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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大名士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賈蕓:我有做綠茶的潛質?字體大小: A+
     

    翌日上午。

    賈蕓邁步走進吏部。

    常言道:吏部貴,戶部富,禮部窮,兵部武,刑部嚴,工部賤。

    六部的級別是平行的,不過,由于它們主管的具體事務不一樣,因此職權有很大差異。

    人們便用了六個字“富貴威武窮賤”來形容六部。

    吏部位于六部之首,尊貴之極。

    吏部承擔著管理全國所有文職官員的職責,“掌品秩銓選之制,考課黜陟之方,封授策賞之典,定籍終制之法。”

    吏部尚書,又被稱為天官、太宰,在朝廷里屬于橫著走的角色。

    哪怕是內閣大學士和督撫級別的封疆大吏,見了吏部尚書也得禮讓三分。

    沒辦法,全國所有文職官員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勛等事務,統統歸他管轄。

    吏部下設定為四清吏司,即文選司、驗封司、考功司、稽勛司。

    賈蕓因是新科舉人,今天進的是清吏司,全名文選清吏司,主要負責文官品級的升遷,科舉學子的選拔,各地官員空缺的填補等。

    當然,他不是自己來的,而是被一名吏部主事帶進去的。

    在清吏司,賈蕓前后也只待了一刻鐘,走完程序后,吏部主事讓他十天后再來聽信,然后就叫了個差役把他送出吏部了。

    賈蕓回頭看了一眼吏部高大威嚴的門楣,心嘆道:“朝廷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樹好乘涼,我今兒算是真正體會到了。”

    同時,也意味著他有很大可能,將在十天后外放赴任了。

    “許仁志做事滴水不漏,這次估計要把我扔到很遠的地方去,要不然明年春闈時,我反悔怎么辦?”賈蕓心忖道。

    “是去兩廣、福建、還是云貴等地?”他在心里琢磨片刻,猜不到許仁志的想法。

    至于江南、山東等地,那還是別想了。

    許仁志就是因為他年輕,才一直阻止他急著參加會試的。

    如今答應并安排他去做官,目的就是要錘煉他,不可能讓他去非常富裕的地方,讓他去享福。

    所以,對未來自己的處境,賈蕓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

    收回思緒,賈蕓坐上馬車,帶著賈?去看了商鋪。

    商鋪臨街,位置不錯,處于繁華地段,面積近六百平方,相當寬敞,同時離賈蕓的家也比較近,步行只需要兩刻鐘就差不多到了。

    賈蕓仔細看了后,就和商鋪的房東簽訂了契書,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交給賈?了。

    上次開店鋪時,賈?從最初就是跟著的,知道相關流程和各種注意事項,如今又當了一年有余的掌柜,處理這些瑣事已經游刃有余。

    從街上回來,在路過賈芹家時,賈蕓聽到車外的賈茗笑著:“老爺,芹哥兒他們好像將新宅子賣了,這會兒正在搬家。”

    賈蕓連忙讓人停車,掀開車簾往外一看,果然就看到賈芹一臉萎靡憔悴的站在門口,他娘周氏正指揮一些人往外搬東西。

    賈蕓從車上跳下去,走到周氏跟前關心問道:“周嬸兒,你們這是?”

    “賣了!”周氏看了賈蕓一眼,遲疑一下,還是面無表情回了一句。

    如今賈蕓可不是以前那個毫不起眼的蕓哥兒了,按規矩他們見面后,都要稱一聲蕓二爺的,但周氏和賈芹張了張嘴,卻怎么也喊不出來。

    賈蕓也沒跟他們計較,直道:“這好好的宅子住著,怎么就賣了?”

    賈芹臉刷地通紅,哪怕再沒臉沒皮,這會兒也無地自容。

    畢竟,男人不能人道了,那是真的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而且還是在自己從小到大的小伙伴面前,就更加寄顏無所了。

    周氏對賈蕓哪壺不開提哪壺非常憤怒,可賈蕓連賈府都敢硬剛,她也不敢惹,只能咬著牙如實道:“宅子賣了,給芹哥兒治病。”

    賈蕓恍然道:“原來如此,那老宅子呢?賣么?”

