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為什么又罰我？”一看滿桌子不愛吃的，小慢慢立刻知道是啥意思了。

　　“你說呢？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呀！”素絹反問閨女，裝傻是逃不過去的。

　　“打架，”小慢慢不高興了，憤憤不平的說道：“可是那又不是我的錯，誰讓小霞要搶我藍莓吃，我不給她就搶，不就是仗著比我大，想欺負我嘛！結果不是我的對手，就上門告狀，真是一個小人。”

　　“既然你不想讓小霞吃，你為什么要讓她知道你有藍莓呢？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小孩鬧市抱金磚的故事吧！”素絹嘆了一口氣，看來把閨女放出去是對的，至少能及時讓自己知道自家孩子的問題在哪里。

　　“記得，可是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已經打過好幾次架了，小慢慢很自信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

　　“那是因為只有小霞一個人跟你搶，”素絹正色說道，能想到別人不是她的對手，也是閨女聰明，可是閨女要是只會耍這種小聰明的話，容易走上歪路，“跟媽媽解釋解釋，什么叫坐井觀天，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什么叫蟻多咬死象，什么叫做財不外漏，還有，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

　　“坐進觀天是說······”小慢慢嘚吧嘚吧的說了一大通，成語故事媽媽經常講，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既然都記得，你為什么要認為自己就天下無敵了呢？有好東西為什么要讓別人知道呢？”素絹嚴厲的說道，并不因為閨女小而有絲毫的松懈，“所以，不愛吃的飯菜就是你的懲罰，你認罰嗎？”

　　“認罰，”小慢慢委屈的不行，眼淚在眼眶了打轉。

　　閨女這么委屈，把于向北心疼壞了，一伸手把閨女抱進懷里里，“好了，不哭啊！媽媽因為是為你好。”

　　可是這個時候，越有人心疼，小姑娘越覺得委屈，抽抽噎噎地說道：“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知道，爸爸知道啊！”于向北手忙腳亂的為閨女擦眼淚，“那你告訴爸爸，為什么要帶好吃的去學校呢！”

　　“他們都嫌我人小個矮，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帶好吃的他們就讓我跟著了，”小姑娘嘟囔道。

　　“慢慢，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你不給他們好吃的，就疏遠你，就想丫丫一樣，你不帶好吃的，她也和你玩兒。”素絹解釋道，閨女太聰明也苦惱，她不愛和同齡人玩兒啊！可是比她大的孩子，對這樣一個既聰明，年齡又比他們小的人會排擠的呀！“反過來說，因為你有好東西而和你當朋友的，都不是真正的朋友，他們只可以同富貴而不可以共患難，你懂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對不對。”

　　盡管心情沮喪，慢慢還是點了點小腦袋，畢竟以前爸爸媽媽的教導不是白教的，“那我以后再也不拿好吃的去學校了，等交到了好朋友，我再和他們分享好吃的。”

　　聞言，素絹點頭，交朋友的順序不能顛倒，顛倒了就交不到真正的朋友，“好了，吃飯吧！”雖然認識到錯誤了，但是懲罰還是要的，不過從從原計劃的幾天，縮短到僅此一頓而已，“明天給你做紅燒肉。”

　　小慢慢從爸爸的腿上下來，悻悻然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幸好還可以期待明天。

　　打架的根源解決了，素絹本以為日子會再度恢復平靜呢！沒想到這只是熱鬧的開始，因為那些孩子們已經習慣了慢慢的帶的零食，這冷不丁的斷了供給，他們那里肯干，于是開始了對小慢慢攔截圍堵，不過一個人找茬，鐵定是那個人吃虧，吃虧了自然要上門告狀。可是，對于告這樣的狀的人，素絹從來沒有妥協過，別說額外的補償了，連道歉都沒有，而且不把人家孩子家長說的臉紅耳赤決不罷休。

　　當然也有多人圍堵的時候，不過小慢慢也有了幫手，尤其是二營軍屬的孩子們，先是在家長的示意下與小慢慢交好，然后是共同對敵時，打出來了交情。盡管小姑娘偶有吃虧，不過她卻非常高興，所以素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大人沒必要介入。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素絹不想把閨女和二營小伙伴的關系變得功利化，就盡量回報給那些孩子們的父母，當然非常有度，她也怕發生升米恩斗米仇的事。不過，盡管是這樣，二營軍屬們的氣氛還是變得空前的和諧與團結，軍屬們團結友愛，軍官們自然更加密切，上下一心的結果，就是全營擰成了一股繩，在之后的117團年度大比中，把一營和三營遠遠地甩在了后面，后面又在集團軍和大軍區的年度比武中，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后話暫且不提，且說素絹這邊，預產期到了之后，還不見動靜，因為有過一次經驗了，她是老神自在的，可是于向北急上火了，長了滿嘴的燎泡不說，中午吃飯時間還要匆匆忙忙地回來看一眼，就怕媳婦兒發動時，他不在身邊不能及時送醫院。

