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剛才為什麼提醒他？」

  五月有點不解。

  「在古董界只有撿漏和打眼，哪有把真品賣出賤價的，遇到真正懂行的高手，人家都懶得跟他打交道。所以古董行業才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如果是我賣那幅祝枝山狂草書法贗品的話，我起步開價至少3億元，這才符合一件真品的身價。」

  「我提醒他算是撿他一個大漏給的補償吧，要麼不出手，既然出手了就往死里坑。」李墨說到這裡突然笑了，「我是不是有點腹黑？」

  跟著他的四個人都沒回應。

  李墨走走停停，還沒到達廣場，大山他們身上又多了二十六件淘到的古董，有瓷器，有玉器，有雕塑，有古書，還淘到兩件明晚期的漆器。

  「這麼多東西拎著也不方便，讓其他人都送回店鋪，」

  幾人終於到了廣場，那邊搭建了巨無霸的棚子，既可以遮陽，天氣不好的時候也能夠擋風擋雨。一排排的攤位有序的擺放著，每個攤位上的面積比外面大道上的散戶要大很多，而且擺放的物品從外觀精緻程度上來對比都要好幾個等級。

  而且走進這裡的隨意性散客極少，一眼望去都是以團隊的形式在這裡逛著。

  「秦先生，看起來在這裡擺地攤的都是正規軍。」

  「這個比喻挺恰當的，外面都是游擊隊，就不知道這雙方誰的戰鬥力更強一點。」

  李墨一邊走，一邊看著每個地攤，好東西真不少。他停在一個攤位前，目光在幾個瓷器上掃視著。

  「老闆，這些瓷器可以看看嗎？」

  得到允許後，李墨拿起一個白色微微發灰的盤子，他仔細看了看就問道：「這個盤子什麼價格？」

  攤主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米國女人，在她身邊還有兩個身穿職業制服的男子。她先是看了眼李墨，又看看站在他身邊的三男一女，微笑著說道：「五百美刀。」

  「在華夏像這樣的瓷器數不勝數，比它精美的更是難以計數。一百美刀就可以買十幾個，你能告訴我這個為什麼價值五百美刀嗎？」

  五月在一旁翻譯，攤主聳聳肩頭說道：「這批是我祖祖父就傳下來的，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華夏，去過東南亞，據說都是從那時候帶回來的古董，五百美刀我開的並不算高。」

  李墨聽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放回原地說道：「能夠欣賞到它們的美也只有我們華夏人，至於你指望米國的那些博物館或者專業淘寶人能夠看中它們，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批瓷器除了時間稍微久一點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藝術價值，一百美刀一個，我挑選一些帶走。」

  「尊敬的先生，古董這個玩意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覺得它很普通，但是在一些人眼中，他們就是歷史的見證者，是最完美的藝術品。一百美刀，很遺憾的說我們無法達成合作意向。」

  攤主老闆婉拒了李墨。

  李墨朝她微微點頭，轉身走向其他的攤位。

  「秦先生，那些瓷器既然都是古董，你怎麼不想辦法帶回去的？」大山不解的問道。

  「歷史上傳下來的字畫作品數不勝數，難道每一件作品都是價值連城嗎？那攤位上的確有不少古瓷，甚至最早的已經追溯到宋朝，但他們不是官窯燒制出來的，而是民窯燒出來後進行外銷，它們都叫外銷瓷。論燒制出來的工藝水平，那和官窯相比差的可不是不止一條鴻溝。五百美刀也能買，但如果不砍價的話，我覺得古董交易就缺少一種靈魂。」

  「那宋朝的外銷瓷貴不貴？」

  李墨扭頭看了眼大山：「外銷瓷並有多大的市場價值，也沒有收藏價值，只能說買回去後擺放在博物館中，讓感興趣的人可以去了解當年宋朝外貿的一些情況，有一點歷史研究的價值。」

  「真要說值多少錢的話，小一萬元應該沒問題。不過那也要找到合適的買主才行，它們和官窯瓷器不同，如果真的出一件宋朝官窯瓷器，幾百萬元，幾千萬元，上億元的都有可能。」

  大山抓抓腦袋，有點難以想像的說道：「不就是一個瓷器嘛，怎麼能那麼貴呢，上億元啊，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這就叫隔行如隔山。但說到底，其實也是遵循物以稀為貴的規律吧。」

  李墨忽然停下腳步，前面一個攤位圍著三群人，聽他們說話的口音應該是泰國人。三個年紀不一的泰國男人正在看著地攤上的佛像，他們的保鏢則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人會衝撞到他們的老闆一樣。

  這個攤位上擺放的只有佛像，而且有很多造型，具有強烈的時代特徵。李墨之所以感興趣要多看急眼，主要是因為攤位上的佛像和華夏的佛像造型有明顯不同。

  也就說這些佛像都是來自東南亞其他國家，小的佛像僅有巴掌大小，大的佛像體積這先的特別的大，那是一個木雕佛像，是萬佛之主釋迦摩尼。高有一米有餘，寬達七十多厘米，神態安詳端莊，木雕表面有很多火燎的痕跡，仿佛是經歷了萬般劫難才修成正果。

  木雕釋迦摩尼雖然體積很大，但比起其他小體積的，還有鎏金工藝的佛像而言就顯得不夠富麗堂皇。

  李墨沒有宗教信仰，所以只是好奇的多看幾眼。就在他準備走開的時候，目光在那個最大體積的木雕釋迦摩尼手指瞄了一眼，然後就微微感到奇怪。

  佛祖打坐結印都是有標準姿勢的，但這個釋迦摩尼的結印卻比較奇怪。他雙手相覆，掌心向上，左手在下，拇指相觸，這是彌陀定印。可右手的食指卻彎曲指向胸口，這彌陀定印一下子顯得不倫不類。

  李墨順著食指指出的方向，異瞳陡然看去，那木雕居然散發出淺藍色的光暈，也就是說這個木雕已經有三四百年的歷史了。

  當視線再次穿透木雕釋迦摩尼時，他臉色陡變。在木雕內部居然還隱藏著一尊佛像，而且是滿眼翠綠，散發出極為美麗的藍色光圈，眼中世界頓時變得那麼的平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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