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九州捲回應。

上次問三界之內誰擁有的先天靈寶最多，也是同樣的答案。

趙淮中又換了種方式詢問：“最強者都有哪些？”

“妖主混沌，天帝張青，人皇趙淮中，至聖李耳，孔丘，莊周……”

九州捲上字跡變化，羅列出七八個名字。

字跡又變：“造化境的碰撞，不僅源於自身強弱，還涉及到掌持的先天器物等方面，無法給出準確的強弱界定。

需要交手後才知結果。”

所以上邊這些名字才得以並列。

從名單上看，人族好像佔據壓倒性優勢。

“妖族還有沒有隱藏的強者？”

九州卷推演了片刻纔出現新的字跡：“妖族攻略仙界，掠奪人口，是想用更多的人族精血，喚醒復甦遠古大妖。

遠古妖庭有十三名大妖神，若能全部喚醒，可以通過某種特殊方式，與妖主相合。

這是妖主一直在謀劃，想衝擊不朽的途徑之一。”

九州卷和地書生死簿的融合，明顯增加了它的推演能力，窺見了妖主藏而不顯的目的。

這可能是妖族最核心的秘密之一。

妖主在圖謀不朽。

“遠古時期，妖主幾乎跨越了造化和不朽的壁壘，但妖族沒落，被人族取代，他作爲妖主，隨之失去了晉升不朽的機會。”

“此番妖族復起，妖主陸續復甦的大妖神，有數名已被人皇所殺。

他重歸不朽的這條途徑，想要實現變得越來越難。”

九州卷：“妖主當前在嘗試牽引某件遠古道寶，想吸收其力，重獲突破不朽的契機。”

“什麼道寶這麼厲害，能助他晉升不朽？”趙淮中皺眉。

“眼下只能推演出和混沌時期的不朽媧皇有關。”

媧皇在人族的傳說中是人類的始祖，但她有一具妖身，人首蛇軀。

而在妖族的傳說裡，媧皇也是妖族的始祖之一。

兩族的傳說不盡相同，關於媧皇的強大，甚至有說其乃是一切生命的源頭。

某種程度上，人妖兩族都認同她的身份，是自己的始祖。

媧皇的東西，珍貴程度不言可知！

“媧皇留下的是什麼，具體位置能推演出來？”趙淮中想半路截胡，順手薅羊。

“未知！”

一道關鍵地方就特麼未知……趙淮中暗自腹誹。

九州卷自行推送出另一件事情：

“妖族的核心秘密，妖兵不死的原因，也和媧皇遺留的先天靈寶有關。

但想要推演出完整結果，需要本卷和地書徹底融合。”

“妖主甦醒，妖族已經失去了大範圍復生妖兵的能力。”

趙淮中泛起愉悅的情緒。

九州卷給出的推演結果，和之前狐狸精的猜測差不多。

妖族目前已經在仙界東、西兩大部州佔據優勢，而妖兵憑藉不死的能力，至今仍沒有多大損失。

現在，這種可怕的族羣能力終於消失了。

“天帝要召開仙會，就是認爲妖皇被人皇斬殺，妖主出世，妖兵暫時失去了不死的能力。

他想招集羣仙，大舉反攻妖族，提升天庭威望。”

“天帝自從被妖皇率領羣妖，突襲天庭，遭遇圍攻那次之後，就經常出入張家帝陵，他在借用帝陵內的某些東西，提升帝王玉和自身的力量，抵禦危機。

天帝的行爲和以往有明顯差異，他曾在帝陵內徹夜嘶吼，或許，天帝出了問題……”

九州卷的字跡變化，意猶未盡。

它似乎在懷疑天帝身上出現了不爲人知的變故，只是沒有證據。

趙淮中這次來天庭，頗有意外之喜。

九州卷的推演能力明顯提升了不止一籌，此前的許多疑惑，都有了初步的答案。

和其他一些線索呼應，趙淮中對一些事已經有了判斷。

九州卷：“妖主有一尊隱藏的妖身，蹤跡詭秘……按照本卷推演，這尊妖身不是在人皇身畔蟄伏，就是在天帝身邊……”

嗯？

居然還有朕的瓜？

朕身邊……應該沒有吧，畢竟朕身上有掛，要是有妖族在自己身邊，註定藏不住。

妖主藏而不顯的妖身，肯定是天帝張青的瓜，就看什麼時候爆出來。

“人皇要小心了，天帝最近在幫助太清聖母，謀取碧遊宮封存的誅仙劍，目的就是對付人皇。

誅仙劍能斬碎萬物，不朽以下很難抵禦！

天帝利用天庭氣運推動誅仙陣圖，可以牽引誅仙劍出世，斬殺人皇！”

張青個糟老頭子最近沒什麼動靜，果然沒憋好屁。

現在回憶起來，九州捲開始接受趙淮中的祭煉，就是從天帝張青被妖族圍攻回來那次以後。

九州卷顯然也在懷疑天帝出了問題，所以才接受了趙淮中的祭煉。

這玩意成精了，會給自己找下家接盤。

如今對趙淮中的詢問也是有問必答，還買一送一，主動提醒。

果然，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聯繫的。

“如果天庭之主離開天庭，記得通知朕。”

趙淮中的神念離開前，吩咐九州卷和地書。

要是有天帝不在的機會，他打算潛入張家帝陵瞅瞅，看看張家最核心的秘密。

咸陽宮。

收回意識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趙淮中起身往後宮走，準備去披香殿看看狐狸精。

妖主甦醒，狐狸精體內的禁制隨之復甦，趙淮中打算去將其祛除乾淨。

“妖主想獲取媧皇遺物，上窺不朽。

天帝則頻繁出入帝陵，提升帝王玉，同時還想引動誅仙劍出世殺朕，這倆傢伙倒是都不閒着。”

