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因為衣服起爭端之后，五兒媳李小蘭的下限已經越來越低了，每次吃飯都陰陽怪氣的諷刺老二一家吃得多掙得少，看到為于向北準備的結婚用品，也不時風言醋語，這對于父這個大家長來說是不可忍受的，畢竟對于他來說兒子是親兒子，兒媳可是外人，他決定的事情哪里輪得到兒媳指摘。

　　不過于父畢竟是老公公，不可能親自上陣和兒媳婦撕，其他人的戰斗力也不行，壓不下李小蘭，只能爆發更加激烈的沖突。沒辦法他只得壓下一家人的不滿，把李小蘭說的話當成耳旁風，不過這更加助長了李小蘭的氣焰，儼然是公婆之下第一人了。

　　現在，于向北結婚了，于父是一個晚上也不想忍了，李小蘭這顆老鼠屎還是禍害他們自己的小家吧，大家可不能讓她拖累了，至于兒子于向中，沒分家時受媳婦兒管轄已經夠窩囊了，分家之后也不能更窩囊，有這么個兒媳婦在，總餓不死他。

　　“老大媳婦兒你去做飯，老大你去支書家，讓他吃過晚飯后過來一趟，就說我們家分家，讓他做一個見證。”

　　家里人看于父臉沉如水，都嚇得不敢說話，素絹倒是不懼，不過她初來乍到不合適說話，這么多人杵在當場噤若寒蟬，一直到晚飯后支書都來了，氣氛還沒有好轉。

　　“吆，一家子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于家溝支書于慶華說道。

　　“慶華，你過來了，老大和你說了吧，我們打算分家讓你做個見證。”于父說道。

　　“于叔，這一家子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分家啊，這向北可是剛結婚，連洞房都沒入呢。”于慶華打哈哈。

　　“樹大分枝業大分家，這是正理兒，再說幾個孩子都成家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再在一個鍋里吃飯，容易起矛盾，還不如分開各過各的，倒時候誰有什么困難，愿意幫的幫一把，不愿意幫的誰也不能說什么，把賬算到明處，至少不傷害兄弟感情。”

　　“還是于叔看得開，咱們于家溝多少兄弟打架，不都是因為這個。”于慶華對于于父的遠見非常贊同，家里有老人的誰不愿意看見兒孫滿堂、熱熱鬧鬧的，多少人家兒子到了四五十了還不分家，四代同堂說起來是好聽，可是相處起來就難了，他一年中不知道要調節多少起家庭矛盾呢。

　　“于叔你打算怎么分家。”

　　“先說房子的事，這幾間房子是我們兩個老的建起來的，現在住的屋子你們就繼續住著，以后你們各家住不開了，你們就自己去外面建去，房子還歸我們老兩口所有。現在我們兩個老的還干的動，跟著那一房過日子我們掙得就歸他們，可是有一樣，我們干不動了，那一房要負責給我們養老，房子我們都走了之后也歸他們。這樣分你們有意見嗎？”

　　“沒意見”“沒意見”。

　　“老大，按照鄉下的習慣，父母都是跟著老大過的。不過你二弟家的孩子實在是多，現在也不頂事，入不敷出這是事實，我不愿意讓他拖累自家兄弟是一回事，可我這當爹的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過不下去，就打算和你娘跟著老二一家過，你沒有意見吧。”于父說道，說實話這樣做，老大家的面子上是不好看，但是當父母的都是這樣，幾個孩子里面，那個最弱，就向著哪一個一些。

　　“沒意見，老二是我兄弟，分家之后日子不好過，爹娘補貼一些是應該的，現在您二老還干的動，就幫幫老二一家。什么時候您二老干不動了，您和娘就跟著我過，為您二老養老我這當老大的義不容辭。”于向東非常深明大義。

　　“仗義，你這當老大的沒什么可說的。”于慶華豎起大拇指。

　　素絹也在心里點了點頭，不僅對于家老大高看一眼。

　　“不，不用，大哥，我會替爹娘養老的，而且那時候大海小海，大河小河也都長大了，負擔就沒有現在這么重了，養得起老。”于向南紅著臉說道，干的動的時候補貼自家，干不動了甩給大哥家，那他成什么人了。

　　“吆，瞧這兄弟情深的，就是不知道大嫂是不是這樣想。”李小蘭陰陽怪氣的說道。

　　“瞧五弟妹說道，他爹這樣說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于大蘭滿面笑容，于家溝多少老人，真到躺在床上干不動了的時候，離死也就不遠了，即便是真讓大房給養老，又吃用不了多少東西，他們還能撈一個好名聲。況且公婆跟著二房住也有好處，大房自己就能當家做主了，不然有公婆在上你還能不征求一下二老的意見。

