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幽靈船在過去的時間段出現過，緯魯就聽說過關於恐怖幽靈船的傳言。

  不過，青銅像所存在的時間點明顯很早，甚至能夠追溯到無間之地形成之前。

  可是無間之地所存在的時間恐怕比想像中還要久，肯定在泰坦人類之前，在一次大的規則變化中所形成。

  難道在那個時候恐怖幽靈船就已經存在了？

  蘇長幸餘光看向黑貓，再次詢問：「你確定你之前是人類？而不是泰坦人類？」

  青銅像愣了下：「泰坦人類那是什麼東西？我就是人類，因為詛咒，身體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黑貓一切正常，眼中並沒有散發出碧綠色的光芒，也就是說青銅像並沒有說謊。

  青銅像繼續說道：「我叫輝月，是光塵的王子。」

  光塵是指一個國家，蘇長幸完全沒有聽說過。

  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詛咒才能讓人躲過無數的劫難，從遙遠的時代留存到今天。

  「詛咒？什麼詛咒？」蘇長幸不動聲色的問道。

  輝月繼續說道：「時間太久了，有些記憶變得模糊，不過我還記得，大概是我們觸犯了神靈的禁忌。」

  「我的父皇，在當時已經活了兩萬歲，生命即將走向終結，可是卻不甘死去，想要活得更久。」

  「眾所周知，只有神靈才是永恆的，所以他想成為神靈，於是乎，我們整個國家的研究員都開始研究如何從人類走向神靈。」

  蘇長幸目光亮了些，似乎對於輝月所說的事情有些興趣，「所以你們研究出來了嗎？如何成為神靈。」

  輝月的魚眼睛轉動，讓人不由的背脊一寒，像是在面對什麼莫名的恐怖之物，幽幽地說道：「當然，不然我們也不會有後面的結果，成為神靈的方式比想像中要簡單，想要誕生新的神靈，就必須要有神靈隕落，理論上來說，神靈的數量是固定的，而神靈又是永恆的，所以根本不會有新的神靈誕生。」

  「想要成為神靈，就必須要有神靈隕落，所以我父皇他想要成為神靈，就必須要殺死一尊真正的神靈……」

  輝月的眼睛中隱隱約約透露著興奮，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件光榮的事情，即使後來招致了無窮的災難。

  蘇長幸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所以你們嘗試著去殺死一位神靈，這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

  輝月露出癲狂的笑聲道：「確實很瘋狂，不過我們成功了，成功的殺死了神靈，還不止一位。」

  「他們終於害怕了，瘋了一樣的報復我們，無盡的黑夜降臨，一切都開始化作虛無。」

  聽著像是某個玄乎的神話故事，人類與神靈鬥爭，不過輝月口中的人類和蘇長幸所認知到的完全不同，擁有悠久的壽命，甚至能夠殺死神靈。

  這不就是泰坦人類嗎？絕對不是正常意義上的人類，輝月的主人存在了時期大概比泰坦人類更早，兩者可能也有某種意義上的關聯。

  「你父親成為了真正的神靈？」蘇長幸一手抓起腳邊的黑貓，將其抱在懷裡撫摸。

  輝月沉默了片刻，嘆息道：「並沒有，至少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神靈，不過他也確實獲得了永生，在無盡黑夜降臨的時候，不止一位神靈隕落在了他的手下。」

  「在無盡的黑夜中，一切都將化作虛無，我大概也是我們國家唯一活下來的人，利用詛咒，躲開了無盡的黑夜。」

  輝月說的話大概是真的，黑貓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一臉舒坦，享受著蘇長幸的撫摸。

  「你知道幽靈船？」蘇長幸說道，「你見過？」

  輝月否認：「沒有見過，是給我下咒的大巫告訴我的，他告訴我會甦醒在一艘幽靈船上，見到一位素未謀面的神靈。」

  可我不是神靈。

  蘇長幸心裡犯起嘀咕，他現在絕對算不上神靈，最多算是偽神，沉默片刻：「我聽有一個神靈說，預知未來是人類獨有的，神靈都不曾掌握。」

  輝月肯定地說道：「是這樣，不過你真的是神靈嗎？我看你更像是一個人類。」

  他盯著蘇長幸，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打量，不僅是蘇長幸，幽靈船上的這些船員都很像是人類，至少外表上很像，人類的外表是獨有的，神靈可不長這個樣子。

  蘇長幸笑了笑：「你覺得呢？」

  輝月點頭道：「我覺得是的，你和我所見過的神靈完全不同，祂們大多都很扭曲，沒有固定的形態，遊走在黑夜之中，只有燈火才能將祂們照出來。」

  蘇長幸對於未知的存在一向很警惕，思索著是否要將輝月丟回無間之地，這樣的東西留在船上絕對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輝月似乎看出來蘇長在想什麼，連忙說道：「幽靈船的主人，你可沒必要將我殺死，也不能，我是帶著使命而來的，跨越時間。」

  蘇長幸又看向他：「什麼使命？也對，就讓你一個人活下來，總是有些什麼目的。」

  輝月的眼睛不停的轉動，兩隻眼睛轉動的方向都不同，看著很是邪惡，甚至讓蘇長幸覺得忌憚，漠然的說道：「我們到最後才發現，所謂的報復，不過是早就計劃好的，這一切只是一個藉口。」

  「不過，我也不太清楚所謂的使命究竟是什麼，我父親安排的這一切，說是不能讓黑暗蒙蔽一切。」

  蘇長幸盯著他，久久沒有說話，懷疑所謂的無盡黑夜指的就是無間之地，世間規則外的漏洞，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地方。

  世上存在的秘密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時間很長，長到難以想像，不敢輕言以前到底有多長，可能他們所知道的時間只是整個時間長河中很小的一部分。

  蘇長幸頓了頓，望向無間之地的黑暗，淡淡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你的使命，時間中很多重複的事情都沒有意義，但有時候確實能夠借鑑，能夠參考。」

  「虛實反轉，無中生有。這麼看來的話，眾神是想把以前幹過的事情重新再干一遍。」

  「所謂的真實世界也不過是一個過渡的片段。」

  想要顛覆現在的規則，現在的世間，就必須要實現完全的虛實反轉，也不存在什麼真實世界，只是同一種物質的兩種形態，背後有一雙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的發生。

  每一次轉換都能被稱作一個階段性的時間，古神和泰坦人類都是這個階段性時間最早的生物，也是轉換開始的時間點，也是世界之眼實驗室開始失控的時候，物質再次從正面到反面。

  而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中，神靈，人類以及其他生物都還存在，只是有些變化，神靈愈發的強大，人類則越發的孱弱。

  在輝月所處的時間，最普通的人類也有上萬年的壽命，一個國家就足以抗衡神靈。

  而到了現在，若非藉助非凡之力，普通的人類只有百年左右的壽命，並且弱小無比，和神靈比起來如同螻蟻。

  不過的話，神靈本身就是規則的化身，毀去現在的規則，也是祂們自我毀滅的過程，再誕生的神靈，那也是新的神靈。

  「祂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為了毀滅而毀滅。」蘇長幸平淡的說道。

  輝月也沒有一個答案：「我也不知道，我們作為人類又怎麼可能去理解神靈的想法，祂們就像是一些怪胎，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