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舉人老爺

　　兩人的親密別人沒看到，不然未婚男女卿卿我我打情罵俏，不被口水淹死才怪。江明月本也是傳統的姑娘，但是遇到李書成這樣不守規矩的人，一樣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止不住的想要嘗到更多甜蜜。

　　過完年繼續備考，雖然沒有達到天昏地暗的程度，但是也跟上輩子高考復習差不多了。

　　考試這天，老爹李瑜特意來送考，在考場外千叮嚀萬囑咐，說得本來無所謂的李書成都有點緊張了，好像考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老李家多少代一來的夙愿。

　　拿到試題之后，李書成松了一口氣，都是中規中矩的試題。不過越是這樣的試題，越難寫出花來。

　　從考場出來，李書成完成了一樁任務，大為放松。遠遠就看到江明月帶著幾個伙計等在路邊，走過去把裝著筆墨的籃子遞給伙計，說道：“總算考完了！”

　　“考得怎么樣？”江明月問道。一點不顧忌考試的人，尤其是考得不好的人，從考場出來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問考得怎么樣。

　　“感覺還行吧。”李書成說道，“考題倒是不怎么難，但是怎么寫就很有說道了。平江府是科考大府，有才學的人多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取中。不過管他呢，取中不取中都一樣，不過是有三年舉人身份而已。”

　　“少爺一定能考中！”一個伙計說道。他雖然不知道李書成才學如何，但是說說好話還是可以的。

　　“考試的人這么多，從年輕人到老年人，有才學的人不知凡幾，我算得了什么！”李書成笑道，“別說大話讓人聽著笑話了。走，回酒樓好好吃一頓，在考場里都沒怎么吃，肚子早就餓了。”

　　“書成，考得怎么樣？”剛進酒樓找了個雅間坐下，老爹李瑜就進來了，著急地問道。

　　“感覺也就一般般。”李書成說道，“別抱太大希望啊。”

　　“那就下次再考吧。”李瑜聽了李書成的話，一臉失落地說道。

　　“老爹，你就饒了我吧。”李書成舉手做投降狀，“這準備了快一年，我都折磨瘦了，可別再來三年。我們不是那樣的人，沒有讀書科舉的能耐，就別強求了吧。辛苦一輩子，連個取解試都考不過，何苦來哉！”

　　“你，唉，不愿意就算了吧。”李瑜說道，“等你以后有了兒子，讓他繼續吧。”

　　“可以可以。”李書成趕忙說道，“他不行，不是還有他兒子嘛。一代代培養下去，就不信出不了一個舉人！”

　　江明月在一邊聽得想笑不敢笑。李書成自己不行就推給下一代，下一代不行就推給下下代。

　　“對，就是這樣！嗯？不對！你，還有明月，你們兩要好好培養孩子，下一代就要把這個心愿完成。”李瑜差點被李書成誆了，反應過來說道。

　　“老爹，我們還沒成親呢，培養孩子還早得很。”李書成說道，“要不找一個讀書有天分的貧寒學子資助，這樣能更快完成心愿。”

　　“不行，就算考上了，也不是我們李家的人。”李瑜一口否決道。

　　“可以找個姓李的嘛，那不就是李家的人了！”李書成笑道，“或者，收個義子。”

　　“都不行，必須是我李家的血脈才行。”李瑜說道，“你就別想偷懶了。”

　　第二天收拾收拾回家，老爹李瑜的心情也沒有昨天那么惡劣了，李書成一路又是保證又是哄著，到家之后總算陰轉晴，沒再找李書成的麻煩。

　　“科舉做官，一步登天。唉！這科舉害了多少人啊！”看著李瑜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后面，李書成感嘆道，“讀書人那么多，官位就那么點，還要分一部分出來恩蔭官宦子弟，每三年一次科考也只是錄取進士四五百人，其他人怎么辦？忙忙碌碌、拼命讀了一輩子書，什么也沒得到。”

　　“這只是伯父的一個心愿，況且伯父已經不再逼你考科舉了，不用這么多感慨。”江明月笑道，“再說，讀書也不一定就要做官的。只是就像你說的，科舉做官，一步登天，能考科舉做官，誰不是拼命往科舉上走？其他做商人、做郎中、做賬房、做先生，都是在科舉上無望之人才會轉頭去做的。”

　　“你說得對，真要做好了，做商人做郎中未必就沒有做官好了。”李書成說道，“不說這些人，就說一般百姓。桑蠶業繁盛，那些在絲綢工坊里紡織的工人，技術高超的一年下來賺得不必一個知府的俸祿少，只是不能貪污，沒有灰色收入而已。而做官，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知府以上？”很多人都是一葉障目，眼睛就盯著科舉這條路盡頭，從十幾歲考到六七十都不罷休。