    “不賣,老宅賣了,我們娘兩就沒地兒住了!”周氏深吸了口氣,抿著嘴搖頭回道。

    “你們這就又搬回去住啦?”賈蕓驚訝道,想了想,又點頭道:

    “搬回去住也好,周嬸兒你們要是方便的話,我家的那幾間房子,順便幫忙看著點行不?”

    “可以!”周氏咬牙切齒,狠狠回道。

    賈蕓笑道:“那就先謝過周嬸嬸了啊,不過事先說好,我家里的那些東西可不能動,很值錢的!”

    說完,不理周氏怒目相視,笑呵呵上了馬車。

    賈芹看著賈蕓的馬車,滿臉怨毒道:“娘,我今兒晚上就去點了他們家房子!”

    “別!”周氏嚇了一跳,呵斥道:“你想死嗎?你要敢點他們家房子,不用他出面,族里就會將你打死!”

    賈芹癟嘴道:“我偷偷點,不讓人看到不就可以了?”

    “呵,我滴個蠢兒子呢,你以為他們想要處置你需要證據?”周氏拍了賈芹的額頭一下,說:“他們只需要懷疑就行了!”

    這才是周氏怕的地方,以往跟外人和跟其他房的人對了上,有族人撐腰,她和賈芹孤兒寡母的,不管怎么耍潑都有底氣。

    現在卻不同,賈蕓可是三房里的門面擔當,是大家伙兒的臉面和驕傲所在,真要有人惹了他,不用賈蕓出面,自有熱心的族人沖在前邊兒為他打抱不平。

    回到家,賈蕓想到自己剛才跟周嬸兒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還有一絲做綠茶婊的潛質,不由的啞然失笑。

    臥房中,香兒給賈蕓拿了套寬松涼快的衣服,給他換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香兒不再像以前動不動就臉紅了。

    前提是賈蕓不作妖,香兒和京兒畢竟都是黃花閨女,稍微撩撥,依然受不住。

    比如這會兒,香兒剛伺候賈蕓換了衣服,就被他從后邊兒抱住了,兩只手也極不老實。

    不說香兒身子嬌軟在他懷里,旁邊的京兒更是臊的臉蛋兒緋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臉為難和躊躇。

    賈蕓見香兒像鵪鵲一般動也不動,耳根子紅的都透明了,笑了笑,大口聞著她身上的體香,柔聲問道:“香兒最近早上還練歌喉嗎?”

    “練的,這是奴婢吃飯本事,輕易丟不得。”香兒聲音軟嚅嚅回道,按了按賈蕓伸往禁區的手,最后又遲疑了,終究沒有阻攔。

    賈蕓笑道:“什么叫吃飯的本事?如今家里也沒強迫你要練歌啊!”

    香兒緊閉著雙眼,咬著牙,艱難回道:“奴婢想一直喝給老爺聽!”

    頓了頓,香兒求饒道:“老爺,這會兒還是白天,放了奴婢吧,晚上隨便怎么樣都可以,行嗎?”

    賈蕓咬了咬香兒的耳朵,嘀咕道:“好吧,看你這么羞怯,就不為難你了。”

    說完,他果真放了香兒,又示意京兒將水端來洗手。

    洗了手后,賈蕓見平時矜持、清高,氣質迷人,頗有文藝范兒的京兒臉紅的像蘋果一樣,笑問道:

    “難為京兒你了,以后要是遇到這種事,你如果不喜歡,可以先出去等會兒。”

    京兒抿著嘴,搖搖頭,小聲道:“奴婢不怕!”

