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這就要走么？”
長安皇城正殿，小皇帝劉協很有些不舍問道。
這是一次正常的朝會，大將軍林沙在朝會上主動提出了告辭。
不說百官什么想法，小皇帝劉協本人確實有些不舍。
倒不是說他對林沙有什么感情，這么短時間，相處的次數也不多，總共接觸沒有一天時間，談什么感情都是瞎扯。
只不過，大將軍林沙是劉協當上皇帝后，第一個肯聽他說出心中想法，并表現出了足夠尊重的朝廷重臣！
眼下的漢帝劉協，正處于少年叛逆時期，朝廷百官壓制得越狠，他爆發起來就越厲害，對大將軍林沙表現出的重視，劉協相當滿意。
盡管不少朝臣在他耳邊念叨，說什么大將軍是亂臣賊子，以后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拿下，劉協此時卻管不了這么多，他連朝堂都無法掌控多少，更何況對上大將軍林沙這樣的強人，基本毫無勝算。
大將軍林沙可是聞名天下的超級高手，正是小皇帝劉協這個年齡段最崇拜的英雄人物，對待大將軍的態度自然有所不同。
“沒錯，臣手頭事務繁多，沒辦法離開太久！”
林沙輕笑道：“以后有時間的話，臣會時常過來看望陛下的！”
小皇帝的糾結心思，他看得很清楚，倒是沒有笑話的意思，只是怕他親近得多了，朝堂上某些大佬會不高興。
沒見他只跟小皇帝說了兩句，有不少朝臣的臉色就不對勁了么？
嘿，真是一幫老古板，最喜歡做的就是呆板自己的想法，強加給眼下的小皇帝。但凡小皇帝的所作所為稍稍不合心意，就是各種痛心疾首的勸戒，難道他們就不知如此行為，更會招來小皇帝的反感么？
“大將軍，看你麾下人手不多，要不要朝廷調撥部分官員過去幫忙？”
這時，一位林沙不認識的朝臣突然開口，笑吟吟說道。
“只要諸位樂意，隨時都可以來么！”
敏銳感應到氣氛猛的一滯，林沙裝作沒有察覺，直爽道：“就是怕諸位放不下身段，某那邊的事情可是多得很，每天忙碌不休沒個喘息的時候！”
一些心思活絡，見林沙態度不錯，想要撈點便宜，甚至鳩占雀巢的朝臣頓時變了臉色。
尼馬，合著他們要是去了大將軍府，就得從事務官開始做起，而不是直接進入大將軍府核心圈子！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們立刻熄了前去占便宜的心思。
開什么玩笑，關中比鄰大將軍府轄地，自然對大將軍府的一系列政策有所耳聞，與大漢的政策有太多的不同之處。
最大的不同就是，大將軍府把黔首百姓的地位拔高，狠力壓制地方豪強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這些還不算什么，關鍵是大將軍府推出了太多的惠民政策，許多的基礎工程，負責一線指揮調配的事務官的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他們更愿意做的，就是坐在大將軍府遙控追悔，然后坐等功勞降臨就好了，哪有閑情逸致跑去一線做那勞累的事務官？
誰也摸不下面子，給一幫小年輕打下手，做得好那是本分，做不好的話那真叫丟臉了。
這事，只在朝堂上稍稍露了點風聲，很快便消弭于無形，好象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林沙沒有揪著不放，見朝臣們沒有繼續動歪心思，他也懶得理會。
吩咐手下將校做好準備，趁著某天清晨天色還沒徹底亮堂之時，便拔營起寨浩浩蕩蕩離開駐扎了半月的臨時營地。
“大將軍，以后長安能不來，還是不來的好！”
路上，身邊的謀士聚在一起，小聲談論了一番關中局勢后，荀或滿臉陰郁提醒道。
其余謀士一副深以為然的摸樣，顯然對荀或的話相當贊同。
“怎么，文若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啊！”
林沙笑言：“文若不是了了一樁心事么？”
“哎，朝堂眾臣都只顧自己的小算盤！”
荀或一臉憂郁，他沒有把心中郁悶原因道出，只怕大將軍林沙聽了要發火的，這與他初衷不符，也就瞞著沒有說清楚。
他在長安城期間，因為家族的關系和本身偌大的名頭，相當還有眼下大將軍府身居高位的緣故，不少朝臣都主動上門拜訪。
荀或很高興接待，只不過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這幫長安朝臣，旁敲側擊打探大將軍府轄下情況且不說它，話里話外都是想占便宜，更甚者鼓動荀或鳩占雀巢取而代之。
