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著急了，「怎麼能讓郝教授您住招待所呢？」

  其中一個男老師說：「我把我住的宿舍先讓出來給郝教授住吧？我宿舍乾淨。」

  「我宿舍也行，我家離得不遠，這幾天我可以先回家住啊。」

  「郝教授，你住我那兒……」大家爭相說。

  郝湛雖然想拒絕說不用麻煩，但由於盛情難卻，最後住進了教工宿舍里。

  京海市，楊雪嵐抽空去了一趟京華大學，打算給錦寶送點吃的，順便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然而她問了一圈，得知錦寶沒住在學生宿舍，數月前已經搬進了教工樓的單人間。

  「最近郝教授好像出差了，蘇錦是他的學生，應該也跟著走了吧？」

  「出差？」楊雪嵐忙問，「去哪兒出差了呀？」

  「這我就不清楚啦……」

  楊雪嵐道謝，「哦，好的，謝謝啊。」

  她提著東西去了美院油畫系，找到正在上課的蘇文年。

  「楊阿姨？」蘇文年走出教室，「您怎麼忽然來找我啦？有什麼事嗎？」

  離上課的教室遠了一些，楊雪嵐壓低聲音，問：「文年，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啊？」

  「沒有，」蘇文年笑著搖了搖頭，「您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哦，是這樣的，我剛才去了錦寶的學校，想著給她送點兒吃的東西，上次見了你們，之後錦寶來看過我們一次，但那次我和你姚叔叔太忙了，哎，就沒怎麼招待她……」

  說到這兒，楊雪嵐語氣透著自責，「等我做完手術趕回家給錦寶做飯時，她已經先走了，還幫我把房子裡里外外整理打掃了一遍，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楊阿姨，您和姚叔叔的工作性質特殊，病人多的情況下，你們也不可能不先給病人看病啊，錦寶不會計較這些的，放心吧。」

  「當然，我知道錦寶懂事兒，她肯定不會計較……」

  猶豫了一會兒，楊雪嵐問：「我聽說錦寶當了博導的學生，她直接升為研究生了？」

  「是啊，」蘇文年把錦寶的情況大致說了，「那個教授對她挺好的。」

  「錦寶跟著那個教授一起出差了嗎？」

  「嗯，去了雲南。」

  楊雪嵐忍不住問：「就他們兩個人？」

  「是啊，楊阿姨，你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嗎？」蘇文年問。

  「不，沒，」楊雪嵐急忙擺了擺手，「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對啦，你知道錦寶跟著的教授叫什麼名字嗎？是哪個系的老師啊？」

  蘇文年認真回憶了一會兒，「好像叫郝湛，是數學系的老師。

  楊阿姨你放心，我見過他本人，也聊過幾句話，我感覺他人品應該挺不錯的，錦寶每次提到她師傅都誇他耐心又博學，就算她工作上有疏漏，他也從沒有責備過她。」

  「工作？什麼工作呀？」

  「助教的工作，是郝教授幫她爭取到的。」

  「這樣啊，」楊雪嵐若有所思了片刻，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蘇文年，「這些水果你帶回去分給你舍友們一起吃吧，我衛生院還有點工作要忙，我先走咯。」

  離開美院，楊雪嵐坐上公交上，總覺得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不安寧。

  晚上，等丈夫下班回家，她著急從沙發上站起身，問：「賀明，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郝湛的教授啊？在京華大學數學系任職的，你有聽說過嗎？」

  「數學系？」姚賀明疑問，「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要是問我醫學院的教授，我估計還能說出幾個給你聽，京華大學數學系……你覺得我有可能知道嗎？」

  「他是錦寶的老師，我就是想打聽打聽，」楊雪嵐把心裡的疑慮說出來，「他幾歲啊？錦寶這天天和他待在一起，不僅上他的課，給他當助教，這次還一起去雲南出差……」

  姚賀明笑道：「能收學生的教授一般都四五十歲啦，尤其數學系十個有九個謝頂，你擔心什麼？難道你覺得咱們家樺樺比不上一個老教授？你瞎想啥呢？」

  「哎呀，我今天沒見到錦寶，眼皮跳個不停……」

  「楊雪嵐同志，你好歹是名醫學工作者，怎麼會相信眼皮跳是災這種無稽之談啊？」姚賀明放下包後，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楊雪嵐說：「我這不是迷信，是第六感，我心裡不安。」

  說到這兒，她拉著她丈夫的手臂晃了晃，「你學術圈認識的人多，去打聽打聽嘛。」

  「行吧，我明天正好要去參加京海市科學學術會，有各個科學院的院士，還有十幾個重點大學的教授，到時候我找人問問那個郝……郝什麼？」

  「郝湛，你別記錯名字啦。」

  姚賀明笑著點了點頭，說：「好啦，我記住了，郝湛教授對吧？我明天把他年齡、樣貌、家庭情況、是否已婚的信息全給你打聽出來。」

  次日，會議結束後，各行各業學者教授們聚在飯店吃飯。

  姚賀明找到京華大學的教授，問了關於郝湛的事情，得知他今年才29歲，之前在麻省理工大學攻讀博士後時，將計算機科學作為今後的研究方向，之後陸續在幾本世界頂級學術期刊發表過自己的研究成果，也獲得了業內的肯定。

  「說起來，郝教授能回國也有我一份功勞，我看到他的論文，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向校長推薦了他，然後經過多方牽線，才終於把他請回國了。」

  說完，他疑惑地問：「姚院長，你怎麼忽然會對郝教授這麼有興趣啊？」

  姚賀明把事先編好的藉口說了出來，「哦，是這樣的，我聽說計算機不僅運算能力強，還能管理和儲存數據，所以想找郝教授了解一下，這類先進的設備能不能用在醫療機構中。」

  「哎喲，這你找他算是問對人咯，不過郝教授出差啦，估計要過幾天才回來，要不這樣，等他回來以後，我給你辦公室打電話，讓你和他見個面認識一下，你覺得怎樣？」

  「行啊，那太好啦，」姚賀明忙道謝說，「真是謝謝你啦。」

  離開飯店，他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屋裡的楊雪嵐等候多時。

  她猛然聽見開門聲，著急往大門的方向看去。

  「怎麼樣啊？」楊雪嵐急切地問，「他幾歲了？結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