    說著,她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賈蕓,眼中露出一絲期待和鼓勵之色。

    賈蕓心念一動,暗道這丫頭心氣兒順了,于是上前摟住她,低吻她一口,冰冰涼涼的,小聲道:“不用勉強自己的。”

    京兒出身很不錯,父親是官僚,不幸早亡,家庭也就破敗,幾經流浪,機緣被薛寶釵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買來做了陪嫁丫鬟。

    她詩琴書畫無所不能,尤擅小楷,還通文史,尤其是她的繪畫藝技嫻熟。

    有本事的人自然清高,哪怕是做丫鬟了,戰戰兢兢之時,依舊本性難掩,所以賈蕓一直沒有為難過她。

    京兒自然也感覺出來了賈蕓對她的寬容和維護,這是她自家庭破敗后,生命中唯一的亮色,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如今她既成了通房丫鬟,木已成舟,今后命運難改,經過一段時間的內心掙扎,漸漸想通了許多事后,也不再排斥和賈蕓親近。

    感受著賈蕓懷抱中的溫熱,雖然是夏天,但京兒并沒有不舒服,反而想一直就這么呆下去。

    直到賈蕓的手緊了些,她才霍然抬頭道:“老爺,奴婢沒有勉強……”

    此時的她,身上的矜持、清高,文藝氣質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飄逸倜儻而又不失風流嫵媚,氣質變換,讓賈蕓嘖嘖稱奇。

    他將頭埋在京兒嬌嫩的脖子上,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兒,小聲嘀咕:“晚上你和香兒來我房里,可好?”

    “嗯……”京兒輕嗯了聲,算是答應了,然后全身放松下來,并主動伸手,將賈蕓的腰抱著。

    旁邊的香兒低著頭,輕聲呢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讓奴婢姐妹等到后半夜吧?”

    她說的雖然很小聲,但賈蕓耳尖,可聽的一清二楚,不由回頭笑道:“香兒你這丫頭說什么呢?”

    香兒一驚,往后跳了幾步,笑嘻嘻道:“沒說什么,老爺聽錯了,嘻嘻……”

    這時,襲人掀了簾子款款進來,見賈蕓的手放在京兒的裙子里,又見京兒整個人都軟成了一團,不由笑道:

    “老爺整天就知道折磨人,要不你就將香兒妹妹和京兒妹妹收了房,你自個是好玩了,她們卻難受的要命,沒有你這樣干的。”

    不等賈蕓回話,襲人又道:“今兒一上午,我跟媚人妹妹熬了好幾鍋湯,老爺要不要去看看成色?”

    賈蕓將手拿出來,長長的吐了口氣,點頭道:“也罷,這是正經事兒,我這就去看看。”

    襲人淺笑著點點頭,將臉盆架上的水端來,讓賈蕓洗手。

    洗了手后,賈蕓對襲人沉吟道:“以后家里的丫鬟,穿裙子時還是要穿褲子的,不穿雖然涼快,可到底對身體不好,算了,這事兒我去跟寶釵說,讓她督促。”

    襲人抿嘴道:“以前是穿的,還不都是為了方便你……”

    “你少冤枉人!”賈蕓瞪了她一眼,說:“我可沒說不讓你們穿的話!”

    “是是是,是奴婢們自作主張行了吧!”襲人笑道,然后推著賈蕓就往外走。

    倒座房,有兩間房子都被打通了,專門用來熬制鹵湯。

    這個地方是家里的禁區,以前除了賈蕓、薛寶釵可以來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許進,就連賈?他們過來搬運鹵湯,也都只是在門外接收。

    另外家里還有一個冰窖,也是專門存放鹵湯的,以前賈蕓在空間煮好之后,就是放在冰窖里的。

    至于倒座房這邊,以前倒是用來做樣子和掩飾的成分要多些。

    今天襲人和媚人只是初學,所以沒有大量熬制,只是用砂鍋來練手,小半天卻也熬了十來鍋。

    賈蕓全都看了看,發現襲人和媚人確實都是有靈性的,初學就能學個六七成。

    接著賈蕓給她們仔細說了一些問題,等她們聽懂之后,又讓她們各自親手熬了一鍋,進步很快,瞬間味道就達到了賈蕓要求的八成左右。

    賈蕓高興道:“很不錯,今后鹵湯可以放心交給你們了,接下來再練進步不大,完全要靠時間打磨經驗。”

    襲人和媚人聞言大喜,先前兩人一直繃著神經,就是怕把賈蕓交給她們的事做砸了了,現在賈蕓滿意了,兩人才大松了口氣。

    從倒座房回來,三人都沐浴更衣,沒辦法,熬制鹵湯的味兒太大了,身上頭發上沾染的都是。

    從澡房出來,鶯兒在院兒里候著,上前含笑道:“老爺,奶奶有事兒找你,這會兒在房里等著的。”

