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素絹起床穿衣服時，她發現自己的肚兜和內褲都破了，肚兜還好一些只是系帶的繩子斷了，可是內褲就不行了，那可真是四分五裂啊，不是于向北的勁大，而是薄棉布本身就沒有多大的勁，而且素絹愛干凈，內衣冬天都保持著兩三天洗一次的頻率，可不就容易壞嗎。

　　“于向北，看你把我衣服撕的，咱有多少布票讓你這么揮霍啊。”素絹雙眼圓瞪，一只手捏著自己的內褲伸出被子外面。

　　“我那不是一時心急嘛，向你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于向北訕訕地說道。

　　“那這次你說要怎么辦吧。”素絹眼睛轉了轉，內褲已經這樣了只能燒掉，但是要爭取點好處。

　　“你說了算，咱們還有些布票，要不去縣城再買些布回來?”

　　“我說了算？那我說我家親戚的事就不追究了，應該沒問題吧！”狐貍尾巴漏出來了，雖然是問句，但是那直勾勾盯著于向北的眼睛里仿佛在說，要是敢追究，撕衣服這事不算完。

　　過去了的事情老捏著不放也沒什么用，于向北身體舒爽后，雖然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但是還是沉吟了片刻，借機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你以后在床上，不許再用你的力氣對付我。”結婚第一天晚上的事，他可是心有余悸啊，那力氣他連動彈一下都不行，萬一以后媳婦兒再來這一招，他可受不住。

　　“那好吧。”素絹悶悶的說道，然后指示于向北給自己拿一套干凈的內衣，幸虧她還留了一套在這里。

　　趁著于向北去拿衣服的時候，素絹掃了炕上周邊一眼，發現旁邊還有一堆破布，用腦子一想就知道那是什么。不過想到自己家現在可沒有于向北的內褲，給他新作的內褲已經隨著于向紅到于家了。

　　“于向北，我問你一個事啊。”素絹眼里的八卦是藏都藏不住。

　　“你說？”于向北很警惕，媳婦兒這樣的表情準沒有好事。

　　“這個應該是你的內褲吧？”素絹指著那堆破布。

　　“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有穿內褲嗎？”素絹竭力讓自己一本正經一些。

　　“沒有。”于向北臉黑了，他這會兒要是不知道媳婦兒在想什么那就太傻了。

　　“哈哈哈······”素絹攏著被子笑得是前仰后合啊。

　　“我現在是娶了媳婦兒的人了，男人在外面丟臉，人家會嘲笑那男人的媳婦兒，而且這里是泥灣大隊，別人說起我那都是王家女婿或者王素絹的男人，這事兒你看著辦吧，正好我待會要出去挑水。”于向北慢條斯理的說道。

　　“嗯，那我給你縫縫？我那內褲不能要了正好用來給你補一補，燒了也挺可惜的，只要你不嫌棄。”素絹的笑聲咽住了，那畫面光是想想就很美啊，于向北挑水在前面走，后面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在那里指指點點。不過，王素絹同志，你想多了啊，現在是冬天，衣服穿得那么厚，誰看的出來，只能說腦補是一種病啊。

　　“嗯，不嫌棄，知道勤儉節約，是個好同志。”于向北面上還是八風不動，可是心里面已經蕩漾開來，貼身穿上用自己媳婦內褲補的內褲，那畫面想想就激動，“我去給你拿針線，你抓緊時間，我還等著穿呢。”

　　“好。”一想到于向北真空上陣的事，素絹就覺得非常可樂。

　　看媳婦兒干活兒時還樂個不停，于向北撇撇嘴沒有計較，就當看在自己內褲的面子上。內褲補好后，于向北當著素絹的面把棉褲脫掉穿內褲，剛才他棉衣沒穿，這下子一個裸男猛不丁的出現在素絹面前。

　　“于向北，你能不能遮著一些。”這個暴露狂，也不嫌冷。

　　“有什么好遮的，又沒有外人，再說咱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你現在再來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于向北不滿的說道。

　　“你丫的暴露狂，當我治不了你，你給我等著。”素絹恨恨的想到，“你趕緊去挑水吧，下午把兩條床單都洗了。”

　　“遵命，媳婦兒大人。”于向北倒是沒有推拒，他這會兒心情正好。

　　吃完午飯后，于向北主動去洗床單了，連熱水都沒用，讓素絹不由的暗罵一聲皮粗肉厚，不過又有些犯愁，這邊僅有的兩條床單都洗了，晚上可怎么辦。

　　于向北大概也是知道床單的事情做的不對，洗好后，拿了其中一條在火上烤，烤了半天倒是烤干了，但是那股柴火火燒火燎的味道實在是那人不舒服。晚上于向紅過來后，吃過晚飯就被安排到王家和小柱子一起睡了，這是下午的時候和王大娘說好的。

