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每一次坐衛律之的車的時候都喜歡把車窗全部打開，喜歡車窗外面冷冷的夜風全部灌進來，喜歡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的感覺，似乎這樣她的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他知道自己并不堅強，難過的時候也會落淚。只是她不想被太多的人看到。

    聽到衛律之在他身邊溫柔的說話，他的心情也漸漸的好轉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氣，夜風吹在她臉上涼嗖嗖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沒有剛才那么強烈了，這時候她才說到，“原來過了五年以后，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我是不應該再對他有期待的……”

    聽起來好像莫名其妙的一番話，因為衛律之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但是從他的話語中還是可以聽出來，這件事一定跟那個人有關，他臉上的傷也一定跟那個人有關。但是他可以確定絕對不是那個人動手打她的，那動手的就一定是別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

    衛律之一邊聽林菀說話，一邊思索。

    “呵呵呵，都是我想錯了……都是我想錯了……”林菀一邊說著一邊居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一同被外面的夜風帶走了，最后淹沒在這茫茫的夜色當中，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傳到衛律之的耳朵里。

    這樣他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跟夜承有關，可是他們一直以來的有那樣的默契，只要他不愿意說的，他就不會多問。

    “你沒有錯，所以你也不需要這樣嘲笑自己，不管是五年前的恩恩怨怨，還是現在的事情，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什么，你完全可以不用對他再有期待，因為以后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就讓我以后陪在你的身邊，成為你新的期待，好嗎。”衛律之只覺得心頭一陣絞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就算是告白也應該提前有個準備，應該反復思量自己每說出的一句話，可是這一次他完全沒有準備過，每一句話都是那樣自然而然的說出來。

    發自肺腑的，從心底就升起了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愿望。這種感覺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也不是從最近才開始，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就是那一次陰差陽錯的在緋色咖啡廳里遇到的時候開始的吧。

    只可惜他現在才有勇氣說出來。

    但愿這一份勇氣，不會來的太遲。

    還沒有等到林菀回答，而且說不定就連林菀都還沒有聽清楚他剛才說的話，衛律之再一次急切的說到，為了說接下來的這一翻話，他上次把自己的車子停在了路邊，一副非常鄭重的樣子。

    這一次他不但停了車，還轉身過來抓住了林菀的雙手，他也以為自己平日里都是一個非常淡定沉穩的人，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覺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了一樣，有很多話都堵在了喉嚨里，讓他他非常難受。

    “林菀，你現在認真的聽我說，什么都不要去想。五年前的事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你在也不要再浸在過去的痛苦當中了，以后就讓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好不好，我發誓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包括朵朵，包括你的家人。我知道這樣說很突然，但是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我會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內心，以前你要誠實的面對自己好不好？跟我在一起吧，讓我在你身邊光明正大的保護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衛律之這一段話說的無比誠懇，他的眼神當中也流露出誠懇的光芒，其實他的這一番感情完全不用林菀再去猜測什么，衛律之的心，在他的面前早就十分明朗了。

    這是因為還對某個人抱著一些期待，那些東西變成了他心里過不去的心結，于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給衛律之一個正面的回應，每一次衛律之跟他暗示的時候，他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他只是覺得那樣的話對衛律之來說是不公平的。

    然而就在剛才，衛律之再一次跟她表白了，非常正式的跟她表白了，這一次他再也不能打太極過去了，她必須要給他一個正面的回答，答應或者拒絕。

    可是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好……

    其實一直以來，她就是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啊，這一點跟五年以前還是沒有變。即便他的心中已經不再有期待了。

    林菀這時候都不敢正視衛律之的眼神，他怕自己一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是很喜歡衛律之帶給他的這種安全感，可是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愛情啊？他現在心里一片慌亂，不知道怎么說著說著就把話題扯到這件事情上面來了，讓他想要回避都不可能。

    “衛律之……我……”林菀說話的語氣都有點兒著急，因為他也還沒有想好要拒絕還是要答應呢，因為衛律之根本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也沒有給她自己一個思考的時間，他今天說出這番話來也是沖動了，因為他看見林菀臉上的傷痕，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就是想要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保護她呀！

    說完剛才那一翻話以后，衛律之終于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不是心里已經想好了要給她自由嗎？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逼他做決定嗎？那他剛才在干什么？

    剛才他確實有些激動了，等他平靜下來以后，他松開了林菀的手，轉而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露出一個平淡的笑容，說了一句，“對不起，剛才我可能有點激動嚇到你了，不過我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是一時沖動，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我還是不會逼著你做這個決定，我可以給你時間去考慮，你要多少時間我都給你。但是你一定要考慮好嗎？一定要給我一個答復，一個肯定的答復。”

    衛律之看著林菀，林菀這時候也終于有了勇氣去看著他，兩個人就這么四目相對著，很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