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邊才現出一絲曙光之際，國內的媒體終於從睡夢中開始反應過來，匆匆進行各種報道與轉發。而此時，波士頓市，麻省理工大學，秦克已重新站在了台上，接受來自台下兩三千觀眾的提問並作出回答。

秦克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推導出黎曼猜想的第五組表達式時他雖然不是身處「靈感增幅」的狀態，但因為強逼自己發揮出了全部潛力，持續一個小時的專註力高度集中和超高強度的思考計算，對秦克精神的損耗也是非常誇張的。

哪怕休息了一個小時左右，此時他站在台上依然渾身冒着虛汗。

幸好長年累月的籃球運動、與寧青筠合練東方秘典，以及lv6體育等級帶來的體質加成，在這時顯示出了深厚的底蘊，使得秦克能堅持抬頭挺胸站在講台前，並在接下來長達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一一回答了來自世界各國數學家們的疑問。

事實上在場兩三千人，能提出疑問的人也絕不超過二十個，因為絕大多數人、包括許多非數論方向的數學教授們，根本就看不明白後面部分複雜至極的推導過程。

面對提問，秦克朗聲道：「沒錯，我在第五組的推導過程中，完成了對黎曼先生數學思維的融會貫通。」

「我得出的結論是，黎曼猜想的意義不僅僅局限在『關於黎曼ζ函數ζ(s)的零點分佈的猜想』，它更是一個數學體系，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黎曼先生探尋數學大一統的一個嘗試，只是很隱晦罷了。我在推導過程中涉及到的數學思維與數學知識點，都能證明這個觀點。」

「大家可以看到，前面四組表達式的推導過程中，就先後涉及到了融合幾個細分方向的全新數學方法雛形，後來我和青筠一一將之完善為『青檸數論四階變換法』、『青檸超幾何映射法』和『青檸數論非線性結構法』，這三種新型數學方法分別運用到代數幾何、微積分方程、超幾何、素數定理、非線性隨機函數、概率學、混沌學等。」

「到了最後一組表達式的推導過程，甚至還囊括了黎曼先生絕大多數的數學成果和數學思維在裏面。可以說，黎曼猜想最大的意義不是揭示了素數的頻率緊密相關於黎曼zeta函數ζ(s)的規律，而是當中體現出來的這種數學大一統思維框架，我覺得這對於未來的數學大一統有着積極的借鑒意義，對於完善廣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等物理細分方向也有着巨大的推動作用……」

「有關於第五組表達式的論文，我會在一周內完成並投稿……至於是不是完全證明了黎曼猜想，從我的角度來說是的，但想要數學界真正確定黎曼猜想已被攻克，還需要imu的承認。剛才imu已聯繫我了，說到時會組織三十個數論方向的專家，一次性地對我發表過和即將發表的黎曼猜想全部五組表達式進行詳細的審議，並會在最後聯繫我進行當面提問……請大家到時留意imu發佈的公告。」

大概是看出秦克的精神狀態比較虛弱，在場的專家教授們只問了最關心的幾個宏觀上的問題，便沒再深入細問下去，事實上他們也需要回去后反覆地觀看那一小時零三分的錄像視頻，一條條算式地進行詳細推敲驗證，才能提出具體的問題。

當持續半小時的提問回答環節結束，迎接秦克的是台下那山呼海嘯般熱烈的掌聲，以及無數攝像機和照相機瘋狂閃動的光芒。

……

在學術報告會完全結束后，秦克只是簡單地應付了一些媒體的採訪后，便在陳明等人的護送下，與寧青筠一起回到入住的酒店，他的手機里早已振動個不停，無數的消息與電話湧入。

秦克沒精力回復了，把手機交給寧青筠，自己匆匆吃了幾口飯，便倒到床上，不過幾秒后，秦克就再次沉沉睡去了。

接下來最忙的就是寧青筠了，她幫秦克擦去汗珠、掖好空調被，以及被各種電話轟炸。

有她手機的電話，也有秦克手機里的電話。

幸好有人工智能微光幫忙處理了大多數的微信消息，不然她非得手忙腳亂不可。

寧青筠應付了來自親朋戚友們的十幾個電話，感覺這樣下去實在沒完沒了，她乾脆學着上次秦克的處理方法，登錄圍脖，發了條消息：

「大家好，我是寧青筠，現在網上有很多有關秦克與『黎曼猜想』的傳聞，也有許多親朋好友打電話或者通過各種方式來聯繫我們，關心問候此事。我在這裏作個說明……」

寧青筠將秦克在問答環節有關黎曼猜想的說明情況簡明扼要地陳述了一遍，又寫道：

「所以，在imu正式確定秦克的學術成果之前，黎曼猜想依然是黎曼猜想，不會現在就變成『黎曼-秦定理』。」

「當然，如果你們要問我的意見，那我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秦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會作出『黎曼猜想的奧秘已全部解開』的宣言。」

