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拿鋼管在地面上點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鐺鐺聲：“各位，今天早點回家。沒聽見剛纔這傢伙說，他們在商場裏放了個一噸重的大X彈麼？再跑下去，你們會死的。”

一堆人面面相覷。

幾秒鐘後，纔有個與路克穿着類似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來，深深鞠躬下去：“感謝你，閣下。剛纔謎語人那裏也是你，你救了我兩次。請問我該如何稱呼你？”

路克揮揮鋼管：“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而已。”

中年人愣了下，再次鞠躬：“抱歉，你確實需要保護自己的身份。再次謝謝你，閣下。”

說完，他邁開腳步向外跑去。

能說這幾句，完全是因爲路克的裝扮就像身邊的工友似的，很有親切感。

換成蝙蝠俠那種，中年人湊上去都怕弄髒大老爺的戰甲。

但連續兩次處於死亡的危險中，讓他再也不想冒險，路克說的話更是點名了更大的危險。

TXT是啥他這搞機械的不會沒聽說過，具體一噸有多大威力他不知道，但絕不止炸塌一棟大樓而已。

比起這人潮洶涌的商業區，住戶大多外出的公寓樓無疑安全得多。

哥譚市這地方的人，純智障的真不多，即便底層也是有從小養成的生存智慧。

法不責衆是一回事，但人多很容易被超級壞蛋盯上，更是各種傳說裏的常見橋段，只不過大多數人沒有親身體驗過而已。

現在……這裏當然都是體驗過的，而且中年人這樣“二進宮”的還不少。

有人帶頭，又發現路克很好說話的樣子，於是更多人開始離開大樓。

大多數人還是躲着路克，畢竟他剛用管子就掄翻了十幾個持槍匪徒。

但多少有些感性或神經大條的傢伙跑上來，對他說謝謝——比如死宅團的某人。

“錘神”維克德滿臉激動：“感謝你救了我們，你也救了我們兩次，這真是太幸運了……”

路克瞥了這傢伙一眼，沒吭聲。

他的幾個同伴沒那麼大膽子，正在向外走，結果見狀只能停下等他。

有個魚鱗裝的傢伙淚流滿面地捧着一個四十釐米的豪華半果手辦在那裏喃喃：“老婆，你不要死啊。”

以路克的眼力，一眼就看到那手辦被子彈射了條大洞——從雙腿開始，直灌天靈蓋的那種。

嗯，你老婆死的真慘！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另一個被他搶了一揹包老婆的“黑寡婦”，早就把唯一的抱枕藏在身後，生怕失去這最後的慰藉。

這邊的維克德倒是一副激動臉：“但是我覺得你必須有一個稱號，這樣才能威懾敵人，宣傳自己……”

路克瞅了瞅自己右手的鋼管，考慮是不是用它來讓這話嘮閉嘴。

反正這些傢伙嚴格來說也是小偷，都是淡紅色，打了也不會扣積分。

打小偷這種事，他積累起步階段可沒少幹。

維克德突然感覺到一點危機，雖不知爲什麼，但還是說出自己從錘神那裏找到了靈感：“所以，叫撬棍俠（crowbar-man）怎麼樣？”

路克緩緩舉起了鋼管：“這是撬棍？”

維克德感受到更強危機，嚥了口唾沫：“抱歉，好像不是，再見。”說着一溜煙地跑了。

但跑到大門口時，他又想到了一個新稱號：“我想到了，就叫——棍俠（stick-man）！”

不光如此，幾個死宅同伴還被他慫恿着一起叫到：“謝謝你，棍俠。”

已經走進大樓黑暗處的路克腳步一頓，忍了忍，終於沒把手裏的“棍子”扔出去打人：再怎麼也比撬棍俠好聽不是！

……

扎斯變釋迦牟尼頭時並不知道，路克從一開始就在監視他們。

那些爆炸物在到企鵝人手上，再轉給joker，再安放到城裏各個地點的全過程，都在無人機的鏡頭下。

在總攬全局的joker被韋老爺捶暈後，再也沒有人能對這些爆炸物不起爆起疑心，因爲沒誰知道到底有多少爆炸物，以及它們的起爆時間。

真正危險的，也不過是被匪徒們隨身攜帶使用的這些。

但路克剛好可以跟着收拾他們時，全部回收。

這個過程可能會牽連一些無辜，但絕對不會太多。

一次性地清理掉這些超級惡棍，換取未來的光明哥譚，是個更好的選擇。

路克不是聖母，剷除罪惡不可能不付出犧牲。

他不會要求某個人必須付出犧牲，但期間波及的人只能對不起了。

這個世界想不犯錯，那最好的辦法是別做事。

不做事，錯誤就是別人的。

路克當然不可能過這種鹹魚日子，儘量減少無辜人士的損傷，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自己戰機抵達也就一小時左右，要加快速度了。

隨手將扎斯扔進二號空間，路克隱沒進黑暗中。

……

一棟大樓底層，稻草人正靠在柱子上，有點不耐煩地催促：“白癡們，快點把罐子都給我搬進來。再遲一點，今晚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一羣帶着豬嘴面具的匪徒彼此間只是視線交流，都沒吭聲，但動作確實加快了一些。

今晚任務之前他們就知道，自己只是給一羣瘋子打下手。

只要不威脅到他們生命，瘋子們想做什麼隨便。

明天一早，確定他們沒偷懶的中間人就會將剩餘的50%酬勞打進匪徒們的祕密賬戶。

所以，看在錢的份上，神經病想當大爺就當，他們只要做事就好。

掙錢嘛，不磕磣。

稻草人口中催促着，心裏其實並不着急。

今晚的好戲開場還沒一小時，況且那些愚蠢的傢伙只會用拳腳、槍械來辦事。

事實上，目前混亂牽扯進來的人還沒10%，這效率太低了。

只有他這種天才，纔會想到借用這棟市中心的高樓，對全城各處人煙密集處發射“恐懼毒氣”。

那時候，無論是底層藍領白領中產，都特麼統統給自己嗨起來！稻草人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帶動那怪異的稻草人頭套，露出了一個歪斜的恐怖笑容。

計劃唯一的麻煩，就在於恐懼毒氣的運輸。

爲了確保joker能把自己從阿卡姆那個鬼地方弄出來，稻草人不能提前做什麼準備，連恐懼毒氣都是以往囤積在祕密地點的存貨。

動亂開始後，確定超人和蝙蝠俠都沒精力來關注自己，毒氣罐才被運了過來。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裝匪徒們帶來的毒氣發射裝置，將它們在二三百米左右的空中引爆。

到時候，恐懼毒氣就會在空中最大範圍的擴散、沉降，籠罩下方的各個居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