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斯丁慢吞吞地吃了兩塊叉燒，心中權衡好一陣，才拿紙巾擦了嘴和手，轉身過來道：「以我和布拉德多年的交情，我確定這事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但肯定是某個他無法拒絕之人的要求。」

路克兩人眼神交流了下，心中瞭然。

布拉德可是NYPD第一副專員，和NYPD的警長大人平級。

他的直屬上司只有專員大人。

如果再往上，能直接指使他的人就只能是市議員、市長這些紐約政界的大佬。

金並的勢力已經膨脹到這種地步了？路克倆人心中都有點吃驚。

勢力從暗面進入到明面，這其中的區別真的很大。

難怪金並面對多個聯邦和地方執法部門的調查，也一直穩如泰山。

他的利益共同體里已不僅僅是那些團伙成員，還有官面上的同盟。

再想想洛杉磯那龐大的團伙成員，都沒一個有這種大手筆，金並果然不愧首腦之名。

達斯丁倒了杯咖啡，走回來重新坐下。

打量著路克的神情，他開口道：「這事你們心裡清楚就好。」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這就是紐約啊。」

三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中，心中都有些感慨：世界中心果然不好混。

以往在洛杉磯基本能護住手下的布拉德局長，高升到這裡還沒一個月，就要給別人當傳聲筒，這滋味也只有他自己體會了。

但想想這位第一副專員發誓要重回紐約，路克也懶得同情他，或許這就是人家夢寐以求的生活呢。

默然片刻，他還是提出了疑問：「沃爾特不知道這情況？」

達斯丁：「他應該知道一些風聲，但他可是約翰-麥克萊恩的上司。」

路克點頭。

「能帶這樣的手下，你覺得他的脾氣會很圓滑？」達斯丁曬然一笑：「沃爾特真以為我是靠關係佔了他的位置，卻不知道，他從來就沒機會當這個局長。無論是他的上司還是他的對手，都不想他升職，他卻茫然不知。」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有些人知道，我不會像他那麼喜歡惹麻煩，這才是我坐在這裡的原因。真要會破案就能當這個局長，那現在坐在這位置上的該是約翰-麥克萊恩。」

路克汗了下。

這邏輯確實沒毛病。

單以破案算功勞，約翰-麥克萊恩當個NYPD的警長大人都夠資格了，可這位現在好不容易才升回了警佐（sergeant），而他第一次升職當警長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量保護沃爾特吧。」達斯丁說到：「我可不想才到紐約就給屬下家屬發勳章。」

路克表示明白，兩人告辭出門。

回家的路上，路克的手機響了，接通后那邊的克里斯蒂娜只是說了句：「莫莉的父母剛剛到了，正在和她談話。」

路克：「我們馬上過來。」

配車掉轉方向，向大都會醫院疾馳而去。

二十分鐘后，路克兩人到了病房外，輕輕敲響了房門。

片刻後房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略微矮胖的中年男人。

看到路克和賽琳娜，他疑惑地看著兩人：「你們有什麼事？」

路克和賽琳娜掏出警徽示意了下：「能到邊上談談嗎？」

中年男人看下病房內，還是走了出來，帶上房門後跟著路克兩人走到旁邊：「兩位警探，是為了莫莉的事來的吧？」

路克點頭：「理查德-約翰遜先生，我叫路克，這是我的搭檔賽琳娜，上午我們通過電話的。」

中年人理查德聞言，立刻面色激動地伸出雙手：「謝謝，謝謝你們救了莫莉。」

路克沒有打斷對方的感謝，雖然他現在更想詢問莫莉在家時候的情況，但他也理解對方找到失蹤女兒的激動。

片刻后，他才說到：「約翰遜先生，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理查德：「叫我理查德就好，路克警探。」

路克點點頭：「是這樣的，莫莉的失蹤有些疑點，所以我想問問她之前的情況。」

理查德神情激動了起來：「她從小就很活潑，而且熱愛運動，心地善良。除了是學校跳水隊主力，她還是學生會成員，有點休息時間，她就會去參加各種社區義工服務。她就是一個小天使，我想不到什麼人會傷害她。」

路克頷首：「理查德，有時候壞人總是讓我們猝不及防。已經發生的事我們無法阻止，但我更希望找到這個人，讓他不去傷害更多無辜的女孩，對嗎？」

理查德急速地喘氣，如同一條紅了眼的公牛：「這個嗶嗶養的雜嗶，我要是知道他是誰，一定會用槍轟碎他的腦袋。」

路克默然片刻，才開口道：「理查德，你需要集中注意力。想想莫莉在失蹤前，是否遇見過什麼怪異的人，或者遭遇到什麼異常的事。」

理查德看著他那平靜的神情，終於按捺下了自己滿腔的怒火，努力回憶起來。

但交談了二十多分鐘，理查德這裡也沒有太多線索。

當然這談話也不算無用功，它至少讓路克兩人對莫莉的過去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

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排除掉了很多可能。

比如那個「他」是熟人，或者通過熟人對莫莉下手的可能性很小。

以理查德對女兒的疼愛程度，莫莉的異性朋友多少會聽到一點風聲。

但莫莉在來紐約比賽前，沒有任何異常。

這一點，理查德已經在她的同學和隊友那裡反覆確認過。

而莫莉這段時間生活來源的問題時，是她自己在ATM機上取出的一大筆錢。

取錢的這張卡屬於莫莉本人，卡里有她自己的獎學金、參加比賽的獎金等等，數目大概在一萬兩千美刀的樣子。

理查德在馬薩諸塞州經營著海產生意，其中包括緬因龍蝦這種暢銷貨。

也是如此，莫莉這未成年的高中生才會獨自掌握這麼一大筆錢。

莫莉本身潔身自好，家庭條件雖好，卻沒有揮霍的習慣。

最早理查德在NYPD報警，就是因為突然失蹤的莫莉取出這一大筆錢很不正常，他懷疑女兒被人綁架，並脅迫她去取錢。

結果銀行的監控顯示，莫莉是在白天一個人去取的錢，周圍也沒有脅迫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