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大鍋打開,蒸氣散出一團霧氣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杜樂順着簡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只能朦朦朧朧看見個人影站在灶台前。
杜樂狐疑的看回到簡洋身上,做賊似的湊近他耳邊小聲的問,「怎麼了,是那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簡洋:「我覺他不是個好人。」
杜樂:???
「你有證據嗎?」
簡洋很光棍的搖頭,「沒有,如果有我早就揭穿他了。」
杜樂:「......那你是看到他幹什麼了?」
簡洋繼續搖頭,「也沒有。」
杜樂就不明白了,「那為什麼覺得他不是個好人啊?」
簡洋雙眼認真,信誓旦旦:「因為我見過他,之前在救了我和我哥他們的運輸艦上見到過他,雖然兩人的長相不一樣,但我剛才去給主廚送肉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看見了他耳根後邊的那顆帶毛的小黑痣卻一模一樣,絕對不會錯的,有這麼特殊的特徵不可能那麼巧合的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兩個人。
而且他還特意換了張臉出現在這裏,肯定是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杜樂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們繼續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事。」
簡洋眨了眨眼,小狼崽似的雙眼變得迷茫,「不揭穿他告訴其他人嗎?」
杜樂:「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幹了壞事啊,沒有證據的話,他到時候反咬一口來個要面子,不好意思被其他兄弟發現自己來打零工之類的借口不就把事情揭過去了嗎。」
簡洋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於是兩人從現在開始變成了暗中觀察,為了監視觀察那黑痣人,他們連幹活的速度都放慢了,但過去了十多分鐘,菜一盤接着一盤的往外面的席面上端都沒見他有什麼動靜。
簡洋和杜樂遲疑了,難不成這人的黑痣真的只是個巧合?
又或者他在簡洋還沒發現他之前就已經做好手腳了?
可他為什麼還會繼續待在這裏沒跑?做完手腳后不是應該趕緊跑嗎?
兩個人一直想不明白,只能繼續幹活繼續視線不錯的盯着他。
婚禮現場,草坪上已經擺滿了一張張紅色桌布鋪滿的大圓桌了,客人們也已經坐好了,現在是邊上菜他們邊吃着。
迴響着結婚進行曲的浪漫現場這會兒人聲鼎沸,一桌桌的人吃酒席吃的特別熱鬧,笑聲不斷。
白千純和封游玉還是避開了盛北凝那一桌,和姚文憲幾人坐一起,一桌二十人湊不滿,另外還加上了還沒有離開也來參加婚禮的巴列艦長和他的副艦長,一個頭髮有些長,遮擋着眼睛叫人看不出情緒,一身黑的身上帶着股陰鬱氣息的男人。
巴列艦長給他們介紹了,副艦長的名字叫馬斯。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運輸艦上的醫生。
有他們在,這兩天一直招待他們給他們當保鏢的石坤也在。
巴列艦長是個爽朗熱情,見多識廣的運輸艦艦長,即便白千純對他有點防備,但仍然被他說的那些星球遊歷日誌和在宇宙航路上跟那些星際海盜鬥智斗勇的熱血經歷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心裏還產生了一點嚮往之情。
不得不說拋開那點防備,巴列是個十分富有人格魅力的大鬍子大叔,魅力在於他豐富的閱歷和冒險上。
「燕窩來了。小心燙,小心燙。」
就在他們聽巴列講故事聽的津津有味時,
上菜的兩個跑腿又來了,一個拿着一個大托盤,上面擺放着一盅盅花色漂亮的瓷盅,另一個就端起瓷盅笑着一個位置一個位置擺過去,一人一盅。
老六關曹雙眼一亮,「快嘗嘗,快嘗嘗,燕窩可是好東西啊,據說是美容養顏的,以前我們在垃圾星上的時候聽說的最值錢的東西就是它了,豁,還是血燕呢,看着味道就不錯。」
老七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都是女人吃的玩意兒,老六你出息點兒。」
話雖然這麼說,但老七的速度也不慢,大咧咧的掀開蓋子,呼哧呼哧的就拿起勺子開始喝,覺得小勺子不過癮,乾脆的端起瓷盅,仰起脖子直接一口悶掉。
封游玉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臉上露出笑容,貼心的把自己手邊的瓷盅往白千純那邊推了推,「你喜歡喝這個嗎?我的也給你吧。」
白千純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頓,往那瓷盅上的漂亮花紋看了一眼,而後抬起雙眸掃向封游玉,淡聲說,「不用,你自己喝,我喝我自己的就夠了。」
封游玉繼續勸,「別客氣,我不喜歡喝這東西。」
白千純沒理,伸手掀開自己瓷盅的蓋子,一股熱氣噴了出來,其中還帶着一絲特殊的香味。
她動作一頓,眉頭立馬擰起來,等熱氣散去之後,橙紅色的血燕湯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若沒有嗅到剛才那一絲特殊的香味她不會察覺出異樣,但是現在——
她一雙漆黑的眸子凝上了冷意,拿着勺子往裏面攪拌了兩下,然後果然看到了異樣的東西。
那是一條血絲,很細很細如同紅墨水倒在白色顏料中拉絲出來的很細小的一絲,如果不非常仔細的去看,那就覺對看不出來。
白千純瞳孔一縮,腦子裏很清楚的出現了四個字,「紅絲細胞」。
當初在搖光星療養院中,在石坤的異能核中放入紅絲細胞的幕後黑手果然已經盯上她了,而這一次就是他出手的試探之舉。
只要她現在開口叫停或者表現異樣那幕後黑手必然明白她已經知道了紅絲細胞的存在,可若是她裝作不知道喝下去了呢.......
白千純凝起雙眉,面上不動聲色,但速度卻極快的打開了封游玉推過來的那一盅血燕的蓋子。
封游玉一直注意她的表情,她瞳孔微縮的情緒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所以此時他沒有因為白千純動了他的燕窩高興,反而心中微沉,抿著唇沉默的看着她的動作。
而隨着白千純在封游玉的這盅雪燕中也找到了紅絲細胞后,她的臉色徹底的變了,漆黑的雙眸滿是陰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