    賈蕓點點頭,摸了摸鶯兒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言行舉止都要學寶釵,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倒不是刻意學的。”鶯兒從頭上將賈蕓手拿下來,卻沒放開,笑著說:“因奴婢從小跟著奶奶,所以自然而然的有些像她了。”

    賈蕓捏了捏她的小手,湊上前,跟她耳語道:“這些天寶釵身子不方便,你也不來伺候我了。”

    “哎呀!”鶯兒臉刷地紅了,聲若蚊蠅,委屈道:“伺候你又如何,奴婢也只能看著,老爺總是將奴婢撩撥的不上不下,卻又只能讓奴婢干瞪眼。”

    頓了頓,她輕輕歪著頭,小聲問道:“老爺,什么時候奴婢才能不上不下了?奴婢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賈蕓笑道:“也罷,等過幾天寶釵好了后,就吃了你!”

    鶯兒臉色一喜,抿嘴道:“老爺說話可要算話,奴婢是當真了的。”

    “不會食言!”賈蕓確定道。

    鶯兒更高興了。

    回到房間,薛寶釵問今天賈蕓去吏部的情況,賈蕓大致說了一下,然后道:

    “我那座師勞心費力要阻止我參加明年的會試,肯定會把我打發的遠遠的,不過不管怎么樣,明年年底我肯定是要回來的,以備后年的恩科會試。”

    薛寶釵道:“恩科會試的消息穩妥嗎?要是假的,夫君不又要再等三年?”

    “穩妥。”賈蕓點頭道:“我不但從師傅那兒得了消息,還從戴公公那兒確認了些事。”

    “前不久內閣會議,慶祝皇太后壽辰之事,已經定下來了,這是太上皇下的旨,前期的準備工作也都開始了,不會有變。”

    薛寶釵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夫君能早些獲得進士功名,才能早些真正躍進士林之列,地位和舉人完全不一樣,前程也自不相同。”

    “雖說舉人也能做官,但到底成長的高度有限,為將來計,無論如何,夫君都要努力金榜題名……”

    ……

    鳳姐院兒。

    吃了幾劑藥后,王熙鳳終于能下地行走了,只是精神頭還是有些不太好。

    天氣燥熱,王熙鳳的病還未痊愈,所以不能使用冰塊降溫,整個人呆在屋里像在蒸籠里一樣,香汗就沒停過。

    這時平兒拿著一塊西瓜走了進來,小口吃著。

    王熙鳳看的火大,翻了個白眼說:“你是來饞我的吧?沒見我熱的都快抓狂了,你竟然還拿著寒瓜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是何居心?”

    平兒嘻嘻一笑,說:“這寒瓜冰鎮過后,小口吃著,感覺渾身都涼透了!”

    王熙鳳哼了聲,站起身來,小聲問道:“府里最近有人鬧騰不?”

    “還好,該吃吃,該喝喝,這幾天倒是沒人搞什么幺蛾子。”平兒回道。

    王熙鳳:“出去方便不?”

    “奶奶……想干嘛?”平兒怔了怔,皺眉道。

    王熙鳳沉吟道:“心里煩躁,想去找那人安撫一下,要不然我快瘋了!”

    “奶奶不要命啊?他和咱們府上才鬧翻,奶奶這會兒過去,風險可大了!”平兒捂著嘴道。

    王熙鳳皺眉道:“別一驚一乍的,你直管說有沒有辦法低調出去,我當然知道這會兒出去風險大,可我忍不住!”

    平兒抿著嘴,想了想,說:“也是,奶奶好長時間都沒見著他了,本來這次他高中舉人,還能借機相會,沒想到卻出了意外。”

    王熙鳳頷首道:“這就是咱們做女人的悲哀,一輩子就只能在這高門高墻內,為那三瓜兩棗爭的你死我活,你說這是不是太不值了?”

    “呵,奶奶是病糊涂了吧?”平兒癟嘴道:“就奶奶這樣的生活,天下人誰不想過?說到底,還是奶奶太要強了,要不然日子可以很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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