老教授痛心疾首的說道，關鍵這還不是偶然現象，大部分試卷都非常干凈。

　　“行了，老馬你也別難過了，過去十年對咱們的教育體系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學生們能有這水平我看是不錯了，至少沒有文盲混進來。”一個教授苦中作樂的說道，以前學生中還有大字不識的文盲呢！這一屆的學生雖然基礎差了點，但是精神面貌還算是不錯的，所以他很知足，他相信勤能補拙，總能趕上來的。

　　“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補課嘛！牛棚還壓不跨我呢！上課多簡單的事啊！”一個教授意氣風發的說道，十年挫度一朝平反，他的血熱著呢！

　　“你說的倒是輕松，學校的老師本來就缺，還要安排人給學生補初高中的知識，就是我們不怕苦不怕累，拖著這老胳膊老腿的連軸轉又能堅持幾天！”再次回到闊別十年的校園，重新拿起教鞭，他的激情不輸年輕人，但是人得服老。

　　“要不咱們聯名給上面打報告，督促他們盡快讓咱們的老伙計們都回來。”一個老教授建議道，他們這群人還是幸運的，風波結束后很快平反回到了工作崗位，可是還有很多同事現在還在牛棚里窩著呢！

　　“再快這半年也來不及了，遠水不解近渴，還是想想現下要怎么辦吧！”不然偌大的學校，連課程都開不全，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諸位老師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看學生中還是有人的基礎非常扎實的，可以讓他們負擔一部分基礎教學任務。”一個老師建議道，他批閱的試卷里，還有有人考的非常不錯的，擔負起補課的任務還是沒問題的。

　　“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讓他們給別的學生上課這不是瞎胡鬧嘛！再說了不就是理科需要補課嘛！大不了我們每個人多擔負點。”一個老師反對道，能考上他們學校的都不是什么庸人，自己的學習時間還不夠，誰會愿意浪費時間給別人補課啊！

　　“不能這么說，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我們這不是教師不夠嘛！再說了，哪里僅僅是理科需要補課啊！那英語我看好多學生都需要從abc教起，我們這方面的老師本身就缺。”一個老師反駁道，他們現在擔負的教學任務就已經足夠他們每天從早到晚連軸轉了，哪有精力再給學生補課。再說那英語，就是老師也不是是個人都會的，以前他們學的是俄語，自己還需要從頭學起呢，哪兒有能力教學生啊！

　　······

　　關于該不該讓部分優秀學生擔任教職的問題，在院校領導和教師之間引發了大討論，天亮之前他們決定，再為這少部分的優秀學生安排一場考試，不過這次考試內容就不是初高中的基礎知識了，而是大學的知識，因為學校要根據學生的實際水平安排小班教學，確保優秀學生不會因為教職耽誤自己的大學課業。到后來用不到學生老師之后，這個小班教學就發展成為了名目各異的精英班。

　　“學校是不是瘋了，怎么又有一場考試啊！難道真的要把我們都烤糊才罷！”一個同學喃喃自語道，昨天那場考試把他打擊的不輕，幸虧沒公布分數，第二天也正常上課了。可是下課了才知道，還有一部分人在參加考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學校瘋了還是他瘋了。

　　“這位同學，我認為我們現在該弄清的是，為什么只要那些人參加考試，而我們卻······”一個同學看了看教室里的人，又看了看自己這群打探情況的。

　　“難道是昨天考試的時候這些人作弊被老師抓到了，又安排他們重考。”一個同學天馬行空的猜測道。

　　“不能吧！”一人面帶猶豫的說道，考試打小抄作弊自古有之，所以他也不是非常肯定那人的猜測對不對。

　　“或者說他們的考試卷子丟了或者燒了，或者他們考試忘了寫名字，才安排重考的。”一人猜測道，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是他認為可能性很大啊！

　　“我覺得不是，因為沒有公布考試成績，輔導員也說了，這次考試純粹是摸底，沒有其他意義。”一人冷靜的說道。

　　外面的人莫衷一是，卻不知道里面參加二次考試的人卻要抓狂了。昨天那場考試，面對一群考砸了的同學，雖然他們沒有炫耀自己考的怎么樣，內心其實還是驕傲的，可是今天這場考試他們卻抓瞎了。

　　再說素絹，一拿到第二次考試的試卷，她就樂了，這不是微積分概率論嘛！前世為了投機賺錢，她精研過數學，所以即便是個學文的，高等數學還是難不倒她的。還有理化考卷，不出意料也是大學的內容，憑著前世的印象，也沒問題，畢竟她學的時候比現在可要先進近二十年。不過其他人就夠嗆了，她環視了一圈四周的難兄難弟們，一個個抓耳撓腮的，初進考場時那副我是精英我驕傲的模樣徹底不見了。

　　這場考試雖然沒限時，但是還是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這些人骨子里的驕傲容不得自己搞歪門邪道的，況且大學的知識，不會也不丟人。

　　第二場考試的原因素絹猜到了，她雖然沒經歷過這段歷史，但是聽別人說道，只是沒想到學校的談話來的這么早。

　　“姚老師您也知道我的情況，課業加上仨孩子，我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瓣兒用，再負擔一兩門課程話，真的挺為難的。”教學生對素絹來說是駕輕就熟的活兒，可是也得考慮自己的實際情況，她還沒有無私到這種地步。

　　“王同學，學校缺老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再者你自己的水平你也知道，有些基礎課程你根本沒有必要再上一遍，對于擔負教職的學生來說，這方面會酌情安排的。”姚老師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先前只知道素絹高考成績好，沒想到人大學知識掌握的也不賴，比一些老師的水平也不差，對這樣的人，學校又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胸襟和氣度。

　　“真的啊！那就沒問題了，不過給我安排的上課時間最好不要在晚上。”素絹眼睛一亮，不論什么年代的大學課程安排，專業課程占的比重都不是太重，其實她也煩惱再學一遍與專業無關的基礎課程。但是這個時候的大學學習風氣是最濃的，雖然才開學兩天，手不離卷的學生她也見識過不少了，別人都在爭分奪秒的汲取知識，而她卻逃課，想想也知道后果會怎樣，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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