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一把抓過錢塞自己兜里，插回槍空出手，拿起櫃檯上的兩瓶酒，另一隻手還不忘在收銀台旁的巧克力架子上抓了一大把。

將這把巧克力塞進兜里，他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抓了幾瓶口香糖和安全套，對陳太太丟下一句「下次再嗶嗶，交的錢就翻倍」，才大搖大擺地走出門。

艾迪默默收回狗頭，這事兒他管不了。

別看他敢懟生命基金會，只因對方是擺在明面上的公司。

事情捅到檯面上，多少有在法律上扯皮的機會。

這種街面上的小混混卻根本不在乎法律。

這種搶劫首先店主不一定報警，報警也未必抓得到（或者抓不過來），抓到了也未必定罪。

即便定罪，只要搶劫時沒傷人死人，最多進去幾個月就假釋。

加州的監獄一直很緊張的，根本關不下這些泛濫的小混混。

哎，要是蝙蝠俠當初是在舊金山出現的就好了。艾迪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這個念頭。

洛杉磯的那邊的團伙，如今大多數也不再做持槍勒索的事。

因為那些光明正大，到處收保護費的團伙成員，隔段時間就會被集體打進醫院。

手腳骨折個一兩次，無論拿槍還是逃跑都很不利索，而沒這兩樣本事的小混混是沒有競爭力的。

身為蝙蝠俠鐵粉，艾迪通過數據和統計分析，早已明白這是蝙蝠小隊的手筆。

最早是蝙蝠俠和黑貓女，他們是洛杉磯著名的「碎膝者」。

然後蝙蝠俠離開，黑暗騎士頂上，就有了紐約「碎骨魔」的出現。

嗯，自己或許該向他們發布求援信息，讓黑暗騎士他們來舊金山進行一次碎骨之旅？這事也有他們一定責任。

這兩年對洛杉磯有了戒心的小混混，都跑來舊金山干敲詐勒索的老本行。

這種傢伙為什麼不直接打殘算了？留著只能禍害好人。某記者閃動著極其暴力的念頭，身體卻很誠實地站在食品區沒動。

那傢伙有槍，外面還有一個同伴，應該也有槍。

舊金山可不是民風淳樸紐約市，無法無天的小混混太多了。

為了搶個錢包，直接給對方一槍的神經病混混屢見不鮮。

他跑上去阻攔，對方腦子一熱，順手給他一槍的可能性不小。

只是被搶一點錢，沒必要去拚命，我這絕不是慫。他在心中嘀咕到。

然後，他的視線就見旁邊通道來了有條串串小狗，用「烏溜溜」的狗眼看著他，狗臉上似乎是……嘲諷表情？

見他看來，這小狗對他就是汪汪兩聲，扭頭走了，似乎很嫌棄他的樣子。

幻覺！這一定是發燒出現的幻覺！他甩甩頭，如此告訴自己，拎起籃子走向櫃檯。

陳太太的神情比他進門時差了很多，默默地掃描著他籃子里的貨物。

艾迪有點尷尬，忍不住說了句：「一切會好起來的。」

陳太太的眼眶泛紅，低下頭：「不可能的，艾迪。生活總是如此。」

艾迪無言以對，再一次他感到了無力，也再次想到紐約的那些超級英雄。

或許，只有像他們那樣以暴制暴，才能稍微壓制這種情況吧！至少……小混混們不會隨時隨地掏槍，威脅別人的生命？

杜絕？那是不可能的。

艾迪可是正牌的南加大畢業生，很清楚這不是單純混混的問題，而是美國社會的頑疾。

誰讓這是個槍械泛濫的國度呢！

在超市不遠處的車上，金塊繼續diss它的同類：「Pussy！毒液這宿主選得老差勁了，一個小混混都不敢動手。哈哈，再膽小它還不是捨不得？又跟到家裡來了，一點檔次都沒有。」

路克和賽琳娜對視一眼，默不吭聲。

人家至少找了個大學生，你找的卻是一條狗。

雖然美刀享受的待遇比大學生好，但狗的地位可沒人家艾迪高。

艾迪只不過是最近作死頻繁，陷入了生活低谷期而已。

但兩人都沒打擊某狗頭。

還是剛才那話——這傢伙再差那也是自家狗，比其他家的大學生金貴又怎麼了。

……

這邊，艾迪上樓進屋關門，在餐桌前打開剛買來的牛奶，準備泡巧克力麥片吃。

而那隻串串小狗也來到他的門前，漆黑的瀝青怪毒液從它身上竄出，貼著門縫流了進去。

手中拿著麥片，艾迪回憶著昨晚到今天的事，有些走神。

毒液從地板上悄悄前進，貼著他的腳，悄無聲息地鑽回這具熟悉的身體。

經過初次共生，走神中的艾迪對毒液「回家」完全沒察覺，只是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快點吃，我餓了。」

艾迪嚇得手一抖：「什麼？」

他左右四顧，但屋內一片安靜。

「可能是我真的太餓了？」他喃喃著，終於將手裡的麥片倒進碗里。

「多倒一點。」那個低沉聲音突然又說了句。

艾迪嚇得直接把麥片扔了出去：「誰？誰在說話？」

屋內再次一片安靜。

艾迪：？？？

樓下車內，為了方便這狗頭撒歡，賽琳娜早就坐前排來了。

結果就是，一條狗在後座笑得翻來滾去，還不忘發語音消息分享監控觀后感：「哈哈哈哈，好沙雕的宿主，克萊爾這小姑娘都比他膽子大。」

路克、賽琳娜：……你其實就不是想放過任何一個diss毒液的機會吧！

樓上的艾迪和毒液，並不知道有人在圍觀他們。

終於艾迪檢查了一遍房間后，確定沒有異常，拿起牛奶麥片，才喝了一口。

咚咚咚！幽幽然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艾迪才進口的牛奶麥片「噗~咔~」一聲，大半被噴回碗里，小半糊在他的臉上身上。

堅持著放下碗，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等緩過一口氣來，他扯過幾張紙巾，擦拭著臉和身上濺射到的牛奶，疑惑地走向房門。

「別開門。」低沉的聲音在他腦海里提醒。

艾迪身體一頓，但決定還是別理會這種莫名其妙的「幻聽」。

路易斯醫生都說了，很多疾病會讓人發燒，發燒出現幻聽也很常見。

艾迪眼睛湊到貓眼上一看，只有對面的房門，並沒人在門前。

這裡是走廊末端，右邊就是窗戶，難道是誰家小孩惡作劇？他沒太在意，隨手打開門鎖，探頭出去向左看去。

就見一個黑衣光頭，帶著四個黑衣大漢站在門邊，剛好與他面對面。

黑衣光頭獰笑：「找你還真難。」說著一步邁到門前，用力將艾迪推搡回了屋內，自己也跟來進來。

四個黑衣大漢也魚貫而入，擠進這個房間。

踉蹌後退的艾迪看著虎視眈眈的五條大漢，感受到了濃濃的哲學氣息，不由得菊花一緊：「各位，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