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哲紅石的寶劍閃耀着無限的光芒，香奈惠認真起來，形成了超越惡鬼的可怕氣場。

人爲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短短兩年之內，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上弦貳還記得兩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根本沒有一點還手之力，自己可以用一百種方法料理這份食材。但兩年之後，對面這個女人已經脫胎換骨，人類怎麼能做到這點？

“你似乎很不理解，也對，對人類沒有共情能力的你自然也不會理解人類的本質。我們人類可是要將不可能變爲可能的存在啊。”香奈惠想到這兩年裏自己被法師丟到戰國特訓，想到自己見到了種種人和事，多少人都在努力地掙扎地活下去，努力地改變這個世界：“鬼喲，不要小看人類。”

金色的波紋疾走在呼嘯，在咆哮，在嘶吼。

上弦貳大怒：“睡蓮菩薩，玄冰寒針。”

轟隆一聲，無數冰針帶着劇毒飛散出去，飛針是鬼很喜歡的攻擊方式，就是用大範圍的千本針射擊，進行全方位的打擊。

四周都籠罩在冰針的陰影之中。

“香奈乎，我掩護你，睡蓮菩薩體型巨大，用你的刀去砍斷它。”“蟲之呼吸·蜈蚣之舞。”蝴蝶忍要掩護妹妹去攻擊，隨着呼吸的進行，她的動作猛然加速，形成一個蜈蚣的軌跡，開闢殺局中的生路。

好輕，蝴蝶忍只感覺自己好輕盈，這就是姐姐的力量麼？姐姐的波紋能量存儲在自己身體裏，不但驅趕了寒冷，還讓自己的動作變得更快，身體有了更多的活性，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的迅捷。

波紋真的是太神奇了。

波紋確實神奇，波紋是生命的能量，能讓枯枝開花。也能儲存在身體裏，幫助身體恢復，提升細胞活躍度。

香奈乎看到了，是姐姐開闢出來的攻擊路線，絕對不能讓兩位姐姐失望。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姐姐買下來的畫面，那時候自己好幾天沒吃飯了，身上也髒兮兮的，被父母牽着走向市場。兩位姐姐看自己可憐，就攔下來。被買下來之後，香奈乎才知道什麼叫做人生，爲了報答兩位姐姐，她努力練劍，成爲了獵鬼者。

自己的生命是兩位姐姐的，所以現在絕對不能讓她們失望，緊隨其後，殺向睡蓮菩薩，用自己最強的呼吸：“花之呼吸·最終型。”

香奈乎知道這最後的招式很危險，不過姐姐的力量就在身體裏，如果有波紋的話，就算是最終型也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吧。

彼岸朱眼。

香奈乎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而她眼睛裏的世界開始減速，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這就是她最強的招式，超級動態視力，只是這種能力伴隨着眼球壓力，所以如果隨便使用的話眼睛會瞎掉的。但現在香奈乎知道有姐姐的保護，這個招式很安全。

“動態視力麼？繼國緣一，你怎麼看？”

繼國緣一聽杜蘭詢問，他都不太好意思開口，畢竟者是少女的看門本事，他總不能說自己的眼睛其實一直維持着這樣的超級動態視力。人家拼着瞎眼的風險才能使出的招式，在繼國緣一這裏只是日常罷了。

外掛和普通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看繼國緣一不回答，杜蘭繼續說道：“只有動態視力也是不行的，還是需要身體配合才行。不然眼睛看得到，身體追不上也沒用。”

“確實如此。”繼國緣一在活過二十五歲之後就是這種感覺，眼睛能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但身體卻到了極限，跟不上思維了。眼神追上，在思維裏目標已經被斬斷了，但最終身體卻不給力了。

“不過能看到也是好的，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發展都是建立在能看到上面，能看到才能想辦法追上去。”杜蘭說道：“你知道科學麼？”

“？”完全不知道杜蘭要說什麼，這打架呢，杜蘭怎麼扯上科學了？再說了杜蘭不是法師麼？他的所作所爲和科學有什麼關係？繼國緣一表示唯獨法師不應該談科學，因爲法師本身就不科學。

但杜蘭卻還是要說：“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看到爲基礎的，人類文明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看到’這個基礎上的。哪怕是科學也一樣。一發現新的現象，二用數學的工具解釋，三製造儀器繼續觀察，只有這樣文明纔不斷地發展。”

“你說的很對，但和這場戰鬥又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比如這位少女拼着眼瞎也要去看到敵人的動作，這就是蠻幹，就是違背科學，畢竟真正的高手使用的都是通透的世界。”

通透世界，是武者最高境界，就是說武者已經不單純是用眼睛來觀察敵人，而是通過氣這種感應。眼睛需要接受光從敵人身上反射過來的光線，才能觀察到對方的動作。但通透世界，卻是直接通過氣來感應對方的肌肉動作，肌肉一動就可以知道對方是要做什麼動作。也就是說在通透世界的戰鬥中，就是預判敵人，預判敵人的預判，預判敵人的預判的預判……

繼國緣一對杜蘭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香奈乎很努力，可是努力錯了方向。通透世界比動態視力強太多了，這位少女實在是有些傻得可愛。”杜蘭表示少女是選錯了努力方向。

繼國緣一卻說道：“通透世界也不是那麼簡單達到的，我那位哥哥可是成爲鬼之後才掌握這個本領的，正常人也至少要幾十年的累積和努力才能在晚年達到這個境界。就算科學也不可能讓人進步這麼快吧。”

“可以喲，只要用大數據推算就可以了，人體只有12對腦神經，31對脊柱神經，206根骨頭，639塊肌肉，250萬億根血管，人是有極限的。只要用大數據的窮舉法，人類能做出的任何動作都逃不過大數據的推演。這就是科學。”

“那如果對手是鬼呢？鬼的身體和人的身體不一樣。”繼國緣一說道。

“鬼的話數量太少，但如果鬼的數量能達到一億或者更多，那麼定然也能找出鬼身體的共同點，也能通過大數據來推測鬼的動作。”杜蘭表示鬼的樣本數太稀少，不足以總結出規律。

繼國緣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要讓鬼舞辻無慘製造一億隻鬼？你是把他當成是母豬了吧，就算是母豬也生不了一億隻豬崽。”

真的製造一億隻鬼的話，鬼舞辻無慘就真的一滴都沒有了，血都被榨乾了。

不過這位外掛武士心想科學還真是可怕呢，科學的大數據更是駭人，只要有足夠的樣本數，就算是鬼也總結出規律來麼？他並不懷疑這是杜蘭的誇張，只是生出對科學的敬畏，個體能力逞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自己這個外掛在科學麪前也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