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1315年12月15日凌晨五點。
今天，是正義三神教會公開處決希瑞克的日子。
塞斯克地區的提爾之手神殿。
正義之神提爾在奧創大陸上最大的神殿所在，同時也是正義騎士團的駐地。
這一天，白色的旗幟迎風招展。
方圓一百公里范圍內，幾乎每一寸地方都被法爺的光亮術照得如同白晝，一隊隊提著圣光馬燈的游俠圣騎士策馬來回巡邏，天空上則盤旋著一個個小隊的獅鷲騎士。
數不清全副武裝的圣武士將提爾堡圍得水泄不通，幾乎所有的制高點都有身穿統一制服的半精靈魔射手和人類神射手在站哨。
魔法陣早早地開啟了，到處都是低階的牧師在使用【偵測邪惡】，在嚴查每一個來客。
盡管希瑞克早早地關到了提爾的神國里，這里只會是投影，但提爾堡作為儀式的主會場，為了避免希瑞克狂信徒最后的反撲，這里的守衛依然是嚴密得嚇人。
主廣場上，超過二十萬痛恨希瑞克的民眾分批分區域在跪拜。
廣場中間，各國派出來的代表和政要坐在臨時搭建的觀禮臺上，觀禮臺正對面是一個空蕩蕩的地方，那是等會兒全程影像播放的地方。
再遠一點還有一座巨大的希瑞克神像。這將作為希瑞克是否隕落的明證。
政治家需要作秀，其實神祗也需要作秀的。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希瑞克是栽倒在雷文手上，但那又怎樣了？身為正義之神，還有什么比處決一個人神共憤的超級邪神更能拉到信徒，更能提升神力呢？
奧創大陸上，有人恨班恩，有人恨莎爾，有人恨塔洛斯，但最多人恨的首選還是希瑞克。
因為希瑞克這貨千年來無差別開殺，他和他麾下信徒以陰謀和暗殺禍害的種族和國家幾乎遍布整個多元宇宙。
對正義三神來說。希瑞克必須死！
還必須死在他們的手上，這才解氣，這才能擴大善良陣營的影響力。
長期以來，由于精靈和侏儒等中立種族完全不管事。還有一堆混亂善良陣營的勢力也不管事。實際上就是守序善良這么幾個神祗的勢力面對龐大的守序邪惡、中立邪惡和混亂邪惡三個陣營的邪神。
提爾幾個要是說壓力不大，那是騙你的。
他們太需要希望，太需要新血了。所以說，如果雷文加入的是守序善良陣營，他們會更高興。
時間。踏入黎明。
黎明時分是整個正義之神教會牧師祈禱獲取神術的時刻，這是提爾的時刻，也是晚上新月出來時獲得神術的希瑞克牧師最討厭的時刻。
提爾是以黎明為標志，希瑞克以入夜為標志，似乎從這點上就注定了兩個神祗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廣場中央那塊過百米的空地上投放出影像了。
瘋神希瑞克像個粽子似的，被過百條神力鎖鏈束縛著，鏈條上過于濃郁的守序善良神力讓希瑞克很痛苦。
可是半瘋的希瑞克并不這么覺得，他一時高唱“偉大的雷文！”，一時又近乎無意識地咒罵起雷文，也有在詛咒死神克藍沃。但最多的還是咒罵“午夜婊*子”。
不知為什么，民眾也好，各大勢力的代表也好，看到這樣的希瑞克……好像有點不夠解恨。
正義之神是睿智的，這點早就想好了。
畫面一切換，一個捧著一本神書的謀殺教會高階牧師出現了——神之大腦韋斯特。
“念吧！”影像中，忠誠與勇氣之神將一本神級經書塞給了跪在希瑞克前面的韋斯特手里。
然后，明明眼睛已經在飆淚，苦逼的謊言天使韋斯特在失去勇氣，連說謊都做不到的情況下。開始高聲朗誦手中的【真實的謊言】
“盡管人們努力的嘗試自諸神手中搶過命運的韁繩，然而人類始終皆生于萬有的自然之源，以上百種方式和其交錯綁縛著，借此諸神確保了凡人能待在他們充滿苦難和哀傷的世界上。生于散提爾城的希瑞克也不例外。”
“在一個城里有史以來最熱的夏天里。一個貧困潦倒又技窮無法自力更生的吟游詩人生下了希瑞克……”
希瑞克似乎眼里驟然亮起清醒的神光，他用力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不！！”
還沒有徹底失去神力、尚保有幾個神職與神力領域的希瑞克，在怒吼中，連聲音都是一股強大的能量，讓他曾經最信賴的高階祭司狠狠彈飛了。
韋斯特耳中如同響著千個報喪女妖的哭嚎，然而不停淌著淚的韋斯特沒有停止念誦。密斯提拉的魔法逼使著他繼續不停地念下去。
韋斯特繼續念著，有關于希瑞克如何被賣入一個山比亞富商家中，過著奢華的日子，以及他的主人如何以謀殺和背叛回報他們的養育之恩。
當韋斯特念到希瑞克被鐵鏈捆綁回到散提爾城堡當奴隸之時，希瑞克發出聲驚天動地的嘶吼，然后他露在外面的手中憑空出現許多毒鏢。