「是的，我就這樣盲目地相信他，因為他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數學王子！我百分百相信他的學術成果！」

發完圍脖消息，寧青筠把兩人的手機都設為了飛行模式，然後也去吃了個晚飯沖了個澡。

回來時發現許醫生、陳明等人都已離開，房間里只剩下熟睡的秦克。

寧青筠去將房門鎖上，也回床上躺下。

長發披散而下，寧青筠撐著光潔的小下巴，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旁邊的秦克，眸子裏不知不覺便泛起了深深的情意與崇拜。

因為爸爸寧宗訓在數學物理方面都有超高的水平，讓寧青筠從小就比較崇拜數學好的男生，只是從小到大都沒遇到能讓她仰視的男生而已。

直到秦克出現，以驚人的心算能力震撼了她，讓她第一次對某個男生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覺。

然後在一次次的共同參賽、共同奮鬥中，秦克潤物細無聲般的關心與指導，更是加深了這份崇拜，最終這個年輕男生徹底走進了她的心裏，並帶着她一步步走向數學的巔峰。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甜蜜那麼的難忘，那麼的值得慶幸。如果不是有秦克，寧青筠絕不敢想像自己能取得目前這樣的數學成就。

「謝謝你，我親愛的數學王子。」寧青筠親了親秦克的側臉，然後依戀地摟住他的手臂，跟着甜甜睡去。

這些天照顧秦克，她也累壞了。

……

在秦克和寧青筠睡著了的期間，有關黎曼猜想被證明的新聞還在發醇，並且越演越烈，連許多非學術界的平民百姓都開始議論起來。

當然，他們議論的焦點是克雷數學研究所曾發佈過的100萬美元懸賞。

對於大多數普通工薪族來說，100萬美元實在是筆很大的巨款了，所以在西方國家裏平民眼裏，黎曼猜想可比什麼哥德巴赫猜想有名多了，起碼沒人懸賞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秦克和寧青筠拿到數學突破獎時有三百萬美元的獎金，以及證明冰雹猜想后，日國的bakuage株式會社，特意安排了副社長飛來到夏國清木大學來，給秦克和寧青筠送上了1.2億日元（約110萬美元）的懸賞支票，大概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對比之下，如果純以金錢來判斷數學難題的意義，那麼千禧年七大難題的100萬美元懸賞，實在算不上多高。

而對於學術界來說，黎曼猜想的價值就與這些懸賞金額無關了。它是許多人心裏的數學信仰、值得畢生孜孜不倦地向上攀登的數學峰穆朗瑪峰，其意義與影響比當初懷爾斯教授破解的費馬大猜想還要深遠。

自從1859年數學家波恩哈德·黎曼提出這個猜想以來，黎曼猜想不只是在解析數論領域，在幾何學、拓撲學等方面都深深地影響着數學的發展，以至於在二十世紀初，在第二屆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另一位得國的數學大宗師戴維·希爾伯特在提出接下來一百年數學家應當努力解決的23個數學問題時，重點提到了黎曼猜想，認為對黎曼猜想的研究，將會成為推動數學不斷進步的強大動力。

事實上也正如希爾伯特所說，黎曼猜想就像是一座金庫，近百年來解析數論的發展與取得的重大學術成果，幾乎都與數學家們對黎曼猜想的探索、鑽研有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繫。

正因為如此，黎曼猜想在數學界的地位幾乎被神化了。可以不誇張地說句，誰能破解這樣最頂級的數學難題，就是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數學大宗師，可以與任何一個資深的數學大佬、比如法爾廷斯、德利涅、懷爾斯等平起平坐了。

而今天，黎曼猜想在歷經近兩百年的風風雨雨，似乎終於要向世人揭開她全部的面紗了。

而創造這一偉大奇迹的，不是什麼德高望重的數學界老前輩，而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夏國學生……哦，現在人家雖然從數學系以博士生畢業了，可依然是物理系的准研究生。

這極大的反差，更是加劇了新聞的轟動效應。

哪怕秦克之前曾創造過許多奇迹，破解過包括波利尼亞克猜想、冰雹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在內的世界級大猜想人，但這些哪能和黎曼猜想相提交論？

