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安德爾灣碼頭。

晚上五點左右，盧克開船返回碼頭。

這次海釣的收穫不算太多。

其中釣魚最多的人是瑞德。

其次是盧克。

另外三位都只釣了幾條魚。

盧克和瑞德各剩下10條魚，其他的魚都勻給了其他人。

上了碼頭，盧克將海獲放進汽車後備箱，跟眾人告別。

瑞德走到他身旁，「盧克，今天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

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島的目的是為了放鬆休閑，給大家提供一個聊天的場所。

同時也能認識更多的同僚，方便大家以後合作，更好的為洛杉磯市民服務。」

盧克遞給他一支煙，「你和珀西警長很熟悉嗎？」

「是的，我們已經認識十多年了。

他在內務部做的不錯。

你應該也聽到了，他也想讓兒子子承父業，但他兒子對內務部的工作並不感興趣。

反倒想加入咱們劫案謀殺司。

今天這個局是他組的，很倉促。

這對他來說並不容易。

他的身份特殊，很少參加海釣，更不用說組局了。

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瑞德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海釣的目的都不會這麼明確。更多的時候是大家一起出來玩兒。認識一些其他部門的同僚。

現在可能沒用，但以後沒準用得着。

多一個熟人，很多事情會變得不一樣。

以後你就會了解了。

」

「叮鈴鈴……」

盧克的手機響了。

「OK，你先接電話吧，改天咱們再聊。」瑞德揮揮手，離開了。

盧克也揮手示意，隨後而下接聽就，「喂，我是盧克。」

「我是黛西的父親羅倫斯，能跟你談談嗎？」手機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盧克有些意外，「你想談什麼？」

「談談黛西的事。」

盧克想了想，「在什麼地方？」

……

飛翔酒吧。

盧克對這家酒吧並不陌生，他和黛西第2次相遇就是在這裏。

「嗨，我在這兒。」一個頭髮花白的白人老頭招手，正是黛西的父親，羅倫斯。

「盧克，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當然。」盧克對着酒保打招呼，要了一杯威士忌。「你想跟我說什麼？」

勞倫斯聳聳肩，「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聊聊黛西的事。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有段時間了，」盧克敷衍一句，反問，「你和黛西有多久沒見了？」

羅倫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還真是個犀利的年輕人。」

「謝謝。」盧克接過來酒保遞來的威士忌，喝了一口。

勞倫斯追問道，「你有沒有告訴黛西咱們見面的事？」

盧克放下酒杯，「No，這不是咱們之間的小秘密嗎？」

「你說的對。」勞倫斯點點頭，談話氛圍陷入短暫的沉默。

盧克這次之所以會來見勞倫斯，一是出於對黛西父親的尊重，再一個他也想多了解一些黛西的事。

他和黛西認識三個月，也交往兩個月了，但對黛西的家庭了解不多，黛西也從不提起這方面的事。

說白了，兩人的交流只限自身，兩人的圈子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盧克兩次邀請黛西參加家庭聚餐都被後者拒絕了。

給他的感覺黛西屬於那種比較理性的人，很難敞開心扉。

盧克猜測，這可能跟她的成長環境有一定的關係。

半晌后，勞倫斯緩緩的開口，「你猜的沒錯，我確實很久沒有見過黛西了。

我算不上一個好父親，在黛西十來歲的時候，就和她的母親離婚了。

黛西一直跟着母親生活，我們的關係算不上太親近。

我一直試圖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效果並不明顯。

你呢？和黛西怎麼認識的？」

盧克說道，「我是一名警察，在工作中有一些交集，彼此都有好感，很自然就在一起了。

你這次來找黛西做什麼？」

勞倫斯嘆道，「黛西的弟弟出了一點事。

前些日子，黛西的弟弟去參加朋友的派對，他們玩的很開心，喝了不少酒。

朋友就炫耀自己的新車，提議讓黛西弟弟試駕一下，黛西弟弟就答應了。

但他不熟悉那輛車的性能，又喝了酒，出了車禍。

保險公司不願意理賠，黛西弟弟的朋友就翻臉了。

聲稱是黛西弟弟偷走了汽車，並且將汽車撞毀了，要求黛西的弟弟賠償。

這完全是誣陷。

黛西弟弟根本不是這種人，但現在的問題是排派對上都是原告的朋友，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忙作證。

那群警察不分青紅皂白將黛西弟弟抓走了，現在還被關在警局。

我想幫他，但我無能為力。

現在只有黛西能救他了，所以……」

勞倫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盧克沒有在任何官方資料中看到過黛西還有弟弟這件事。

「我怎麼不知道黛西還有弟弟？」

「呃……我和黛西母親離婚後，她的弟弟戈登才出生，他們姐弟見面雖然不多，但她知道弟弟的存在。」

盧克追問，「黛西和戈登見過面嗎？」

「當然。」

「見過幾次面？」

「在我母親的葬禮上他們見過。」

盧克點點頭，大致明白了彼此的關係。

以盧克對黛西的了解，她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只見過一次面的所謂弟弟應該不會有太大好感。

