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焉了吧唧的沒再多說，梁涵歌也難得搭理他，見林聲笙那邊她幫不上忙，便先行去查看那些亡魂。
亡魂是順著法則牽引自行進入九幽的，這個過程他們沒有記憶，但是分派好地方后，他們是清醒的有思想的。
壞人去受處罰，比如國師那樣，他會有完整的記憶，知道自己要開始贖罪了。
普通人去排隊等輪回，像是城鎮中的人沒有完整的記憶，但行事與正常人差不多。
雖然這兩位地獄使也不是很懂輪回是怎么個操作，但他們按照規章制度將人送去該去的地方就是。
但梁涵歌來到一個刑罰地，這里一個亡魂已經雙眼無神，對刺入他魂中的刀子毫無感覺。
這是魂魄有損，幾乎所有被濁氣侵入過的亡魂都會這樣。
林聲笙也是因為沒法兒問情況，就只能專心清理濁氣。
這情況梁涵歌能應對，調出令牌，一絲力量進入魂魄里，那亡魂很快就清醒了。
瞧見眼前的人，對方很驚訝：“梁仙子？”
“居然還認得我，看來你身前是個修士。”
梁涵歌沒有興趣跟他廢話，畢竟被人認識她，她卻不認得此人。
而且對于進入懲罰地的人，她也沒那么多耐心。
“你魂中的濁氣是怎么回事？”
“濁氣？”對方心思混亂，又是驚恐又是茫然，聽見問題也就老實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我都沒有去殺魔，濁氣忽然就出現了。”
“說清楚點。”
“我真的不知道，魔潮爆發的時候我也沒去殺魔，但突然就被濁氣侵蝕了。不止是我，與我同行的人也是！”
梁涵歌讓人繼續受罰了，她問了許多亡魂，所有人都是如此。
她和斐然這頭問情況，林聲笙那頭清理濁氣，等林聲笙清理完濁氣后，梁涵歌這邊也差不多問清楚了。
雙方一碰頭，梁涵歌斟酌著還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她懷疑這位就是九幽之主。
林聲笙已經率先問道：“你那邊查出什么情況了嗎？”
梁涵歌便也不需要斟酌了，如實將自己問出的情況說明。
幾乎所有人都是突然被濁氣侵染，不分普通人還是修士。
而且這人當時都不在城鎮中。
修士們不拘是一個還是一群，當時都是在野外或者別莊里，總之都是災禍無法蔓延和傳播，事后痕跡也不會叫人細究的情況。
雖然有些地方也裂開了小地縫，但修士亡魂都說自己遠不到失控的程度，更別提有的修士當時甚至都還沒來及跟地魔動手。
普通人也是如此，受害的都是些小地方。
斐然老家的大興府也在其中，大興府的人全死了，無一幸免。
斐然還看見了司寇氏在大興府商鋪的那個掌柜。
只不過對方沒了生前記憶，就記得自己是個掌柜，背后的東家是個大人物，依舊在城里當著掌柜。
斐然看見對方時那心情，別提多惆悵了。
他讓對方恢復記憶了一段時間，對方也是體內忽然出現濁氣，他當時正拿傀儡殺魔呢，雖然自己也會被濁氣影響，但比親自殺魔受到的影響小的多。
若不是體內突然爆發濁氣，他們怎么都不至于死。逃走總是能辦到的，跟主家求助定然會有人支援的。
梁涵歌說完信息，見林聲笙許久不說話，她也沒有打擾。
直到林聲笙抬眸，兩人對視片刻，都沖對方眼底看到相同的猜測。
兩姑娘異口同聲：“帝國。”
斐然：“……”
嗯嗯嗯？與帝國有什么關系？
見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林聲笙忍不住道：“你應該多出去歷練，這次魔潮你全程都沒去殺魔是吧。我在戰場上見到一個十二三的小姑娘，才練氣五階都能揮舞著大斧子在魔淵守衛前線。”
斐然：“……”
不是，他那不修煉嗎，而且九幽的事情也很忙的啊！
還沒等他辯駁，梁涵歌也道：“你無法筑基或許就是因為戰斗經驗不夠。我師弟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若也這般躲懶，我非一天揍八遍。”
斐然：“……”
那幸好咱兩是同事不是同門。
這一個個給他訓的都不敢吱聲了，斐然唏噓的別開頭：“行了行了知道了。”
心中暗想這些女修們一點都不溫柔賢淑，難怪某些男修會被韓凌雪那些小伎倆迷得神魂顛倒。
斐然暗暗去瞧林聲笙。
林聲笙冷臉；“看什么，扣你眼珠子信不信？”
斐然心里回了句不信，嘴上沒敢說話。
林聲笙也沒說他了，她大致也能猜到斐然的心思。
斐然父親沒了修為如一個普通人，是因為他自己沖動去找人算賬。
他母親落胎又是他想拉著司寇顯回去裝逼耽誤了時間。
而且，這件事情追本溯源還是他嘴賤說是什么老鄉好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只不過這些事情在林聲笙看來斐然只是不夠周到，并不是錯，有錯的該是那些傷他父母的那些人。
但斐然自己卻會愧疚。
魔禍這么危險的境況，他就更加放心不下父母，想守好他們。
梁涵歌道：“我懷疑帝國那個清理魔禍的修士有問題，此事我會請宗門調查。”
林聲笙也道：“帝國有前科，以前地縫就是他們弄出來的。帝國老祖宗還暗中支持他們的研究，與地魔相關的異常，他們是重點懷疑對象。”
“不是。”梁涵歌凝重的搖頭，她目光復雜的望著林聲笙；“林仙子，其實，我們的除魔，并無作用。”
“嗯？”這下林聲笙也沒明白。
梁涵歌道：“林仙子，你知道高階地魔是怎么來的嗎？”
不懂就問。
“怎么來的？”
“死出來的。”梁涵歌道：“我也是得了這塊令牌后才察覺，我們長久以來的除魔并無作用。”
“地魔是邪念雜念匯聚而出，換個說法它們就是能跑能跳會攻擊人的濁氣。死了之后它們依舊能回到底下重新凝聚，凝聚一次便強一點，如此一遍遍凝聚才匯集出了高階地魔。”
林聲笙跟斐然對視一眼，兩人都很驚訝，顯然是頭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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