更別說秦克在問答環節里，提出的「黎曼數學體系」、「數學大一統的嘗試」，更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網上有關「黎曼猜想」、「秦克」的話題迅速遍佈每個角落。醉心於數學大一統的得國著名數學家喬西·烏納穆諾教授聽聞此事後，更是動容地在社交媒體上寫道：「秦克博士了不起，果然數學大一統才是數學家最終極的追求！」

當夏國進入清晨，數以千萬計或上班或放假中的「青檸粉絲團」加入戰團后，立刻將這場學術界的歡宴推向了更高的高峰。

寧青筠的圍脖發佈不到十分鐘，回複數轉發數便雙雙破萬，而且還以恐怖的速度在增長。

【寧同學寫了快五百字，我只看到了六個字——『秀恩愛，撒狗糧』！】

【哈哈哈，確實如此，寧同學你寫的數學部分我們看不懂，黎曼猜想在我眼裏好像沒哥德巴赫猜想牛吧？而且我們也不管什麼數學大一統啊，我們只需要知道，秦神很神，全世界第一那種神就夠了！】

【距離上次證明哥猜才過去了一個多月？還是三個多月？反正在我眼裏，秦神證明猜想，大概比我們期末考試拿合格還容易吧？】

【我上次考試就貼身收藏着秦神和寧同學的照片，果然數學考得不錯。數學學神的仙氣果然不一樣，信秦神，得高分！】

【我了個去，黎曼猜想都被秦神證明了啊，世上還有什麼能攔得住他？你們一群吃瓜群眾不了解罷了，黎曼猜想是最難的純數問題，沒有之一！哥猜在它面前就是個小學生！】

【樓上說的好像沒誇張，我剛才到arxiv上看了看，無數人求秦神發佈論文，看他們的身份認證，許多都是哈佛、劍橋、牛津、普林斯頓這些著名大學的教授……秦神恐怖如斯！】

【我國有秦神，一個頂一百個，快步實現數學現代化！（狗頭）】

夏國時間早晨7：30，最先獲得授權、並且上傳完可以直接發佈秦克推導黎曼猜想第五組表達式全過程視頻的「波士頓學術報」，第一時間發佈了題為《夏國數學家秦克宣佈證明了黎曼猜想（附全過程視頻記錄）》的新聞，並宣稱：「我們網站能同時承載千萬級別的訪問，保證所有數學愛好者能最先觀看到本次的視頻。」

網址與宣言很快被轉發到了國內的圍脖上，然後……三分鐘過去，「波士頓學術報」那號稱能同時響應一千萬訪客的伺服器就被擠爆了，徹底癱瘓。

夏國網友：「區區千萬級的訪問能力，也好意思吹！（狗頭）」

「波士頓學術報」正欲哭無淚，清木大學把握機會，迅速發佈了4k級的高清視頻全記錄。

得益於全世界最強大的5g網絡以及國家級的伺服器群組，還有青檸操作系統（伺服器版）的先進，清木大學的網站終於扛住了比春晚搶票和雙11還要誇張的瞬間訪問量，並沒有崩潰，雖然網頁有點響應遲緩，但總算能正常觀看。

於是全世界的數學家都蜂擁而至，同時也再次記住了清木大學這所夏國大學。

網上的熱鬧非凡，現實里同樣火爆，無數的記者與數學家、數學愛好者蜂擁而至，麻省理工大學早已淪陷，到處是討論黎曼猜想、想向秦克討教或者作專訪的呼聲。

幸而秦克所住的酒店地址並沒有公開，等後面來的記者們好不容易打聽到消息，卻又被酒店的保安們竭力擋在了門外。

酒店的老闆是夏國人，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酒店居然能住着一個破解黎曼猜想的數學大牛，激動之下他一邊嚴令保安們聽從陳明的吩咐，不放任何記者進來，另一邊悄悄地讓秘書準備好題字合影的道具。

到時等秦克離開前，厚著臉皮上前求合個影題個字簽個名……估計每年來這房間「朝聖」的數學家和數學愛好者就能讓酒店賺得盆滿缽滿了。

不過規矩是人定下的，自然就有例外。

第二天一早，正好在米國進行學術訪問的邱老先生，便從後門踏入了酒店。

陳明已事先得到通知，自然不會攔着他。

秦克和寧青筠剛吃完早餐，見到邱老先生在鄭海橋的帶領下走進房間，都大覺意外：「邱老先生，您怎麼來了？」

邱老先生笑道：「來接我們國家的數學大功臣回去，順便給你倆帶來聘書。一份是數學系正教授，一份是數學系青檸數論研究室的研究員（正教授職稱），你們自己選吧。簡單來說，一份要到講台上教數學，一份依然可以保留你們研究生的身份學習物理，同時享受數學系正教授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