“天帝召開的九元仙會，看來朕有必要親自去一趟。”

趙淮中取出照骨鏡，聯繫老子：“天庭召開的仙會，幾位大聖去嗎？”

鏡子彼端是闡教大羅山。

老子，孔聖，莊周三人，正在研究破譯妖皇殘留的神魂核心。

“人皇要參加九元仙會？”老子問。

“昂！”

孔聖：“吾可與人皇同去。”

關掉照骨鏡時，趙淮中已經走進披香殿。

寢宮裡的梨木鳳榻上，垂放着白色紗幔，隨風輕輕拂動。

一條裹在黑色天蠶絲裡的長腿從帳幔裡探出，小巧精緻的腳丫輕搭在一旁的牀立上，勾勒出曼妙的線條。

還是狐狸精會玩。

“妖主的禁制消退了？”

趙淮中揭開帳幔，在榻邊坐下。

臥榻上，狐狸精把腳挪到他身上，很輕的點了兩下。

“沒有，奴正等着陛下幫我清除禁制呢。”狐狸精哼哼唧唧。

寢殿裡，很快就響起龍吟和狐狸的叫聲。

這次是真的在做正事，趙淮中將祖龍之氣送入狐狸精體內，探究其體內殘留的妖主烙印。

最終，妖主留下的禁制，在祖龍之氣的衝撞下潰散。

趙淮中又聯合數件先天器物，憑藉掌握妖皇的修行之法以後，對妖族修行的理解，成功從狐狸精體內抽取出一枚虛虛幻幻的烙印。

這烙印一出，狐狸精嬌吟聲中，如釋重負，身體徹底癱軟下來，神色萎靡。

趙淮中手裡多了顆當初從天庭白嫖來的壬水蟠桃。

“朕將妖主留下的烙印強行攝取出來，對你的神魂傷害不小。你吃了蟠桃，坐關一段時間，吸收其中的靈氣，結束脩行時，便能真正恢復過來。”

狐狸精接過蟠桃，蔫蔫地點頭，語氣有着往昔沒有的軟糯：

“陛下對千魅的好，千魅一直都記在心裡，等奴恢復過來，好好報答陛下。”

乜了趙淮中一眼，桃花眸子水汪汪的。

等狐狸精吃掉蟠桃，開始修行。

趙淮中在寢殿裡締結了一層法力壁障，旋即離開，去了花草居，找穆大家挑燈夜戰。

趙淮中離開後，榻上的狐狸精微微睜開眼，眉眼間全是喜色。

她的計劃，直到此刻才真正成功。

沒錯，最初來秦時，她並不單純是投奔趙淮中，而是個雙面間諜。

她確實是想跟着趙淮中跑到秦地，尋求庇護。

但最初能從妖族脫身，在妖主那裡卻是另一番說辭。

妖主放她來秦，留下禁制控制她，是要她潛伏在人皇身邊。

不過狐狸精來秦後，就放飛自我，一心一意承受趙淮中的衝撞。

只是妖主存在體內的烙印，一直無法根除，讓狐狸精提心吊膽。

直到現在，纔算徹底擺脫了妖主的鉗制。

狐狸精猜測，趙淮中可能一早就識破了她的小心思，只是她來秦後始終規規矩矩，且對趙淮中是真心實意，所以他從來沒說破。

“現在好了…千魅以後就完全是陛下的人了……”

狐狸精嘴角微勾，溫溫柔柔的嘀咕：“我要給陛下生個小狐狸出來…”

次日凌晨。

趙淮中返回咸陽宮，復又來到仙台石殿。

他在仙台之上盤坐，直接取出五針鬆僅剩的那顆靈實，一口吃掉。

澎湃的先天靈氣，隨着靈實入腹，驟然化作長江大河般雄渾的氣機，流轉全身，貫通四肢百骸，每一處秘竅。

體內法力流轉。

祖龍吸收了這股靈氣，亦是又一次出現變化。

除了前爪，脖頸，下顎和一條觸鬚之前就已經變得清晰凝實，祂的另一條觸鬚，嘴裡的龍牙，口鼻位置，起源紋理明滅，也在吸收了先天靈實後，愈發凝實，龍威厚重。

一個時辰後，趙淮中停止修行，體內法力呼嘯，增長極爲顯著。

先天靈實的力量仍在發揮作用，推動着他的法力攀升。

而在大秦的地脈深處，綿延萬里的地脈神龍，倏地破空上升，脫離了大地，和祖龍相合。

兩者力量交融，祖龍虛幻的身體，在地脈神龍融入後，變得宛若黑金鑄造，閃爍生輝。

這天凌晨，秦地上空，綿延萬里的巨龍在雲端穿梭咆哮，吞吐山河大地，接引羣星之光。

秦境的山川河流，也發生了稍許變化，有河流局部改道，和起源仙朝的陣列相對應。

還有八尊銅人，兩兩一組，出現在秦地的不同方向，搬山開道。

泰山中央，五色光曦流轉。

山脈內的祭壇再現，同樣在和起源仙陣的氣機交融。

這天的朝會上，趙淮中下達了加快龍河建造的命令。

他要儘快推動完善起源陣列的佈設。

兩日後，趙淮中來到仙界大羅山，和孔子，莊周匯合，準備去天庭參加仙會。

與此同時，袖子裡的諦聽，在吸收了上次趙淮中獻祭所得的丹珠後，完成了一次進階。

它從袖子裡探出腦袋，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口吐人言：“陛下，我想表現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