　　因為是最后一趟了，第二天倒也不用像前面那么趕，吃過早飯后才把最后的東西裝車，包括水缸、鐵鍋和鎖頭，家里毛都沒剩下一根。臨走之前，于向北去告訴了老支書一聲，讓他可以安排暫居大隊部的知青入住了，素絹則是抓緊時間和王大娘一家告別，然后在那個空蕩蕩的家里轉了一圈，雖然住的時間不長，可是要離開了，那種惆悵的感覺是免不了的。

　　“走吧，以后你還有我，和我們的孩子，什么時候你想岳父岳母了，咱們偷偷的回來看看。”于向北還是體貼的。

　　“不用了，我相信我總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去拜祭二老。”

　　“四哥、四嫂，走了。”于向紅的一聲喊，讓素絹什么傷感的情緒都跑了。

　　“走。”于向北讓素絹坐在里面一些，自己坐在前面的車轅上。

　　“四哥，你不知道，我把四嫂的東西運回去以后，五嫂說話那個陰陽怪氣吆，尤其是看到那四口木箱子。”于向紅非常愛熱鬧，前兩天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路上趕來趕去，好不容易今天有個伴兒了，當然要說個夠。

　　“她干什么了。”于向北其實一點也不在意李小蘭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過自己媳婦兒還要和妯娌打交道，知道多一點不吃虧。

　　“她非要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在沒人的地方我聽五嫂嘀咕，說四哥你發了絕戶財，平白的了老丈人那么多衣物，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家兄弟分一些。”于向紅小聲說道，像是怕讓素絹聽見。

　　“別搭理她，她是眼紅你四嫂有這么多東西，而咱們家分了家，她沾不了光。不過這些東西里面好多都是你嫂子父母留下的東西，留著也是為了一個念想，我和你嫂子并不打算動，也不打算送人。”于向北說道，有點敲打這個小弟的意思，也希望通過他的大嘴巴把這話在家里傳出去，免得家里還有人眼紅。

　　“爹也是這么說的，還告誡我們四嫂父母留下的東西，尤其是衣物誰也不能惦記，更不準向討東西，就是嫂子給也不能要。”于向紅說道，惦記死人生前的衣物，他家除了五嫂也沒人能做的出來。

　　素絹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車上的空間就這么小，于向紅說話聲音再小也聽得見，說話不免有點帶刺，“那她就沒惦記你運回去的糧食。”

　　“素絹怎么說話呢？那又不是小紅的錯，幫你運東西還運錯了。”于向北說道，他能理解媳婦兒的情緒，但是不能讓她朝著無關的人發火。

　　“對不起，六弟，是我氣糊涂了，聽到五弟妹惦記我爹娘留下的東西，有點發懵才向你發火的。”素絹不是死不悔改的人，醒悟過來之后就馬上道歉了。

　　“四哥，你怎么說話呢，咱們是男人，就應該寬宏大量。再說，我四嫂生氣是應該的，還不興讓人發發火啊，我要是四嫂說不定比她還生氣呢，如果有人敢惦記咱爹娘的遺物，不管男女我錘死他，”于向紅倒是沒什么，如果是自家媳婦兒的話說不定早就破口大罵了，四嫂就這表現那還不是小意思嘛。“不過四嫂，糧食我偷偷搬到你們的小儲藏室沒讓她看見。”于向紅不忘表功。

　　“好，表現不錯，有獎勵。”

　　“獎勵什么？”于向紅深諳打蛇隨棍上的道理。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我就想著給家里人都送一些年禮。”素絹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次搬家不說衣物的，就是糧食恐怕也要惹人眼紅，倒不是說家里人品行不好，但是人窮志短，自己要是一毛不拔，妯娌們即便嘴上不說心里也會有意見的。

　　“你想送什么？”于向北感興趣了，男人啊即便嘴上不說，看到媳婦兒和自己爹娘、兄弟姐妹親近也是高興的。

　　“你覺得一家二斤白面怎么樣？”素絹說道，這個時候白面可是一個稀罕物，尤其是于家溝，由于土地貧瘠，能種小麥的地很少，每一家分的那點白面可都等著過年包餃子呢。

　　“好啊、好啊，四嫂你真好。”于向紅可是真高興啊，那是白面啊。

　　“你不心疼就好。”于向北是沒有什么意見的，家里的糧食都是岳父家的，只要媳婦兒舍得他沒有置喙的余地。

　　素絹一拳過去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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