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上，沐晟能指點這徒弟，但修煉這事兒上，沐晟完全沒插話的餘地。

所以沐晟傳訊喚來了齊賢老祖，讓齊賢老祖幫忙照看一下徒弟以後修煉之事。

齊賢老祖鬚髮皆白，面容清癯，是天蘊宗所有老祖當中，最具仙風道骨的一位，說是老神仙下凡也不爲過。

“拜見老祖。”

安青籬向齊賢老祖拱手施禮，又向老祖提了九成萬妖塔之事。

“九層萬妖塔？”齊賢老祖捋須笑道，“那可是齊悟的寶貝，輕易不會拿出來。”

沐晟修着指甲，隨口插話道：“那怎麼邱玄靖說，他曾經和其餘十一個元嬰，闖過那塔。”

齊賢老祖坐到沐晟身側，品着安青籬雙手遞上的靈茶，邊品茶，邊樂道：“那次是齊悟和齊澈下棋，齊悟輸了棋，所以纔不情願拿出來，給上善那孩子闖蕩磨礪。不過那九層妖塔運轉時，需要耗費大量靈石，所以上善便叫上幾個元嬰小傢伙，一起搭夥湊靈石，闖了那陣。”

“很費靈石？”小飛馬趴在宗師腳下出聲。

“那是高階大陣，而且九層塔不能單獨開啓。只要開啓其中一層，另外幾層也會同時開啓，所以耗費靈氣巨大。還有就是，陣內波動越大，消耗的靈力也就越大。”

小飛馬趕緊出聲：“那得多大？”

齊賢老祖捋須道：“我記得當初十幾個元嬰直接進第七層，三天花了一千極品靈石左右。”

“咦，這麼費靈石！”小飛馬驚呼一聲，脫口道，“我現在覺得，那邱玄......宗主，簡直是在故意給我家主人挖坑！他那人，不愧是一宗之主，好會算計！”

安青籬也認同，不過極品靈石能夠循環使用，若是換成上品靈石，那得是堆積成山的壯觀場景。

若是當真借來九層塔，安青籬是打算長時間進裡面歷練，但每天這麼巨量的靈石消耗，那得讓許多人一起分擔才行。

齊賢老祖卻道：“也並不算太多，那陣本身運行，就需要消耗巨量靈力。再加上十幾元嬰的破壞力，所以就顯得多了些。當初你們邱宗主纔剛結嬰，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第一個進去，而後第一個被禁制傳丟出來。

”

話到這裡，齊賢老祖又是捋須一笑：“我還記得那小娃娃，當時身上衣服爛得不成樣子，還是他外公齊旻，親自給他蓋住的毯子，臀部和臉一起蓋住了，然後才把人帶走養傷去。”

“臀部和臉一起蓋住，”小飛馬樂不可支，“難怪難怪，邱宗主提起這塔時，欲言又止，原來在這塔前丟過臉呢。”

沐晟也樂道：“就該讓人，把那場景畫出來，裱起來，掛牆上，讓本宗師時常欣賞一下，泡澡時也好受一些。”

“誰都有年輕時，而且邱宗主四百多歲結嬰，本身也是宗門俊才。”揚脣笑過之後，安青籬便接着道，“這樣說來，那陣果然是厲害。還請問老祖，要怎樣開口，才能把那塔從齊悟老祖那裡借來。”

齊賢老祖出聲確認一遍：“你當真要借？”

安青籬正色點頭。

“那可得花費巨量靈石，要真論起來，當真不划算。”齊賢老祖沉吟着道，“當初上善那幾個小傢伙，也沒在塔裡面耗太久，與其每天花巨量靈石，去裡面打殺沒有實體的幻影，還不如去叢林裡面，與妖獸實打實的幹，還能額外賺許多靈石回來。”

“那倒也是。”小飛馬同意，而且上善他們進那塔內，多半也是爲了長些見識。

這世間的陣法寶物，可是精妙得很，千奇百怪。

安青籬笑道：“這不是特殊情況嘛，宗主師叔下了令，這幾年怕是得一直待在宗裡面。而且我怎麼覺得，這九層塔利用得好，進塔就收相應靈石，還是個爲齊悟老祖賺靈石的好手段。不過齊悟老祖卻是隨身帶着，不拿出來，這是爲哪般？”

齊賢老祖望向安青籬，捋須道：“你這小娃娃，腦子倒是轉得快。這九層塔是半仙器，宗門一直想跟齊悟換，作爲門內弟子的一個固定歷練場地。然而那九層塔，是齊悟心上人住了上萬年的家，齊悟留着做念想，時常都會捧在手心裡看。”

“齊悟老祖有心上人？”沐晟品着花茶，帶點訝異道，“我怎麼不知情。”

齊賢老祖笑道：“你一心煉丹，不知情的還很多，不過宗裡的人和事那麼多，沒必要知情。”

“那倒是，那些陳年舊事，哪有煉丹有意思。”沐晟低着頭，翻着前人留下的煉丹心得，又繼續喝自己的茶。

不過沐晟不知情，但他徒弟安青籬，卻是知道得比較清楚。

齊悟老祖的心上人，是他的器靈小翠兒，但小翠兒這世已經是個凡人，而且還有了心上人。

自碎大石之後，好幾年都過去了，也不知道齊悟老祖與那小翠兒，又是如何光景。

“那話也到這兒了，”齊賢老祖捋須道，“可以朝齊悟開口，但借與不借， 還得看沐晟你夠不夠面子，夠不夠誠意。邱玄靖那小娃娃也是精明，繞着彎，去向齊悟討九層塔。但那小娃娃，爲宗內衆多弟子着想，是個好宗主，毋庸置疑。”

小虎子在靈獸袋裡立刻“咦”了一聲，脫口道：“這麼說來，我們若借來塔，還同時造福許多人。主人，你說我們是不是還被邱玄靖給算計了？”

安青籬揚脣傳音道：“何止，那塔一現身，估計許多外出的弟子，都會火急火燎趕回來，長一長見識。尤其是陸仙兒奪運，也沒個確切證據，用塔把門內弟子吸引回來，還會讓那些沒被我們發現的大氣運，順便躲過一劫。”

小靈犀眼睛一亮，語氣裡滿是敬佩之意：“咦，邱宗主好會算計。”

“還不止。”安青籬又道，“若是邱宗主再花點本錢，在每一層藏點寶物，又或者制定一套惹人心動的闖塔獎勵，那光是收那些弟子的入塔費，就能爲宗門賺好多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