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聽到圓胖臉的詢問，方正裝作非常「直爽」的樣子點了點頭。

「在這次的行動之中，我因為機緣巧合，曾經與兩個法師戰鬥過。他們所操縱的魔法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認為想要學會應對魔法，就必須先明白魔法的原理，因此我的確打算去研究一下魔法………」

「原來如此。」

方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圓胖臉給打斷了，他的笑容越發燦爛，而旁邊的瘦竹竿則是皺起了眉頭，望着胖圓臉露出了一抹不滿的表情。至於兩人中間的卡爾主教這會兒依舊微閉雙眼，看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聽史東大騎士說，你對於聖光有着非常深刻的認識和理解，而且也能夠嫻熟的使用聖光的力量。那麼你現在打算學習魔法，是覺得聖光不如魔法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主教大人。」

聽到胖圓臉的反問，方正卻是「面色微變「，辯解了起來。

「我是覺得聖光與魔法在不同的領域有各自不同的長處，如果能夠學習這一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就在這個時候，瘦竹竿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才剛剛開口，胖圓臉就笑嘻嘻的再次搶在他前面開口說道。

「你有這樣的認識非常難得，的確，不管是魔法還是聖光，都是同屬於秩序的力量。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好，這樣吧，我個人同意你的要求，而且我還會讓你進入天之白塔去學習魔法，你是否願意？」

「謝謝主教大人！」

方正這會兒可是真的露出了喜悅的表情，急忙道謝。而旁邊的瘦竹竿則是用一副警察看到了詐騙受害者的表情望向方正，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位有什麼看法？」

胖圓臉這會兒笑的越發開心了，他轉過頭去，望向身邊的卡爾主教與瘦竹竿。而瘦竹竿則皺起眉頭，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可惜的是，這個時候卡爾主教似乎也醒了過來，他只是安靜的望着方正，片刻之後這才微一點頭。

「既然本人同意，那麼我沒有意見。」

「我也一樣。」

或許是幾次三番想要說話都被人搶的緣故，這會兒瘦竹竿也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他搖了搖頭，望了方正一眼，接着直接點頭同意。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

在得到了其他兩位主教的肯定回答之後，胖圓臉笑嘻嘻的再次望向方正。

「主教團答應了你的要求，正好，這幾天天之白塔的調查法師正在這裏，他們會帶你進入天之白塔進行學習。還有你需要的靈晶，我們也會準備妥當。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謝謝主教大人。」

聽到胖圓臉的說話，方正帶着「興奮」的笑容，恭敬的沖三人行了一禮，接着轉身離開。而當方正離開大廳之後，他終於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成功了！

雖然胖圓臉的笑容非常和藹可親，不過方正也不是善茬，管理層做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

對於一家公司，一個組織，一個勢力來說，下屬最重要的是什麼？

能力與忠誠！

能力可以沒有，畢竟天才永遠是少數，但是忠誠才是所有組織勢力最看重的部分。而忠誠，不僅僅是指對某個人的忠誠，還有雙方是否有共同的價值觀，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目標。因為只有這些，才是維繫忠誠不會背叛的基石。這小到一個組織，大到一個國家都是一樣的道理。

表面上看來，胖圓臉說的沒錯，聖殿是秩序的守護者，而聖光和魔法都是秩序的一部分，所以學聖光還是學魔法，從表面上來說都是為秩序服務，沒什麼不同。

但是這話也就是用來騙三歲小孩的。

如果真的沒什麼不同，那為什麼沉思聖堂和天之白塔不合併啊？看史東那樣子，聖殿和白塔沒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都算好了。

而胖圓臉之所以這麼做，方正也很清楚，只要他答應了自己的條件，那麼就意味着，以後方正在聖殿裏再也沒有了晉陞的可能！

說白了就是，方正作為一名員工，對聖殿的企業文化不夠認同，而且沒有足夠的群體歸屬感，同時與上級領導意見相左。比如公司明明打算把資源全部拿去做一款大火FPS遊戲的續集，你卻偏偏覺得FPS遊戲要虧，應該做一款RTS………這樣一名員工，你覺得哪個領導會重用？沒找個機會裁了你都是運氣了。

而白塔那邊，或許一開始會對方正異常關注，但是方正可以肯定，他們也不會給自己太多信任。因為自己畢竟是聖殿的人，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僅有的來學習魔法的聖殿騎士，這種身份就註定了方正也同樣不可能晉陞入法師高層。

如果換了一個人來說，胖圓臉這招毒計簡直陰險到家了，讓一個人一輩子沒辦法出頭。但是對於方正來說，這簡直是太棒了啊！

我真是愛死你了啊，兄弟！！簡直是奧斯卡最佳男配角有沒有？

雖然從表面來看，像方正這樣的牆頭草會被雙方嫌棄，但是牆頭草之所以被嫌棄，正是因為他們是牆頭草。但是當牆頭草變成一顆參天大樹的時候，那就不存在是否被嫌棄的問題了。

方正不願意和聖殿走的太近，也不願意和白塔靠的太近，因此二五仔牆頭草的身份是最適合他的。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可以果斷拋棄聖殿和白塔，甚至與他們為敵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不然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對你這麼好你不回報也說不過去啊。

當然，方正也知道，那個所謂自己的封地，肯定是沒戲了。聖殿不可能把自己的地盤交給一個去學魔法的騎士，不然萬一被那些法師鳩佔鵲巢了怎麼辦。但是這樣也好，他本來就沒打算要那塊封地。畢竟自己這邊還等著開副本穿越呢，到時候一去幾十天大半年的，哪兒還有工夫處理什麼封地事務？而長時間的失蹤也會引人懷疑，與其這樣，還不如自由自在，這樣一來就算消失了，也容易解釋不是？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做出的決定嗎？」

聽到這個聲音，方正停下腳步，他轉過頭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只見卡爾主教緩步從陰影之中走出，注視着自己。

「卡爾主教。」

對於卡爾主教的出現，方正並不感到驚訝。之前在和六臂蛇魔戰鬥的時候，他連續使用了好幾種力量，當時卡爾主教肯定在四周，既然六臂蛇魔貝拉都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氣息，那麼卡爾主教肯定也對此有所察覺了。

「你選擇離開聖殿，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很明顯，方正聰明，卡爾也不是笨蛋。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聽到卡爾的詢問，方正嘆了口氣，接着望向老主教那雙深邃的眼睛。

「說實話，我並沒有導師或者馬爾特大騎士那樣的覺悟，那天的戰鬥之中，和我一起前往的傭兵死了一多半，雖然我知道他們都拿到了報酬和撫恤金，但是………我真的不太擅長帶別人去送死。」

「每個男人都要有勇氣面對自己的責任。」

「讓您失望了，這個世界太大，我的手太小………光是守護身邊我認識的人，都已經竭盡全力了。」

「畢竟你還年輕。」

聽到方正的回答，老主教沉默了一下。

「也罷，任性與執著都是年輕人的特權，逃避有時候也不是一種怯懦，至少你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責任的重大。這比起那些沉浸在美夢之中，卻不明白責任意義的愚者要好的多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站在秩序的立場上，永遠不要向混沌低頭。」

「………我會儘力而為的。」

「很好。」

面對方正的回答，老主教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接着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再次融化在黑影之中。

「白塔那邊不用擔心，我會讓我的一位老朋友來照顧你………努力成長起來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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