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意？裴相說笑了，你還需要做什么生意？”聽到裴寂說要和自己談生意，李休也不禁笑了笑道，根本不相信裴寂的話，因為以裴寂根本就不是個缺錢的人，別的不說，光是李淵賞賜給他的東西就足夠他揮霍十輩子了，幾代兒孫都敗不完。
“駙馬，老夫可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想和你做點生意，倒不是為了錢財，而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這時只見裴寂一臉認真的說道。
“真的，裴相打算與我做什么生意？”看到裴寂臉上的表情，李休也不由得驚訝的詢問道，裴寂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就是那個！”裴寂說著一指前面的山頭，李休也立刻扭頭看去，結果這才發現前面的那個山頭上全都是綠油油一片，雖然離的遠看不清種的什么，但是李休卻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所以憑借著經驗他也能猜到一些，當下不禁向裴寂驚訝的道，“裴相種的是茶葉？”
“不錯，正是茶葉，而且這里以前就是長安有名的南山茶，可惜現在卻被你家的黃渠茶打的大敗，整個長安的貴族都以喝黃渠茶為榮，南山茶幾乎賣不動了。”裴寂笑呵呵的回答道，所謂南山茶，其實就是以前茶餅中的一種名茶，因出產于南山而得名，而李休的炒茶出產于黃渠邊，茶葉的包裝上也畫著黃渠的圖樣，所以得名黃渠茶。
“原來如此，只是不知裴相打算怎么做這件生意？”李休笑呵呵的開口道，炒茶的生意的確是越來越好做了，而且這股風氣已經開始從長安的貴族階層，向整個大唐的貴族階層蔓延，甚至傳到突厥、高昌等國，這也使得炒茶的價格飛漲，月嬋負責的炒茶作坊都已經擴建了好幾次了，招收的女工也增加了幾倍，附近凡是適齡的女子幾乎都在作坊里干活。
“嘿嘿，駙馬你的那個黃渠茶味道清苦，但卻又帶著一絲甘甜，制作方法與傳統的茶餅完全不同，另外我還知道，你這個茶葉其實就是炒出來的，成本很低，但因為出產不多，所以才導致價格飛漲，這也使得黃渠茶在市面上供不應求，光是這個茶葉，就足以讓你府上日進斗金了吧！”裴寂這時再次笑呵呵的開口道。
“咦，裴相你怎么知道這個茶葉是炒出來的？”李休聽到這里卻是十分驚訝的道，炒茶開始銷售之后，月嬋就擔心炒茶的辦法泄露出去，所以就將茶葉改名為黃渠茶，另外茶葉作坊里也實行了保密制度，嚴禁泄露炒茶的任何工藝，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黃渠茶是炒出來的。
“哈哈~，駙馬你太小看貴族們的能力了，實不相瞞，你炒茶的工藝早就流出來了，只不過卻沒有人敢搶你家的生意罷了！”看到李休驚訝的模樣，裴寂也不由得大笑一聲道，對于他們這些貴族來說，想要搞到茶葉的制作方法雖然有些麻煩，但也并非不可能。
“什么？這……”李休也沒想到炒茶的工藝竟然已經流傳出去了，虧月嬋還一再向衣娘保證絕對沒有知道，看來她在經商方面還是差得多，幸好自己還有些名氣，再加上平陽公主的關系，那些人拿到茶葉的制作方法一時間也不敢仿制，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隨著茶葉的暴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其它的茶葉作坊開辦。
“我明白了，裴相是想在你這里也辦一座茶葉作坊嗎？”過了好一會兒，李休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向裴寂開口道。
“不錯，咱們合伙再辦一座茶葉作坊，生產出來的茶葉依然叫黃渠茶，至于具體的細節就交給下面的人去談，你覺得怎么樣？”裴寂笑呵呵的回答道，對于炒茶這個行業，他也十分的看好，特別是他知道許多胡人都喜歡把茶葉運到西域販賣，而且價格極高，所以才想與李休合作，雖然他不缺錢，但他也想為兒孫們留下一條生財之道，免得坐吃山空。
