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人？拉爾曼博士，你知道自己是身處虛擬網絡內？”

    女武神驚訝的問，陳兵已有所猜測，但她對事件的了解還有點模糊。

    “本來并不清楚，但從我制造出思域網過了一段時間，切爾安城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突然出現的異常生命體，本來善良的人性格大變，氣候劇變等等……許都事情，和我在思域網內進行的都極為相像。然后我終于確定，我辛苦制造出了思域網這個虛擬網絡，但到頭來，我也是身處別人的虛擬網絡內，是別人的一段數據。別人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主宰我的生死。”拉爾曼博士淡聲回答。

    “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在那些人察覺前，我給自己寫了保護程序，并且獲得了一部分控制權限，避免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就被那些人刪除和修改。那些人對此始料不及，一時半會拿我沒辦法，甚至派人來和我談判，我也因此，知道了他們所在的世界，才是現實世界。”

    “談判最終沒有任何結果，我只是希望他們不要再干涉我們的生活，我會藏在他們網絡的最深處隱居起來，不會對外進行任何活動。但就算是這樣微小的要求，他們都沒有同意，并且自那之后，就沒再出現。”

    拉爾曼博士憤憤說道。

    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后，也難怪他對陳兵等人會異常的警惕了，恐怕在他眼里，任何陌生之人，都是不可信的。

    陳兵等人聽了默默不語，拉爾曼博士的要求聽起來固然不過分。

    但對現實那些發明了家園這個虛擬網絡的人來說，拉爾曼博士這種擁有自我意識，身處虛擬網絡內，卻是能自己給自己加上保護程序，還能取得一部分虛擬網絡權限，讓現實的人無法對他進行管理控制的行為……

    在程序員眼里，這是百分百的病毒行為，所以他們絕不可能同意拉爾曼博士的要求。

    任何一個正常的程序員，為了保障網絡安全，都會想盡辦法清除拉爾曼博士。

    拉爾曼博士說現實的人一時那他沒辦法，但在陳兵看來，現實的程序員們，并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可能使用暴力手段清除，需要花費的代價大了些，或者可能會引起連串的負面反應。

    畢竟拉爾曼博士本來只是一名普通的npc，他最終進化成了他們眼里的『病毒』，這就意味著，別的npc也有可能發生類似的狀況，最后并不是單純刪除拉爾曼一個人那么簡單。

    陳兵不由想起了他所知的里家園系統，或者里家園系統的消失，也是拉爾曼思域網事件的連鎖反應？

    女武神和絕代風華此時也終于是明白了事件的緣由，兩人聽著拉爾曼博士的話，不由面面相覷。

    她們本以為拉爾曼博士只是思域網名義上的制作人，實際上思域網還是由現實的程序員制作的一個小型網絡，讓它變成游戲劇情的一部分。

    沒想到思域網會是身處虛擬網絡的npc制造出來。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是親眼目睹，兩人有點難以置信。

    “虛擬網絡的人再制造出一個幾乎同樣強大的虛擬網絡，這真的能做到嗎？”女武神還是不太相信的問絕代風華。

    “理論上沒問題，還記得一個叫『我的世界』的游戲嗎，玩家就能在游戲里利用游戲內簡陋的資源，制造出原始的計算機。家園網絡前所未有的強大，制造出一個小一號的虛擬網絡，并不是不可能。”絕代風華回答說道。

    話是如此說，但絕代風華也很清楚，拉爾曼能制造出思域網出來，這可以用奇跡來形容。

    想來現實的程序員們，沒第一時間徹底摧毀拉爾曼，讓他有反應的時間，也是有著測試獲取更多數據的想法。

    畢竟這樣的樣本，太珍貴了。

    直到后來拉爾曼博士表現出了程序員眼里的『病毒』屬性，他們才不得不采取強制手段。

    幾人說話間，切爾安城上空，本是晴朗的天空，漸漸開始烏云密布了起來，濃重的云層，壓得這座城市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遠處，數道直透天空巨大的颶風，開始形成，席卷下方大地。

    “來了！原來如此，他們終究還是決定從『物理』上消滅我了！”

    拉爾曼博士望著籠罩城市的烏云和颶風，嘆息道。

    眼前這些都是已發生的事情，他現在看到的，在過去早已發生。

    現實的那些人，無法從程序上消滅他，但可以采用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直接攻擊殺死拉爾曼博士。

    拉爾曼博士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復活的能力。

    一旦死亡，就會變為原始的數據。

    “拉爾曼博士，我們是來到了思域網的『零號區域』，進入零號區域，需要一把名為『起源』的鑰匙。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把鑰匙藏在哪里？”

    陳兵知道時間無多，急忙問拉爾曼。

    “零號區域？在我的記憶中，我沒有設定這樣的區域，不過如果我知道自己要死了，會想辦法弄些事情出來也不奇怪。你們跟我來，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會在研究室的服務器里，留下所謂的鑰匙。”

    切爾安即將被毀，阿拉爾曼已接受自己死亡的事情，他并不慌張。

    聽了陳兵的話，他略一思索，就帶著三人重新走回到了研究室內。

    在兩排刀片服務器中穿梭，拉爾曼來到一處角落。

    “咦，這里怎么少了一臺服務器？”

    拉爾曼才想對陳兵說東西可能就在前方的一臺服務器內，但走到了這里，他卻驚訝發現，本應放在這里的服務器不見了。

    “我大概知道鑰匙在哪里了，拉爾曼博士，我們要走了。”

    陳兵一見此情形，當即說道。

    向拉爾曼博士告辭，陳兵帶著女武神和絕代風華向著研究所附近的城門狂奔而去。

    女武神和絕代風華，回頭望了眼正在被颶風席卷的城市，眼神不由有點復雜。

    “拉爾曼在我們這些世界掠奪者中，也算是有名之人了，最后卻是落到了這樣一個下場，實在是讓人唏噓。”

    虛空中，梅菲斯看著下方被災害席卷的切爾安城，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