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春本打算直接拒絕。
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好啊，如果家盛能賣出去一百包面粉，之后每賣出一包我給兩毛錢提成，不過不能耽誤送貨。”
“保證不耽誤。”張巧非常高興。
眼珠子一轉，又商量道，“一百包有點太多了，五十包成不？“
不等陸寧春開口，陸奶奶直接罵了過來，“老二媳婦，你當菜市場買菜呢，還討價還價，再啰嗦，這件事就算了，我看家盛就不是那塊料。”
“一百包就一百包。”張巧忙道，又忍不住反駁，“媽，家盛咋不是那塊料，家盛可聰明啦，他就是不愛學習，腦子不笨的。”
陸奶奶翻了個大白眼。
自家孫子自家知道，打小腦子不好使，長大后也沒多少長進，要不是孫女心好拉拔一把，這輩子也就和他爹一樣種地了。
得到陸寧春的準話，張巧喜滋滋的走了。
陸寧春正在看電視，電視里在放一則保健品廣告，她看的目不轉睛。
真好啊，電視上的廣告出來，全國人民都能看到了，一下子打響了知名度，可惜她廠子太小了，也沒那么多錢投放電視廣告。
陸奶奶覺得廣告沒意思，轉頭跟孫女說話，“你就不該搭理你二伯娘，家盛隨媽，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讓他出去推銷，就是浪費時間。”
陸寧春笑道“賣不出去也不耽誤什么，賣出去就是賺到了，家盛手笨，腦子也不靈光，讓他待在廠里也沒什么作用，就是干普通工人的活計，讓他試試，實在不成再回來。”
陸奶奶感慨道“家盛有你這個姐姐是上輩子積德了，他兩個親姐也沒你這么為他著想的。”
陸寧春笑了笑。
能感覺到陸家盛對自己的親近，三個弟妹不在身邊，有個人天天對著自己喊姐，怎么可能不心軟，只要陸家盛自己爭氣，她不介意順手幫一把。
陸家盛知道親媽給自己攬了這么個差事，心里別提多郁悶。
“媽，好好的，你干嘛給我攬事，我又不是那塊料，我姐多厲害的人，出去跑銷路都那么艱難。”
張巧見兒子不爭氣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呼過去，重重地拍了下陸家盛的后腦勺。
陸二伯歪坐在炕上，瞥了眼媳婦打兒子，“動作輕點，本來就笨，別打更笨了。”
張巧指著兒子破口大罵道“你是哪塊料，你就是塊泡爛的木料，雕不成花樣子，你說你天天待在廠里被吳玉石管著有啥出息，還不如出去跑銷路，拿提成，才是真正的實惠。”
陸家盛被母親噼里啪啦的教育了一通，第二天垂頭喪氣的出去跑銷路了。
他打算去附近的縣城試試，這個想法被陸寧春否定了，“你先去咱們縣下面的鄉鎮試試。”
他想開車去，又被陸寧春阻止了，“家里有自行車，騎自行車去。”
“姐，那么多路，騎自行車多累。”
“哪里多了，油費不要錢，先騎自行車，拿到訂單記下來，回頭送貨再開車去。”
陸家盛據理力爭道“姐，沒準我今天去跑銷路，就有不少人買，我開車帶著面粉去賣。”
“別想了，賣也賣不出去多少。”
“那你把摩托車借給我用唄，好些路呢。”
“摩托車我自己要用。”
張巧在小賣部里聽了好一會兒，見兒子磨磨嘰嘰，不耐煩的跑出來，推搡兒子，“別啰嗦了，趕緊出發，早點回來。”
陸寧春肯定不能光指望陸家盛，自己也騎著摩托車往隔壁縣城跑銷路。
隔壁縣城和她們縣城的規模差不多大，她沒去那些商店，都是往飯店餐館一類的地方跑。
“老板，你看，這面粉多好啊，白花花的，省城很多餐館飯店都在用，客人都說好吃，我們廠子是有正規手續的，面粉不好你可以投訴我們。”
餐館老板笑道“聽你說的那么好，給我來兩包。”
她把一張名片遞給餐館老板，“行，明天來送，用的好，你打這個電話下單，現在商店沒的賣，二十包以上就送貨。”
然后又去下一家。
她是廠家直銷，比餐館去商店批發還便宜，很多店家都愿意買。
商店一類還是不好進，他們已經有固定的進貨渠道，興趣不大。
很多接過名片就隨手丟在一邊。
她并不難過，只要用她們廠子面粉的人多了，商店自然愿意進貨的。
等到天很黑才回來。
今天收獲頗豐，一個縣城不算大，今天把能跑的都跑了，明天準備去另一個縣。
堂屋的燈還亮著，以為又是陸奶奶在等她，結果是陸家盛，看他神情，今天收獲應該也不小。
陸家盛正在打瞌睡，聽見動靜，轉頭看見她回來，高興的站起來，“姐，我今天接了不少單子，我算了下，足足有八十包面粉。”
“你小聲點，爺奶都睡了，去我屋里說。”
到了自己屋里，她打開燈，和陸家盛坐在炕上，“把你記的本子給我看。”
陸家盛拿出一個本子，神采奕奕的遞給她。
她翻開看，上面寫了訂購人的地址，有鎮上的商店，還有村里的小賣部，都是五包六包的量。
“不錯，你第一天出去跑銷路能有這個數額，比我強，原來你的天賦在這上頭。”
陸家盛撓了撓腦袋，不好意，“姐，這不是我賣出去的，我一上午都沒都跑到一個單子，這些都是我以前的一個兄弟幫忙的。”
“你兄弟，以前那些狐朋狗友？”
“我朋友里也有好的，這個小吳挺可憐的，自小沒爹沒媽，是他爺奶帶大的，以前沒人教，不懂事，和我一樣，稀里糊涂的過日子，現在懂事了，想好好過日子，姐，你能招他來廠里做工不？”
陸寧春看了眼手里的本子，上面記錄的很仔細，“明天晚上你帶人來讓我瞧瞧。”
陸家盛見有戲，高興應道，“好嘞！”
陸寧春也把本子交給他，讓他明天去送貨。
已經很晚了，又說了一些明天的計劃安排，陸家盛離開屋子，陸寧春去洗了個澡，回屋就躺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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