他的心情當時就不好了，尼馬這幫家伙想找死也不用拉著他啊。
不說他在大將軍府的地位，還沒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程度，就算到了這種程度，以大將軍府軍政以及監察分開的模式，他也沒法做到一手遮天。
誰不知大將軍手下有一幫極其厲害的探子，一旦被大將軍察覺不對，面臨的將是暴風驟雨一般的無情打擊。
別看大將軍林沙在長安表現得很是和善，可像荀或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大將軍才是真正的狠人。
別的不說，單單大將軍乃是聞名天下的超級高手，就不是他可以隨意欺辱的，甚至一個不好會引來滅族之禍！
明知大將軍對地方豪族采取的是又打又拉之策，穎川荀氏的名頭雖響，可真要犯到大將軍手里，荀或一點都不認為大將軍會手下留情。
他沒有搭理這些朝臣，結果暗地里卻被編排一通，話說得相當難聽，好象他是怎么十惡不赦之輩數典忘祖之人一樣，把他的心傷透了。
可盡管如此，他也沒有出賣那些個不著調朝臣的意思，面對大將軍林沙的問訊，只能唯心表示無事。
林沙輕輕一笑沒有繼續下去，他又不是聾子瞎子，早就聽聞荀或最近一段時日，在長安的臨時住縮可謂門庭若市。
盡管他在長安的探子，沒能探察到具體情況，不過就那些個朝臣眼大心空的本事，估計也不會跟荀或說什么好話。
荀或是個君子，起碼在為人方面就是如此。
盡管這位在正史上，被認為乃是大漢最后的忠臣，正史上這位也是因為忠誠于漢室而亡。
可荀或的品行，真心沒得多，眼下他既然供職于大將軍府，不說能不能尋得空子鉆便宜，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幫人挖大將軍府墻角的。
林沙明白這點，所以才放心大膽的帶他來長岸，也叫這位見識見識長安朝臣的嘴臉。
要說對漢室的忠誠，長安百官之中的大部分都沒得說，可他們對漢室忠誠，卻不代表他們有什么不錯才華。
東漢的征辟制度，到了此時已經徹底腐朽不堪，成了世家豪強把控的資源，幾乎壟斷了整個大漢官場的進入渠道。
不是沒有大公無私的朝臣，為朝廷推薦看得上眼的人才，可更多的卻是與家族利益密切相關的人手被推薦入朝。
這樣的官員，很符合世家豪門的利益需求，可是對大漢來說，卻沒多少益處，不然誅殺董卓之役，也不會叫王允的美人連環計專美于前。
總之，眼下的朝安朝堂，大部分朝臣都可以稱一聲‘酒囊飯袋’。
也就高層幾位大佬還有些能力，可他們的心思也不純粹。
林沙沒有染指朝堂權力，而是放手任由百官折騰，就是不看好他們的能為。
估計也就被放出來擔任要職的蔡邕，還有被賦予重任的名將朱俊才會一心一意為朝廷辦事，至于其余重臣，名頭最響的楊彪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小算盤。
要是百官能夠齊心協力通力合作，以蔡邕，楊彪還有朱俊等人的能力，想要提振長安朝堂的實力并不困難。
此時的關中，依舊可為霸業之基！
水土流失還沒那么嚴重，黃土高原與關中沒有絲毫聯系，這里土地肥沃水力資源豐富，乃是這個時代重要的糧食產地之一。
只要經營得當，不說成就秦之霸業，起嗎偏安一地不成問題。
不過可惜的話，朝堂百官的心根本不可能聚在一起，其中參雜了太多的利益糾葛，無論楊彪，還是蔡邕，又或者朱俊都不是性格強勢之輩，做不到強壓百官聚力一處，一旦百官心思各異長安朝堂也別指望會有什么太大發展。
林沙正是揪準了這點，才大方放手讓長安朝堂百官折騰，反正他敢肯定，這幫朝臣最后根本就折騰不出什么名堂。
他可不想整天都陷入跟百官的爭論之中，他的時間寶貴著呢，哪能浪費在這上頭？
跟長安朝廷劃撥好了觀眾的地盤，又緊急調派足夠的官員人手進入關中，等一切都布置妥當林沙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關中這個是非之地，帶著八千鐵騎辭別百官后，沒幾日便出了潼關返回司隸。
此時正是金秋九月，乃是一年一度的豐收季節，回到雒陽后，林沙匆匆處理了積存的公務，又叫來大將軍副一干臣僚來藕節了他不在這段時間，治下發生的一些打發事小情，一直忙碌了半個來月，這才有空閑功夫四處溜達監督下面的糧食搶收和冬小麥的套種。
豫州和并州情況還好，這里是他經營最久，各種政策也施行得最為徹底的兩州，可司隸和冀州的情況，就不那么叫他滿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