　　“要不，咱們現在就住進醫院去吧！”素絹提議道，盡管早早的住進醫院，有很多地方都不方便，但是她實在看不下去于向北這么自己折騰自己了。

　　于向北沉思了一會就答應了，盡管媳婦兒住院之后他照顧不到，但是守著醫生，最起碼他能放心些，畢竟已經過了預產期了，“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就去，我讓杏花跟著去照顧你，要生的時候給我打一個電話，慢慢她們托付給高教導員家。”

　　說完之后，家里人就開始分頭行動起來了，又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后，三個大人才帶著浩浩蕩蕩的行李往醫院里趕，不過到醫院時，人家護士拒收。

　　“我說幾位同志，你們知不知道，軍區醫院的醫療資源有多寶貴，”眼下之意就是你們不要浪費公家的醫療資源了。

　　“護士同志，我知道醫療資源緊張，可是，我媳婦兒懷的是雙胎，而且已經過了預產期了，我們實在是不放心，而且我們住的地方離這里有點距離，你一定能理解我們為人父母的心思對不對。”于向北不軟不硬的說道，況且，醫院并不是缺病房，而是缺醫生，因為醫生是高級知識分子，好多都被下放了。

　　“同志，不是我不想通融，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多余的醫護資源可以分給孕婦，而且這里的吃喝都不方便，哪兒有孕婦在自己家里待著舒服啊！而且，并不是說過來預產期不生就有問題，你們不需要自己嚇自己。”都穿著這身軍裝呢！有些事情也理解，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理解就能行的！

　　“我說你們應該不用爭執了，我感覺我要生了。”素絹皺著眉頭插話，實在是這會兒的陣痛變頻繁啊！

　　“啊！”小護士驚訝了，這生產時間也太巧了吧！

　　“護士，趕緊找人前面帶路，去產房，找醫生，住院手續我待會兒來辦。”聽到媳婦兒說要生了，于向北額頭上的汗刷一下的就冒了出來，彎腰就要抱著素絹往產房走。

　　“別著急，離生還早著呢！”小護士撇撇嘴，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大男人，“我先帶你們去病房，然后讓醫生看一看，再決定什么時候去產房。”嘴上說著，小護士也沒耽誤時間往前走，實在是和軍中的這幫粗漢接觸多了，她可不想無緣無故地挨罵！

　　“別著急，那小護士說的很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素絹擦了擦自己男人額頭上的汗，看男人有拒絕的意思，不緊不慢的說道：“臨產前多走走，能夠加快產程，生產時少受點罪。”

　　于向北遲疑了一下，考慮到媳婦兒畢竟比自己有經驗，還是答應了，慢慢把人放下，小心的扶著素絹往前走，“要是堅持不住了，就告訴我，不要硬撐著。”

　　“沒想到你還挺懂得呀！”小護士訝異了，這道理他們對每一個孕婦都說過，可惜，大部分的孕婦都把力氣浪費在嚎叫上了。

　　“護士同志，一定要女醫生啊！”考慮到上次生產的囧事，素絹特別對醫生的性別提出了要求，盡管這個年代的產科醫生大部分是女的，但她怕自己碰上萬一。

　　小護士皺眉，這孕婦也夠心大的，這時候還想七想八的，不過，走的這么快，不像是陣痛的樣子啊！不會詐生，騙住醫院吧！“這位同志你不疼嗎？走的這么快沒問題吧！”

　　小護士的問題很怪異，不過素絹沒空兒管，她感覺這次比生小慢慢的時候要快的多，因為肚子下墜的很厲害，難道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于是，催促道：“護士同志，快點走吧！我感覺羊水破了。”

　　“啊！”小護士這下著急了，一陣風一般的往前走，“你們去302室，我這就去找醫生。”

　　“要女大夫啊！”對著小護士快要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素絹又喊了一聲，總感覺這小護士有點不靠譜。其實，不是人家小護士表現不靠譜，而是你自己的表現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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