　　“你，既然大哥大嫂對兄弟這么大方，那不如也照顧照顧我們五房，我們家孩子還小，也需要公婆幫襯，二老可以在其他四個兄弟家里輪著每家一年，反正大嫂一家不需要幫襯。”李小蘭不懷好意的說道，想要煽動素絹和趙小翠。

　　“五嫂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和五哥又不是養不起家。”趙小翠氣沖沖的說道。

　　“誰也不會嫌棄自家東西多，你說是不是四嫂。”

　　“五弟妹，爹娘愿意跟著那一房過日子，是他們的自由，愿意把他們的東西給誰也是自由。向北他們兄弟小的時候是爹娘把他們拉扯大的，現在他們兄弟都成家了，爹娘也老了，按說分家之后應該是每年我們每一房出東西給二老養老的，現在連東西都沒讓我們出，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或者你更愿意現在定下我們每家出多少東西。”素絹犀利地說道，在她的觀念里子女給父母養老是天經地義的，況且養老和醫藥費用那可是不小的開支，現在只是要求二房養老，已經占老大便宜了。

　　“你······”李小蘭。

　　但是其實素絹這種想法是有一個誤區的，農村那個時代很少去醫院看病，都是小病扛大病扛，扛不過就死，這也是她和這個時代不同觀念的碰撞。其實于父這么做并沒有在幾個兒子之間一碗水端平，如果跟著老大一家過，李小蘭還不至于這么生氣，跟著老二一家過她是一萬萬個不服氣，不過她怕真要出養老的東西，還是偃旗息鼓了。

　　“行了，這事就這么定了。然后說家里的家伙事，各房歸各房，碗筷什么的待會讓你娘給分了，家里剩下的糧食按人頭分吧，你們兄弟幾個吃虧沾光也就這一回的事了。”看到刺頭被壓下去了，于父趕緊干凈利索的把家分完。

　　“爹，糧食吃虧也就吃虧了，可是以前掙的錢呢，您不會還要按人頭分吧。”李小蘭問道。

　　“家里還剩一些錢和票，一會你們平分了吧。”于父擺擺手，這么大一家子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他有點意興闌珊。

　　于向中拉了拉自己媳婦兒，李小蘭終于不說話了，她知道說也沒用。

　　在支書的見證下，一家子把東西都分割清楚之后，就各自回房了。

　　“于向北同志，和你說一件事情。”素絹回房后笑咪嘻嘻的說道。

　　“什么事情，我先聽聽。”于向北很警惕，沒辦法，媳婦兒段數變高了。

　　“你們不能去幫我打水，我要洗漱。”

　　“好，沒問題。”以為能看到媳婦兒寬衣解帶，于向北的動作非常迅速。

　　“好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媳婦兒你怎么可以過河拆橋呢。”

　　“我怎么是過河拆橋呢，明明是有其他的事，剛才我留意到爹娘把所有的錢都分了，他們手里沒有一分錢不是太可憐了嘛，于向北同志你不會這么殘忍對不對，我現在大方的允許你把剛才分的錢給二老送去，過期不候。”素絹認真的說道。

　　“你厲害，不過媳婦兒你明天晚上要怎么辦？”于向北也是服了。

　　“明天就去泥灣大隊準備搬家了，你說呢。”這狐貍什么時候智商降低了，素絹驚奇。

　　于向北一拍腦袋，拿上錢就出去了，素絹則是插門洗漱。

　　“小四，什么事。”看到四兒子推門進來，坐在炕上和于母相顧無言的于父問道。

　　“爹，家分了，你和娘手里不留一分錢那怎么行，素絹讓我把剛才分的錢拿過來給你們，我們現在也不缺花用的。”

　　“真是兒媳婦讓你拿過來的，不是你自作主張。”于母驚喜的說道，說實話，今天四兒媳說話倒是慢條斯理的，可是能制住李小蘭，那就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她有點擔心又是一個攪家精。

　　“老婆子，老四媳婦兒雖然說話厲害了些，我還還是很明理的，你不用瞎操心。”

　　“娘，你不用擔心素絹，她雖然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但是也不會主動找事，是那種人讓我一尺我讓人一丈的人。”

　　“小四，你媳婦兒娘家沒人了，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搬家啊，年前可得搬完。”

　　“明天就搬，我讓小紅到生產隊借了牛車，得多搬兩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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