聽到裴寂的提議，李休也露出沉思的表情，說實話，家里的茶葉作坊已經擴張到極限了，無論是規模還是人力都不好再擴張，但是茶葉的需求卻是極大，所以再開一些茶葉作坊也是必然的事，而且茶葉的制作方法既然已經傳出去了，那么現在與裴寂合作倒也是個最合適的選擇。
“好，既然裴相開口，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過兩天我讓人來你這里談一下具體的事宜！”李休最后終于點頭道。
“哈哈，我就知道駙馬你會同意，說起來咱們如果合作，我覺得可以做的再大一點，比如不能僅僅局限于長安，甚至不局限于中原，長江一帶也有許多產茶之地，如果都能生產炒茶的話，那么日后這個炒茶說不定會和絲綢、瓷器一樣，成為胡商最喜愛的貨物！”裴寂先是大笑一聲，隨后又野心勃勃的道。
李休聽到裴寂的話也不由得大為贊嘆，真不愧是號稱大唐第一相的人，光是這份魄力與眼光就不是普通人相比，以前的茶餅制作工藝復雜，產量有限，而且喝起來也不方便，結果導致胡商對茶餅的興趣有限，可是如果都制作成炒茶的話，那么茶葉的產量肯定會暴漲，想想后世歐洲有段時間把茶葉當黃金吃的場景，就能明白茶葉這種商品的價值。
“裴相真是有魄力，這樁生意我看行，等回去后我和馬叔好好的商量一下，到時再親自來和您談！”李休這時也重視起來，剛才開辦茶葉作坊只是小打小鬧，而現在他卻是把茶葉當成一個產業來做了，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別的不說，光是這個產業就能養活無數人，朝廷也能從中抽取不少的稅收，可以說是利國利民。
對于李休的夸獎，裴寂也顯得十分高興，當下又興致勃勃的帶著李休去了山上的茶園，雖然同樣是茶葉，但因為土壤、光照、品種等原因，出產的茶葉品質也并不一樣，李休對這些懂得雖然不多，但也發現裴寂這里的茶葉長勢的確比平陽公主那里的好一些，難怪以前的南山茶那么有名。
參觀完茶園之后，裴寂又請李休去打獵，他家東邊有一座寬闊的山谷，里面放養著不少的野物，其中大多是山雞和野兔之類的，至于虎狼之類的兇猛動物，早就被裴府的家將給清理干凈了。
李休剛來大唐時，連馬都不會騎，后來跟著馬爺才學會了騎馬，再后來與平陽公主相處久了，倒也練習過騎馬射箭，雖然依然很差，但打獵倒也可以勉強應付，畢竟這個山谷里養的野物實在太多了，只要你的箭術不是差的要命，哪怕是閉上眼睛也能射中幾只。
一直玩到過了中午，李休和裴寂這才提著獵物來到溪水邊，親自清理獵物后抹上調料，然后升起火開始燒烤野味，以自己親手打到的獵物為食，也算是別有風味。
“駙馬，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嗎？”裴寂這時翻轉著手中的山雞，忽然抬眼向他問道。
“打算？”李休聽到這里認真的想了想，隨后就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打算，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日后隨著太子的登基，中原必將迎來一個盛世，我這個人沒什么大的抱負，只想做一個盛世之中的小民，與自己的妻子生兒育女，日后看著他們長大、成婚等等，至于其它的打算就沒有了。”李休實話實說，這些想法與他剛來到大唐后的想法幾乎一樣，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平平安安的過完這輩子。
聽到李休的這些話，裴寂也不免有些錯愕，畢竟他真沒想到李休的打算竟然是這樣的？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當下笑了笑道：“駙馬的打算還真是特別，其實以你現在的名氣、才華和地位，哪怕是不進入朝堂為官，也可以做很多的事，別的不說，建立一個世家還是可以的！”