　　“這下終于擺脫水深火熱的科考了！晚上我兩好好慶祝一番，我去準備兩只雞，做叫花雞。”李書成高興地笑道。擺脫科舉，實在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要慶祝你自己去吧。”江明月說道，“我可不和你瘋。”李書成的慶祝，一般就是弄好吃的，不在家里，就在附近的山頭江邊，邊做邊鬼哭狼嚎地唱歪歌，一個人像瘋子一樣傻樂呵。可是江明月希望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依偎著坐在屋頂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月亮說悄悄話。

　　世間之事很奇妙，在你對一件事不抱希望之時，卻又給你一個驚喜。

　　考試回來之后，李書成一家都放棄了，安安心心地過日子，突然伙計趕回來報喜，李書成居然被取中了！雖然只是在榜單后段，那也是取中了。

　　“老爹，這下達成你的心愿了吧！”李書成笑道，“這以后可別再讓我考科舉了，這真不是一般人考的。沒點天分，累死累活都是白搭。”

　　“好好！考中舉人就行了。”李瑜笑得見眉不見眼，“再說你吊在后半段，名次太低了，就算去考省試也考不過。”雖然了卻了多年的心愿，李瑜也沒被喜悅沖昏頭腦，知道以李書成的名次，去考省試也考不過。

　　“拜見舉人老爺！”江明月也一臉歡笑地襝衽行禮打趣。

　　“既然知道是舉人老爺，還不趕快過來伺候著！”李書成笑道。

　　去蘇州城里拜見知府回來，很快陸乘風帶著陸冠英夫妻前來拜會。

　　“書成哥，恭喜你成為舉人！”陸冠英高興地拱手說道。話說江湖中人，讀書識字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考取過功名之人少之又少。在普通江湖人眼中，官方功名是很有分量的，更受人推崇。

　　“一個舉人而已，而且只是三年的舉人。”李書成笑道，“三年過后還要重新考，考中了還能做三年的舉人，考不中就不再是舉人了。”

　　“是這樣啊？不過不管怎樣，現在你已經是舉人了。”陸冠英不走科舉，對科舉的道道不了解，笑道，“接下來是不是要考那個什么省試了？”

　　“省試？”李書成笑道，“這次取解試都差點落榜了，還去考什么省試。況且我去參加考試也只是為了完成我父親的心愿而已。現在已經達成了，還去考什么。”

　　“怎么不去？萬一中了呢？”陸冠英說道。

　　“你也說是萬一啊。而且，中了又怎么樣？去參加會試？好運不會每次都落到我頭上。”李書成笑道，“再說，讀書有多辛苦，多難熬，你是不知道啊，反正比練功辛苦十倍百倍！每天從早忙到晚，滿腦子都是圣人言在翻騰，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得安寧。埋頭苦讀十幾年，然后一級一級考，考不上重來，大多數人都是磨到四五十歲才考上，這還是有天分的。沒天分的熬到八十歲都沒有用。”

　　聽李書成說得恐怖，陸冠英說道：“真這么辛苦啊？那我以后可不讓孩子考科舉。”在他的心中，李書成武功好，讀書好，一直是他崇拜的對象，以后他的孩子也要按照李書成的路子來，文武雙全。現在聽李書成一說，覺得還是不忍心這么折磨自己的孩子。

　　“就是。考科舉有什么用？”李書成說道，“你看有多少讀書人倒在科舉的路上，何必再讓自家孩子去呢。”

　　“對了，說到孩子，你們兩成親一年了，怎么沒點動靜？”李書成說著靠近陸冠英，壓低聲音說道，“不會是你有問題吧？”

　　“什么有問題？”陸冠英一下紅了臉，“我們只是覺得還年輕，暫時不想要孩子。”別說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必須說沒問題，這是能宣揚的嗎！

　　“也對，你兩都還年輕，我都還沒成親呢，要是你兩就有了孩子，那不是打我的臉嗎！”李書成說道，“不過，陸叔難道不著急抱孫子，不催你們？”

　　“父親覺得我們還年輕，正是靜心修煉武功的時候。如果現在有了孩子，會耽誤不少功夫，那最后武功就難以更進一步了。”陸冠英說道。

　　“嗯。陸叔是個明白人。”李書成說道。陸冠英現在武功快要突破一流了，照他這樣的修煉速度，過些年肯定成為江湖上的一方高手，更有機會向更高的武學境界攀登。以李書成看來，陸冠英最終先天或許不能，但是成為后天絕頂高手，可能性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