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佑平若是知道賀裕心里對他的評價,怕是要吐槽成河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還有臉說他膽小怕事阿諛奉承,堂堂武安侯,跟個慫包似的。
不過這會面對賀裕的提問,陸佑平只是道:“別說你奇怪,我也納悶著呢,我是在路上偶遇的,八殿下見我行色匆匆便問了一聲,我只說府中出了事急需京兆尹幫忙,殿下立即就說陪我一起去賀府找你。”
也因為八殿下的“熱情主動”,陸佑平不得不如實相告,心里簡直欲哭無淚。
原本讓京兆尹上門搜查已經是足夠丟臉的事了,這下連八殿下都知道他女兒被人劫走的事情,雖然他們是受害者,可陸明珠的名聲多少是受到影響的,若此事再傳得滿城風雨,更是連累其他女兒的名聲。
“就這?”賀裕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陸佑平,那眼神無聲的控訴他居然不說實話。
是你要問的,我說了你還不信,那你別問吶。
陸佑平憋屈的很,但對方是武安侯,又身負京兆尹的官職,他惹不起。
“不敢欺瞞侯爺,確實如此。”陸佑平略帶討好的道:“小女的事情不宜傳揚,還望侯爺一會叫人守口如瓶,下官感激不盡。”
賀裕爽快的點了頭:“陸大人放心,本官明白。”
八殿下一副要給陸佑平做主的樣子,他哪敢嚼陸家的舌根,在沒有猜透陸佑平跟八皇子的關系前,他還是不要輕易去得罪陸佑平。
很快,馬車停在肖府門口。
肖沐恒的新府邸很氣派,門口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燙金的“肖府”二字龍飛鳳舞,聽說是柳相親筆寫的。
京兆府衙的官差們來的不多,也就六人,賀裕交待了幾人一番,然后讓衙役們上前敲門。
因為新府邸接近完工,所以府里已安排了一批下人們入住。
等了一會,旁邊的側門才被人打開,大晚上的,誰去開大門?
一名小廝探出腦袋,看著門口站著一群穿著衙差服的人,嚇的兩眼瞪大:“各……各位官爺,有什么事嗎?”
賀裕走到最前面,面無表情的道:“我乃武安侯,受陸侍郎委托,前來搜府。”
小廝臉色微微一變,忐忑的道:“侯爺,這搜府……總得有原因吧?”
莫名其妙的就來搜查,他們肖府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你不必管這么多,本官搜到了,自然會找你家少爺錄口供。”賀裕道。
小廝一臉糾結。
賀裕面色一沉:“怎么?你這是要攔著本官辦差,若是耽誤了事,是不是你負責?”他忌憚肖沐恒,是因為他可是板上釘釘的相府女婿,不愿意趟這渾水叫柳相記恨上了。
本來他的女兒馬上就要嫁進肖家了,若是這個時候再弄出個肖沐恒擄劫侍郎之女的丑聞,這不是讓柳家本就被人扔在地上的臉面再叫人狠狠的碾上幾腳嗎?
柳相能饒過他?
可是八殿下吩咐,他又不敢不從。
賀裕覺得自己夠委屈的了,這個時候難道還要顧忌一個奴才?
那果斷不能啊。
他朝著身后的衙役們揮了揮手:“給我進去搜,若有阻撓,一律抓回牢里關起來。”
京兆府衙的牢房雖然不如刑部跟大理寺的可怕,但奴才們去,尤其是得罪了人進去的,不脫層皮可不出來。
小廝驚恐的讓到了一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進了肖府。
前院不少屋子里都亮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府里已經住人了。
安靜的府里一下子變得吵雜了起來,不多時,肖沐恒大步往這里走來,身后跟著的是柳相。
看到柳相,賀裕頓時驚的臉色一變,兩條腿極沒骨氣的打起了擺子。
柳相怎么會在這里?
這肖府不是還沒正式住了人了么?
陸佑平暗暗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朝楚今宴身旁挪了幾步,仿佛站在他身邊,就能多幾分底氣似的。
他挺著胸膛,下巴微抬,就這么一看,還挺有氣勢。
陸家跟柳氏已經結仇了,他就算趴在地上給柳相舔鞋子,柳相也不會因此就與他冰釋前嫌,反而會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狠狠的羞辱。
既然如此,倒不如有骨氣一些,只要他沒有以下犯上,柳相也不能治他的罪。
“出什么事了?”肖沐恒看著院子里的一群人,問道,當看到人后的陸佑平時,英俊的臉上頓時涌上無限的冷意:“陸大人,大晚上的你帶著這些人上我府鬧事,是不是過份了?”
在肖沐恒的話音一落下之時,柳相大步的越過他走到楚今宴面前,躬身行了一個大禮:“微臣參見八殿下,殿下萬安。”
肖沐恒愕然的朝楚今宴看去。
男子一身玄色錦袍,身形挺拔修長,容貌俊美,眉下雙眼似寒潭,不怒自威,薄削唇瓣輕抿成一線,懾人心迫。
肖沐恒見過他。
當初在陽寧城秦府宴會上,被秦都督奉若上賓,大家都在猜測他的身份,只知道來頭不小,卻萬萬沒想到此人既然是皇子。
還是備受皇帝寵愛的八皇子。
楚今宴似笑非笑的昵了柳相一眼,聲音薄涼道:“相爺真是好雅興,大晚上的不在相府呆著居然在這里。”
柳相心道你不也是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府里,跑這來了。
不過面上卻恭敬的道:“再過不久就是小女成親的日子,沐恒怕委屈了小女所以特叫微臣來過目,看看這府邸還有哪里需要改動的地方,微臣白日事多,這才約在了晚外,不知殿下大降光臨有失遠迎。”
說著,他朝肖沐恒示意了一眼。
肖沐恒忙朝楚今宴行禮:“學生參見八皇子。”
楚今宴面若寒霜的昵了肖沐恒一眼,只是這輕輕的一眼,頓時叫肖沐恒心底猛的躥起一股寒意,仿佛置身冰窖,令人心顫。
柳相又道:“不知殿下這么晚過來,所謂何事?”
楚今宴冷嗤一聲:“這就要問你的好女婿了。”
柳相聞言,隨即朝肖沐恒望去,眉頭緊擰:“沐恒,你做了什么?”
“岳父大人,小婿不知。”肖沐恒搖頭。
他猜到陸佑平為何而來,但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八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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