“騙子！”他扔出飛鏢：“ 叛徒——”
提爾的神力護盾驟然出現，擋下這些飛鏢。
另外托姆和伊爾馬特同時出現在希瑞克身邊，分別抓住他的左右手。
“念！”提爾的神諭轟隆隆的。
韋斯特心中盡是痛苦地繼續念著，講到希瑞克自奴隸轉變為盜賊，他跟克藍沃和密斯提拉的許多冒險，最后則是他殺了同伴取得命運石板贏得至高神‘奧’的歡心的歷史。
明明覺得，自己所念過的每個字都是謊言和褻瀆，但是希瑞克在聽到這些后似乎逐漸冷靜下來，手中【真實的謊言】的光芒也越來越亮。到最后希瑞克只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澈眼神看著自己最寵信的高階祭司，然后搖搖頭。
韋斯特將真實的謊言合上，扔向一旁，爬向希瑞克面前：“無上圣主，求你不要懲罰我。這一切臟事都是提爾老混蛋和密斯提拉婊*子幾個偽神為了玷污你的榮耀所做的。我發誓，做這事并不讓我感到喜悅，你知道我不能說謊的……”
韋斯特這樣說。連同觀看儀式的密斯提拉在內，好幾個強大神力神祗的化身都眉毛皺了皺。
韋斯特不在乎，他抱著希瑞克的腳，不停地親吻他的靴子。
希瑞克驟然喝道：“夠了！”
他的吼聲把韋斯特嚇壞了。愣在那里。下一秒，希瑞克用僅存的活動能力，將這個可能是世上他最后的一個狂信徒一腳踢開。
希瑞克用盡全身力氣叫囂了起來：“提爾——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么？就算你處決了我，只要世界上還有謊言！還有謀殺！還有欺詐！我就是不死的！終有一天，我的信徒會將我復活——對。就像那個狗雜種班恩。連他都能復活。我為什么做不到？哈哈哈！對——我會復活的！”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樣恢復了以往的狂妄和瘋狂的希瑞克，各國政要、各大勢力代表，還有千千萬萬前來觀禮的民眾反而暗地松了一口氣。仿佛在說：對！處死這樣的希瑞克才有意思。
希瑞克的狂吼還在繼續，他似乎感到了當代死神的視線：“克藍沃你這偽神！沒無聊地死在戰場上，真是浪費了。你以為當死神很好玩么？傻子！你被耶各欺騙了——那個老騙子將你束縛在職責上。你就等著跟這個腐朽的世界毀滅吧。”
觀禮臺上，克藍沃的化身毫無表情，但跟從在他身邊的遠古死神耶各卻發出了“呵呵”的笑聲。
“午夜——你這個只會用你下流身體勾引男人的婊*子。你家的狗死光了很不慣吧。要不要去勾引那個小屁孩雷文啊？那個小垃圾一定很喜歡你的！不如這樣吧，跟所有男神來一腿，這樣你即使當不成至高神。也可以當所有神的神后啊。哈哈哈哈！”
密斯提拉的腦門上泛起兩個青筋，但最終還是決定不要跟這個即將毀滅的瘋子計較。
瘋狗咬人，難道人還要咬回去？
提爾之手廣場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靜靜聽著希瑞克最后的咆哮。
等希瑞克將幾乎神域所有神祗都罵了個遍之后。
“夠了！希瑞克！閉上你的嘴巴。像一個真正的神祗，挺胸抬頭迎接你的末路吧。”提爾的聲音伴隨著向全世界直播的影像，響徹整個天地。仿佛音浪都足以震破幾個山峰！
提爾巨大的化身上放射出的白色的圣光，這光芒越來越耀眼，甚至已經超越了初升太陽的光芒。
托姆和伊爾馬特閃身讓開。
下一秒，希瑞克驀然發出一陣絕望的嚎叫。
“啊啊啊啊——”
所有存在都能看到，在處刑臺上驟然冒出的光芒與火焰之中。希瑞克的身軀在不斷掙扎著。
處刑臺周遭的空間亮起數千個巴掌大小的復雜金色符號，它們一邊在空中緩慢旋動著，一邊將熾熱的圣光照射入希瑞克那滿是混亂邪惡力量的神軀之內。
希瑞克拼命掙扎著，仿佛聽到了他的哀嚎。整個世界的謊言之力開始向希瑞克匯聚。在提爾的神國外，甚至翻滾起巨量的鉛色的云層。
在那云層當中，就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門一樣的東西。
仿佛只要提爾稍微氣勢減弱，這邪惡的大門就要打開，會有億萬邪惡怪物沖入正義之神的神國當中。
可惜，哪怕近在咫尺。卻相隔永恒。
“滾——”提爾一聲暴喝，正義三神連在一起的神國頓時放出萬丈光芒，驅散了所有的陰云，轟碎了大門，也驅散了周遭所有的邪惡。
不知何時起，火光中，那個瘦削的人影不再掙扎。
虛空里，仿佛傳來世界本源的一聲嘆息。
謀殺之神希瑞克——隕落！(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