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慌慌張張,趕緊與小狐狸重新結契,但怎麼也結不上。
怎會如此?
沐晟很是焦急。
小狐狸也焦急,猛地反應過來,與人結過主僕契約的妖獸,不能與同一人重新結任何契約。
“怎麼會這樣?!”
小狐狸隱隱感到不安。
九階雷翼虎瞧出些許端倪,趕緊咬沐晟手指一口,與沐晟重新結成平等契約。
而就在這時,厚重劫雲驟然散去,一道柔和的淡金色亮光從天而降,忽然籠罩住沐晟。
在場又是驚呼聲一片。
一時望沐晟,一時望向天。
哪裡來的光,明明天上還沒有日頭。
隱隱約約,又還有仙樂響起。
仙樂?!
無數人神魂一顫,宗師這是要……這是要……
無數人都瞪大眼睛,就連落鳳外那些人,都瞠目結舌望着天蘊宗上空那憑空瀉下的大片光華。
“怎麼可能?!”
萬劍宗老祖無不震驚。
大乘境齊悟亦是心境不穩。
怎麼可能,會是飛昇徵兆!
“怎麼可能是飛昇丹?!”
那些各地而來的煉丹師同樣不敢相信,那煉製飛昇丹所需的好幾味靈植,早已經滅絕了四五萬年之久,怎麼可能會在沐晟手裡!
難道說,沐晟尋到了龍族秘境!
不對,很有可能是,沐晟從大乘境黑龍那裡尋到了好東西,亦或是大乘境雷翼虎從萬獸叢林,給沐晟帶出好東西,又或者齊悟從密林內尋到了好動西!
對了,
還有龍族聖地!
莫非還是天蘊宗,已經偷偷進到了龍族聖地。
一時間心思百轉,議論聲漫天。
但落鳳城上空,卻仙樂愈發清晰。
仙音嫋嫋,悅耳至極。
沐晟被接引之光籠罩,身子不由自主緩緩往更高處生去。
九階雷翼虎亦是被接引之光籠罩,滿臉樂呵呵的笑意。
它居然能跟着沐晟飛昇上界,當真是意外之喜,或許到了上界,它還會與當初渡化它的那位佛門高僧相遇。
“王!”
五隻八階雷翼虎,又激動又不捨地呼喚出聲。
“老祖宗!”
小虎子亦是振翅,載着安青籬追上前去。
“師父。”
安青籬望向沐晟,面目笑意。
“好徒弟!”
隔着接引光幕,沐晟喜不自勝的一點頭,又將懷裡被震暈的小狐狸,拋出了光幕裡。
典籍記載,飛昇上界的通道里,有抹殺他物的存在。
如今小狐狸沒能與他成功結契,就只能暫時留在下界,或許能跟着下一個飛昇之人,到上面尋他去。
安青籬雙手接住那被震暈的小狐狸,望向沐晟,笑着叮囑道:“恭喜師父心願得逞,但今後再不可這般任性,畢竟再無……”
話未說話的師徒倆,卻被邱玄靖領着幾個渡劫靖,紅着眼追了上去。
“沐晟!”
邱玄靖血氣翻涌,紅着眼道:“沐晟,你就這般離開,置天蘊宗於何地?”
沐晟滿心飛昇喜悅,望向安青籬道:“徒弟,你來解釋。”
安青籬略一沉吟,無奈開口道:“宗主……”
“你閉嘴!”邱玄靖捂着胸口,噴出一口血,眼裡噴火星子怒斥,“你的賬等會兒再跟你清算!沐晟,你這個時候一走,對得起誰?”
安青籬帶了些許同情憐憫,望向這盡職盡責的宗主師兄。
宗主師兄還沒瘋,也算是件幸事。
小虎子卻朝邱玄境怒吼一聲,這邱玄靖當真是被沐晟的驟然飛昇,刺激得頭腦不清醒。
敢對她主人吼!
怕不是還不知道,等沐晟飛走之後,它主人之於天蘊宗的意義。
被刺激到的邱玄靖,帶着莫名的怒火與失望,還想撞進接引光幕裡。
但接引光幕,可是天道護飛昇修士之物,那得相當於何等厲害的禁制。
邱玄靖被狼狽彈開了去,又吐出一口血。
“宗主!”
衆人又是關切一喚。
邱玄靖紅着眼,自責不已,沒察覺到沐晟飛昇的苗頭,沒讓沐晟多等幾百年再飛昇,是他這個宗主的失職。
仙音越發悅耳。
隔着接引光幕,沐晟一面對鏡整理着受損的面容,一面不滿哼聲道:“邱師侄,我對得起整個天蘊宗,誰都不欠。宗門護我,我回饋宗門,宗門有今日強盛,還有一個大乘境,都是因爲我的緣故。不客氣的說,我今日飛昇,你這一宗之主,反倒應該帶領宗門上下,恭賀我一聲纔是。”
邱玄境面色難看得緊,捂着胸口,又吐出一口血。
“邱宗主,格局打開些。”沐晟終於被允許盤膝在九階雷翼虎背上,對鏡描着被雷劈沒的眉毛,得意道,“不僅對我,還要對我徒弟。我徒弟也不欠宗門太多東西,有她是宗門之幸,以後她想去哪裡玩,就由着她去。”
邱玄靖捂着胸口,又吐了好大一口血。
這對混賬師徒,師父撂挑子走人,還不忘給自己徒弟鋪路呢!
安青籬衝着沐晟一笑,繼續叮囑道:“師父,你氣運不比從前,到上界小心纔是。”
沐晟不以爲意道:“比不了從前,那是肯定。但我之前氣運大,還魂折損一些也不妨事,現在嘛,也至少得是個紅色氣運。”
安青籬抱着紅色小狐狸,輕搖了頭。
沐晟面色沉了幾分:“那是藍色?”
安青籬繼續搖頭,殘忍道:“總之氣運差得離譜,師父你上去一切小心,忍住脾氣和口舌,最好先想法子爲自己煉丹,扭轉一下氣運。雷翼虎前輩,你自身也要多注意纔是。 ”
沐晟面色一沉:“孽徒,這麼個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你來掃爲師的興?”
“師父你覺得是普天同慶?”
安青籬騎在虎背之上,目光隨意一掃,掃向那吐了滿身血的宗主,以及神色複雜的齊賢齊思兩位老祖,還有那些想要沐晟留下卻無計可施的高階大佬,以及那些悲痛莫名,哭哭啼啼喊“宗師留步”的無數本宗和外宗弟子。
沒有了宗師,整個天蘊宗,整個邊瀾界,該怎麼辦纔好。
甚至好些人還憤憤望向安青籬,恨不得把這知情不報、還協同作案的安青籬吞掉。
真是什麼樣不靠譜的師父,養什麼不靠譜的徒弟。
這對師徒瞞天過海,狼狽爲奸,所作所爲簡直是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