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兇犯

  紐約的深夜，天氣陰沉，漆黑如墨。

  FBI紐約辦事處卻是燈火通明。

  審訊室的門打開，菲利波·卡特被押著進來，神色頹廢、塌肩駝背，仿佛被抽乾了精神氣。

  盧克拿著兩個三明治和咖啡走進審訊室，阿米爾手裡也拿著漢堡和咖啡。

  盧克坐在審訊桌旁，對著菲利波·卡特無奈道，「要不要吃個三明治？有金槍魚的和牛肉的。」

  「不了，謝謝。」菲利波·卡特抿了抿嘴唇，還是拒絕了。

  盧克很快將兩個三明治吃完，喝了幾口咖啡順了順，一旁的阿米爾也吃完了，兩個人正式開始審問。

  盧克翻開資料，「你叫什麼名字？」

  「菲利波·卡特。」

  「知道我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是因為格蕾絲·布隆伯格被殺的事嗎？」

  「沒錯，有人指認你曾經去過案發現場。」

  「是誰指認我的？」

  「那不重要。

  我想聽你親口回答，格蕾絲·布隆伯格遇害的時候，你有沒有在現場？」

  「我確實在現場附近，但格蕾絲的死與我無關。

  我對上帝發誓。」

  盧克打了個哈欠，昨晚他就沒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已經有些困了，「我見過太多對上帝發誓的嫌疑人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犯罪。

  所以，我想知道那晚發生的所有事，千萬不要隱瞞，這樣我才能幫你。」

  菲利波·卡特紅著眼，「你們真的會相信我的話嗎？」

  「如果你有合理的理由出現在那裡，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

  菲利波·卡特右手握著嘴，又捏了捏鼻子，顯得有些侷促，「我是維納斯俱樂部的員工，格蕾絲是維納斯俱樂部的VIP客戶，也是我的服務對象。

  十月3號那天晚上，我接到了老闆的電話……」

  阿米爾打斷他，「你說的老闆是誰？」

  「米婭·卡里奧卡。」

  「繼續說。」

  「米婭·卡里奧卡告訴我，格蕾絲和她的丈夫吵架了，她現在的情緒很不好，讓我去安撫她的情緒。

  我到了約定地點，莫斯特山腳下。

  格蕾絲也開著她的紅色保時捷敞篷跑車到了，然後，我坐她的車到了半山腰。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高興。

  她說和丈夫大吵了一架，至於吵架的內容她不肯說，我知道這些大人物都有秘密，知道的太多對我沒有好處，所以，我也就沒有問。

  只是說一些安慰的話，哄她開心。

  然後，她就親了我。

  我們很自然的發生了關係……

  事後，她冷靜下來，說擔心被其他人看到，讓我自己離開。」菲利波·卡特聳聳肩，無奈道，「當時正在半山腰，我也沒有開車，那一刻我真有些無助，但我別無選擇，我穿上褲子就沿著道路下山。

  當時，我感覺自己很狼狽，就像是一個工具，被人利用完了，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我沿著下山的路走了很久，但根本就沒有車，就算有車，大晚上也不會有陌生人讓我搭車，而下山的路還有很久。

  所以，我決定原路返回，乘坐格蕾絲的車下山。

  之後，我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菲利波·卡特用手抓了抓頭髮，繼續回憶道，

  「我沿著原路返回後，發現那輛紅色保時捷跑車還在那，一開始我還挺高興，想著怎麼說動格蕾絲讓她帶我下山。

  然而，我走近後，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我發現了一個陌生人在紅色保時捷跑車旁邊，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戴著面具，身上還沾著紅色的鮮血，在車燈的照耀下很刺眼。

  我嚇了一跳，腿都軟了，想跑也跑不動，乾脆趴在了地上。

  好在我所處的地方光線比較暗，對方並沒有看到我。

  然後，我就看到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地上拿起一個旅行包往上山的方向走了。

  我爬到了路邊的草叢裡，依舊不敢過去。

  又過了一會，山路上開下來一輛車。

  我懷疑那輛車很可能就是兇手開的，但我不敢看，擔心對方發現我，直到車開過去後，才看到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車開的很快，一個轉彎就不見了。

  之後，又過了很久，我才冷靜下來，走到保時捷跑車旁查看。

  我差點被嚇尿了。

  格蕾絲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她的兩個胳膊都被砍斷了，她的容貌猙獰恐怖，太可怕了。

  我現在還忘不了那一幕。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跑到另外一個客戶家借住，一方面是因為我沒有地方躲，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敢一個人睡。