“世……世家？”李休聽到這里也不由得一愣了一下，他對世家可沒什么好感，卻沒想到裴寂竟然讓他去建立一個世家。
“不錯，世家雖然傳承多年，但縱觀史書，有不少老世家消失在歷史之中，也有不少新的世家崛起，駙馬你才華橫溢，名滿長安，而且又是平陽公主的丈夫，名聲地位都有了，如果愿意公開授徒的話，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投到你的門下。”
說到這里時，只見裴寂頓了一下接著又道：“特別是等到科舉之時，你只需要打通的考官，推薦自己門下之人進入朝堂為官，也許用不了多少年，駙馬就會成為朝堂之外舉足輕重的人物，等到駙馬的兒女長大，再以聯姻籠絡人才與世家，家族中也以駙馬的才學傳家，這樣等到百年之后，駙馬的李氏就是一個新興的世家了！”
裴寂出身于河東裴氏，也是有名的大世家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李休的那位便宜老丈夫裴矩也是河東裴氏，只不過他們兩人之間并沒有太大的親屬關系，而且裴寂以前也不屑與裴矩往來，所以兩人的關系一直很疏遠。
“這個……還是算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沒必要太過刻意的為他們打算，更何況我這個人太懶，實在不想廣收門徒！”李休聽到這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其實裴寂的這個提議他也有一瞬間的心動，只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世家注定是要被歷史淘汰的，唐朝也許是世家存在的最后一個朝代了，等到黃巢把各大世家的人投入到滾滾黃河之后，后世就再也沒有出現什么像樣的世家了。
另外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武則天，他們都不允許世家影響到他們的統治，所以接下來的百年內，世家的日子也并不好過，李休想要建立一個新世家更是難上加難。
“駙馬先不要急著拒絕，以你的條件，簡直太適合創建一個世家的基礎了，只要你再教育出一兩個優秀的子嗣，那么不出幾代，一個世家就出現了，而世家的影響力絕非一般人可比的，哪怕是長孫無忌這些新興的貴族，日后也難以與世家相比。”裴寂卻是再次勸說道，他是真的看好李休的學識與才華，所以才有這種建議。
“這個……那我再考慮一下吧！”李休也不好再拒絕裴寂的好意，最后只能暫時敷衍下來，不過從他的本心來說，其實是不愿意接受這個建議的，一來建立世家不符合他的人生理想，二來建立世家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他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但日后也可能會被某個不孝子孫一朝敗光，說不定還會引來大禍，風險實在太大了！
聽到李休說要考慮，裴寂也沒有再說什么，當下兩人聊了些閑話，不過聊了幾句裴寂就忽然笑道：“駙馬，你家大公子百歲宴的請柬我已經收到了，說起來你那位裴夫人還是我們裴氏的宗女，我也是她的長輩，這次自然要送上一份重禮，所以還請駙馬與裴夫人說一聲！”
“裴相客氣了，衣娘如果知道裴相送的重禮，她也肯定十分高興的！”李休聽到這里也立刻笑呵呵的道，這幾天家里已經開始準備百歲宴的事了。
“不過說來裴矩也真是走運，竟然招了你這么一個好女婿，可惜當時老夫的女兒沒有合適的，不過我有兩個孫女倒是與你家的大公子差不多大，駙馬有沒有興趣親上加親？”裴寂最后忽然再次提議道。
李休聽到這里卻是暗嘆一聲，搞不明白古人為什么這么喜歡訂娃娃親？估計這也是他與古人的代溝之一，所以最后李休還是婉拒了裴寂的這個提議。
就在李休與裴寂閑談之時，忽然只見有下人飛奔而來，然后向裴寂稟報道：“啟稟老爺，外面來了兩位女童，說是來找駙馬的！”(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