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先生？」

進來的人影止住自己倉惶的步伐，扶了扶小框眼鏡，好奇地看著白井月，她來到學園都市有好些年了，這段時間一直在亞雷斯塔麾下的這個研究所里學習科學知識並配合師姐吉格琳蒂研究顯現裝置，自然認識同樣在研究所中的八意永琳和偶爾來這邊的白井月。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每一次白井月到這裡來都是有要事要說，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早上好啊，理香子。」

白井月揮手和一身白大褂的紫眸少女打著招呼，同時看了看少女那略顯紛亂的紫色長發。

「怎麼這麼匆忙？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和白井月關係僅限於認識的朝倉理香子很難在白井月面前放開自己，略微緊張地回答道：「師父讓我來通知吉格琳蒂師姐，準備立一個新項目，研究如何用特殊能源令顯現裝置效果擴大化。」

「亞雷斯塔又想要幹什麼？」

白井月迷惑地思索著顯現裝置擴大化能有什麼作用，還有所謂的特殊能源究竟是什麼，顯現裝置如果能夠擴大化的話，在很多方面都會有不錯的成效，那種虛擬替換現實的手段可以讓現有的科技再前進一大截，但顯現裝置範圍越大，使用的能源就越多，重點還是朝倉理香子口中的特殊能源。

普通的顯現裝置能源用的是超能力者的精神力，這種擴大化的裝置是肯定不能用超能力者當能源的，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經得起這種消耗，可是能夠替代人類心靈的能源，白井月一時間真的是想不出來。

「這個項目暫且放下，我先去和亞雷斯塔談一談。」

白井月的話語讓朝倉理香子一愣，而後她趕緊點了點頭，側開身子把通道讓了出來。

這也是朝倉理香子對白井月一直抱有敬意的原因，那個無論在科學技術和魔法造詣都比她強出很多倍的師父每次提出可能突破普通人道德底線的實驗時，白井月都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而後在一番商談后一言決定項目的成立或是廢除。

這裡面蘊含的信息不多，但足以讓朝倉理香子明白這座學園都市是誰說了算。

來到外界后，白井月和八意永琳在醫院後門較為隱蔽的地方站立，等待著亞雷斯塔的到來。

「你覺得這個實驗有問題？」

「顯現裝置效果擴大化這個應該沒有問題，但是特殊能量源···如果亞雷斯塔不說清楚特殊兩個字的涵義，我是不會讓這個實驗立項的。」

「我倒認為不用擔心。」

八意永琳又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著，確保和數千年前在月之都時一模一樣的同時對白井月說道：「這些年你和亞雷斯塔之間幾次為實驗辯論，前幾次都是駁回，而後幾次卻都通過了，說明亞雷斯塔這個人是知趣的，或者說···已經探知了你底線。」

對於知趣這兩個字，白井月不可置否，亞雷斯塔在他麾下這麼多年搞出了不少事情，要不是霜之哀傷和蘿拉雙重限制，誰知道亞雷斯塔會捅出多大簍子。

不過八意永琳最後那句應該沒問題，近期幾次項目都是擦著他的心理承受極限通過的，白井月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但，他不認為能就此放鬆警惕。

「亞雷斯塔應該是探查到了我的底線，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次次都遵循這個底線，況且，人是會變的，我的底線也會變，亞雷斯塔絕不會停止試探。」

如果說亞雷斯塔不會停止試探，那麼亞雷斯塔的實驗要求應該一次比一次過分才對，然而白井月近幾次卻都通過了，這到底是亞雷斯塔試探的進度太慢，還是某人的底線下降得太快呢？

察覺到這一點的八意永琳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了看白井月認真的神情后，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

這個問題，或許應該先和家裡那群少女討論一下。

因為神話時代的那些經歷，八意永琳和白井家那些少女的關係並不算好，但白井月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一些陳舊的矛盾也是時候該放下了，若是白井月繼續這麼下去···後果真的很難預料。

又等了兩分鐘，亞雷斯塔終於是抵達了，一照面還不等白井月問些什麼呢，亞雷斯塔就走了上來對白井月詾有成竹地說道：「這個實驗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將能夠讓學園都市的科技再上升一個台階，到時候，我們甚至可以製造出一些只存在於科幻中的東西。」

「比如？」

「比如可以使用隨意領域製造防禦或者加強攻擊的空中戰艦，如果可以的話甚至可以利用隨意領域的特性製造出宇宙戰艦，將人類的領域擴張到其他星球，或者以此探入科學側的規則領域！如果···」

白井月抬手打斷了亞雷斯塔的自賣自誇，眼眉低垂：「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人類幾百年就將科技從蒸汽時代發展到太空領域，我不信你們一群頂尖科學家這幾千年啥都沒做。空中戰艦甚至宇宙戰艦，你應該早就能造了，只是有結衣的【創世紀】裡面的那些機甲在，所以你一直沒有拿出來而已，科學側的規則領域你應該也已經達到了，所以這些介面就別拿來糊弄我了。你真正想要研究的，還是如何用顯現裝置最大化超能力者的力量，以此發展出超能力者除了打破素養判定之外另一條通神之路。」

被揭破想法的亞雷斯塔也不惱，就這麼看著白井月，似乎一點也不打算解釋什麼，這讓白井月有些意外，想了想后，白井月決定還是直接把底線說出，他現在急著帶永琳去見那兩姐妹，真沒時間在這裡和亞雷斯塔糾纏。

「我不管你要製造什麼，你絕不能把能力者···不能把生靈作為能源，亡靈也不行。」

「放心，我需要的特殊能源不會用到這些東西的，我只是需要找到能夠和心靈之力產生共鳴的能源就可以了。」

亞雷斯塔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白井月皺了皺眉后就沒有追問了，雖然不知道什麼能源具備這種特性，但只要不把生命體當能源，那就可以了。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