  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可怕的一幕。

  那天晚上我不應該去的……」

  盧克問道，「你既然發現了格蕾絲·布隆伯格的屍體，為什麼不報警？」

  「我當時嚇壞了，完全慌了。

  我第一時間想到了米婭·卡里奧卡，然後就打電話告訴她。

  是她讓我不要報警，還說格蕾絲是個大人物，她死了會影響到俱樂部的生意。

  而且，如果警方抓不到兇手，很可能會拿我頂罪。

  讓我趕緊離開案發現場，去別的地方躲一躲，還說會照常給我發工資，等過段時間再來俱樂部工作。」

  盧克確認道，「真的是米婭·卡里奧卡阻止你報警？」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盧克面色嚴肅，「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你。

  如果你當時報警，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而不是像現在一樣。」

  「抱歉，我當時嚇壞了。

  我也擔心警方不會相信我的話。」

  阿米爾質問道，「沒有做過的事，你為什麼要害怕？」

  「我和格蕾絲發生關係了，我知道她老公是紐約市長。

  如果這件事讓他知道了。

  我……

  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阿米爾撇撇嘴，「那些有錢人沒幾個乾淨的，很多都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

  我覺得格蕾絲·布隆伯格的丈夫應該早就知道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格蕾絲也說過，他老公在外面也有女人，也不怎麼管她。

  但心裡知道是一回事。

  暴露在大庭廣眾下又是一回事。

  如果我和格蕾絲的事情傳出去，紐約市長就會成為一個笑柄，全世界都會把這件事當成派對的談資。

  你覺得他會放過我？

  我死定了。」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個血腳印，是不是你的？」

  「是的，我當時太慌了，不小心踩到了血。」

  「法醫在死者格蕾絲體內發現了遺傳物質，是不是你的？」

  「是的，我們以前都是用保險套的，但那天晚上格蕾絲情緒不是很好，十分的瘋狂。」

  盧克追問道，「格蕾絲為什麼和她丈夫吵架？」

  菲利波·卡特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盧克摸摸下巴，「菲利波，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我們需要你的協助，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這樣才能儘快的抓到嫌犯。」

  菲利波·卡特咽了咽口水，「如果抓不到嫌犯，我會怎麼樣？」

  盧克道，「你現在不要想太多，只要抓到兇手，自然能證明你的清白。」

  菲利波·卡特的雙眼通紅，手也在顫抖，「我不可能不多想，我……我真是無辜的。」

  「聽著，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不是兇手。

  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調查方向，這樣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盧克安慰道，「夥計，你也應該相信我。

  好好回憶那天晚上的細節，尤其是關於兇手的線索，體貌特徵、面具、兇器等。」

  菲利波·卡特連忙點頭，「謝謝，我會好好想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回憶道，「那天晚上天很黑，唯一的光亮就是車燈。

  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具體的款式看不清，看體型像是男人，面具也是黑色的，面具上還畫著紅色的符號。」

  阿米爾打斷了他，「什麼樣的符號？」

  「一個圓形符號，不是單純的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阿米爾在資料堆里翻看，找出了一張照片，「是這個符號嗎？」

  菲利波·卡特點點頭，「好像是。」

  阿米爾對著盧克耳語道，「當初血手麥克作案時，就是戴著這個款式的面具。」

  盧克點點頭，「你還記得兇手其他的特徵嗎？比如說髮型、顏色。」

  菲利波·卡特搖頭，「太遠了，光線也不好，我只能看到這些。」

  「你看到兇手的時間是幾點？」

  「晚上十點左右。」

  「你仔細回憶一下疑似兇手駕駛的黑色轎車。」

  菲利波·卡特掐著額頭，「汽車是黑色的，我看不清具體的車標，不過，那輛車沒有懸掛車牌，要麼就是擋住了車牌，至少我沒有看到。」

  盧克記在汽車的特徵，追問，「能分辨出是什麼車嗎？」

  「抱歉，我分辨不出來。」

  阿米爾拿出一個平板，點擊了幾下，「FBI資料庫有所有汽車的款式和類型，你可以看看這些車裡面，哪個款式比較相似。」

  菲利波·卡特接過平板，仔細查看，過了良久後，指著一輛黑色雷克薩斯轎車，「這款車型很像。」

  通過菲利波·卡特的描述，盧克很快鎖定了追蹤目標，兇手疑似男性，駕駛著一輛遮擋或沒有懸掛車牌的黑色雷克薩斯轎車，晚上十點左右從莫斯特山山腰向山下行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