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棟梁拿起筷子，還沒吃一口，看向了喬楠：“楠楠……”
“爸，有什么事情，等你吃完了再說。”
“好吧。”喬棟梁嘆了一口氣之后，稀里嘩啦跟囫圇吞棗兒似地把一碗面吃下了肚子：“楠楠，你跟你姐較有話說，要不，你去問問？好端端的，王洋怎么可能給你姐那么多錢，養著你姐。你去勸勸你姐吧，別人的錢，不是那么好拿的。”
“爸，你也是我姐的爸，為什么你不去，讓我去？從小到大，我姐什么時候跟我好好說話過。真要勸，她肯定是聽你的話，而不是聽我的話。”喬楠不樂意，她不愿意做這個爛好人。
王洋給喬子衿錢，是沖著她來的，她還苦口婆心地勸喬子衿別被王洋利用了，她皮不癢，骨頭不賤，這事兒，她做不了。
喬楠抿了抿嘴，把喬棟梁吃完的碗筷收拾了，回來后坐下來，跟喬棟梁說道：“其實，想讓我姐離王洋遠一點，辦法很簡單。我姐那么幾個想法，要是我綴學了，去打工，你賺的錢，全供我姐念書。我姐再貪財，也沒理由再去拿王洋的錢了。這事兒，不用勸，只要爸你把態度擺出來，我姐肯定高興。”
喬棟梁臉色僵了僵：“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喬楠氣笑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沒有，那也得我姐肯配合啊。你跟媽從來沒不讓我姐念書過，可我姐想要的更多。現在不是我愿不愿意的問題，是我姐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的問題。除非她得到她想要的，要不然的，勸得再多，也是白搭。我姐不會聽，更不會去做的。爸，你要明白，問題全在我姐的身。”
如果喬子衿的欲望得不到滿足，無論別人告訴喬子衿什么，喬子衿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喬子衿是這么一個脾氣，用勸是不行的。
“爸你信不信，要是我綴學了，你只供我姐一個人讀書，不用你勸，我姐也會跟王洋拉開距離。更重要的是，我一旦綴學，王洋未必愿意多理我姐，花這個冤枉錢。”
王洋是見不得她跟朱寶國在一起兒念書，對朱寶國啟到積極好的影響。
她書都沒的念了，王洋當然沒有后顧之憂，又何必再在喬子衿的身浪費那么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
王家又不是真的錢多到沒處花，想幫別人養女兒。
“為了你們倆好，楠楠，你真的想不出辦法，勸勸你姐？”喬棟梁不肯死心，他總共只有兩個女兒，他希望自己的兩個女兒都能夠好好的。
喬楠抿了抿嘴，語氣沉了下來：“不能，爸，你都辦不到的事情，我更沒這個能耐了。你要真擔心我姐，你可以去見我姐，去勸我姐。反正我是沒有辦法的。”
喬子衿跟王洋混一塊兒，指不定會被帶壞，她沒有趁著這個時候，對喬子衿落井下石算是對得起喬子衿了。
至于別的事情，她爸真的不用想了，她是不可能會答應的：“爸，學校布置了好多作業，我回房做作業了。我姐的事，宜早不宜遲，你要真有什么想法，還是盡早跟我姐談談。萬一我姐陷得深了，你再想拉我姐出來，可沒那么容易了。”
交待完這句，喬楠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個盒子，把翟升寫給自己的信疊好，珍藏了起來。
喬楠做作業的時候，聽到喬棟梁出門的聲音。
喬楠只是一瞬間的閃神，但很快又投入到學習當去。
她剛才說了，她不會去管喬子衿，但是她絕對不會攔著她爸去管喬子衿。
喬楠的作業只做了一半，天還沒黑呢，喬棟梁回來了。喬楠放下筆，去廚房：“爸，飯已經燒好了，菜是蒸熟的，要是餓了的話，可以直接吃了。”
喬棟梁一臉灰敗，他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臉：“楠楠，你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有。”
喬棟梁苦笑，心里越發苦悶了起來：“楠楠，我這個爸爸是不是真的很失敗？我的話，子衿完全聽不進去，你呢，也不愿意聽我的。你們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這個爸爸，似乎已經沒有什么作用了。
遇到人生大事，子衿跟楠楠都不需要他的幫忙，心里的主意大頭呢。
“爸，你要真的覺得我跟我姐長大了，隨我們去吧。你怎么輕松怎么來啊，你想管，可未必能管得住，何必讓自己那么辛苦？”喬楠倒了一杯水給喬棟梁。
兩輩子，她跟喬子衿，她爸一直沒能管住過。
輩子不可能，這輩子當然更可能。
從骨子里，她跟喬子衿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一旦認定的東西，哪怕爸再怎么勸，她跟喬子衿都是聽不進去的。
“我、我是想我們一家都好好的。”他這樣的想法過分了嗎，要求太高了嗎？
“爸，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光你一個人想不夠，也得對方想啊。如果你的想法，大家都愿意，那肯定是沒有問題。但要是你的想法，只有你在想，別人都不認同，爸，你真不想對你說吃力不討好這句話。”
喬子衿不會買爸的賬的，她也不會。
憑什么她不用綴學了，非得用那么大的力氣，把喬子衿從歪路扯回來。
她沒有放棄學業，不是喬子衿放過她，幫助她，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堅持下來的結果，喬子衿半點忙也沒幫她的。
“爸，不早了，趕緊吃飯洗洗睡吧。”
“不吃。”喬棟梁心里來氣，他真的不明白，自己這種想法怎么錯了，他也沒讓楠楠怎么自我犧牲，他是讓楠楠勸勸子衿，別讓子衿繼續糊涂下去，又不是多復雜的事。楠楠不聽他的話，子衿不聽他的話，丁佳怡更不聽他的話，他，他在這個家，還有什么意思！
心里堵氣的喬棟梁拍了一下桌子，飯都不吃一口，直接回房間生悶氣去了。
看到這個樣子，喬楠垂了垂眼簾，沒有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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