「為什麼說只有黛西才能救你兒子？」

「黛西是律師，她有這個能力，而且戈登是被誣陷的，一個無辜的人不應該被這麼對待。」

盧克道，「你應該相信警察。」

勞倫斯搖頭，「以我幾十年的經驗看，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值得信任。」

盧克笑了，「那為什麼不給戈登請個律師？」

「我也不是很信任律師，但黛西不一樣，她是戈登的姐姐，我更願意相信她。」

「你不覺得，這種做法會讓黛西很為難嗎？換句話，如果黛西不是律師，你該怎麼辦？不是一樣要請其他律師嗎？」

勞倫斯嘆道，「你說得對……其實，我的經濟狀況出現了問題，現在沒有能力聘請好的律師。」

「警方可以給你提供免費的律師。」

勞倫斯搖頭，「come

on，免費的律師不僅能力不夠，也不會盡職盡責，如果指望他們的話，戈登不光會進監獄，還面臨着巨額的賠償。

會毀掉這個家庭的。」

說白了，勞倫斯就是想找一個免費的律師。

沒準兒黛西這個便宜姐姐還得出保釋金。

黛西的這個父親還真是不靠譜。

盧克端起吧枱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多了幾分醉意。

看似隨意的問，「你和黛西的母親為什麼離婚？」

「好問題。」勞倫斯嘆了一口氣，「黛西的母親控制欲太強了。

家裏的一切都是她說了算，我必須照着她說的去做，哪怕鞋子放錯了位置，都可能會大聲喊叫，我過得很壓抑。

我的精神一度出現了問題，我去看過心理醫生。對方讓我重視這個問題，再發展下去可能會變成重度抑鬱症，建議我換一個生活的環境。

所以我就提出了分居。

黛西的母親特別生氣，她覺得我在找借口，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着我大罵了一頓，還提出了離婚。

當時，我的精神狀態也出現了問題，沒有很好的解決。

兩人的矛盾愈演愈烈，最後導致離婚。

現在想想其實兩個人都有錯，都不夠冷靜。

真正受到傷害的反而是黛西，所以我對她一直很內疚。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來找她幫忙的。」

盧克又灌了一杯酒，臉上醉意又多了幾分，「那你今天找我來是什麼意思？

「嗯，我年紀大了，這些事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就想找個人聊聊，心裏還能輕鬆一些。

謝謝你能聽我嘮叨這麼久。」勞倫斯說的簡單，其實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他和黛西的關係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差。

但在他看來黛西的弟弟是無辜的，黛西不應該憎恨弟弟。

他沒有錢請好的律師，又不想讓兒子坐牢賠錢，所以，就想請黛西幫忙打官司。

但兩人多年沒有聯繫，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想多方打探一下黛西的消息和情況。

那天早上被盧克意外發，他當時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也還沒想好如何去面對黛西。

所以才讓盧克答應不要將見過他的事告訴黛西。

他回去仔細思考了一天，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黛西。

他很清楚，黛西未必想見到他，也未必願意幫助戈登。

如果貿然跟黛西見面提出這個要求，沒準會適得其反。

這時他又想到了盧克。

盧克是黛西的男友，如果由他將這件事告訴黛西，沒準可能比自己直接找黛西說效果更好。

至少，黛西看在男友的面子上不會直接翻臉了。

這也是他今天找盧克的目的，將這件事的原委告訴盧克，讓他先跟黛西溝通溝通，試探一下的態度。

哪怕不成，也會有一個緩衝的餘地，不至於被黛西直接拒絕。

盧克又灌了一杯酒，眼睛已經開始有些迷瞪了。

看到盧克有些有幾分醉意，勞倫斯心裏暗罵了一聲酒鬼，趕忙說道，「盧克，你不是警察嗎？你覺得戈登的這個案子該怎麼辦？」

盧克又要了一杯威士忌，緩緩說道，「查案是講究證據的，在沒有充分了解案件的人證、物證、以及現場情況，我不好多做評論。」

勞倫斯嘆了一聲，「你是警察肯定會幫着警察說話，我能理解。

所以我才要找黛西幫忙。

你覺得黛西會答應做戈登的律師嗎？」

盧克敷衍，「我不知道。」

「那你能跟黛西說一聲嗎？幫我勸勸她，讓她跟我見個面。」

盧克笑了，「你們兩個是父女，為什麼要通過我一個外人見面，你不覺得這樣會更尷尬？」

「你不是她男朋友嗎？怎麼能算是外人？

戈登現在真的需要幫忙，我和他都會感激你的。」

盧克又喝了一口酒，「sorry，我今天有點喝的都有點多了，腦子有點不清楚，這件事咱們改天再說吧。」

勞倫斯有些不滿，「我在說很重要的事，你卻在一直喝酒。」

盧克對着吧枱後的酒保說，「夥計，記得一會兒把我送回家。」

酒保一邊擦杯子，一邊打趣，「沒問題，我會把你扔到警局門口。「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休息一會。」說完，盧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fuck，黛西居然找了個酒鬼男朋友，我真不敢相信！」勞倫斯發了幾句牢騷，揮着手離開了。

酒保喊道，「嘿，你還沒有結賬。」

「記在他的賬上，算他請我的。」

等勞倫斯徹底離開后，酒保敲了敲桌子，「他走了，一共三十美元。」

盧克拿出兩張二十美元遞過去，「剩下的是你的小費。」

「謝謝。」

盧克在裝醉。

目的很簡單，他不想參與黛西家的私事，更不想當勞倫斯的傳話筒。

因為一旦捲入這件事，盧克會變的很為難。

從黛西的角度考慮，她跟父親和便宜弟弟的關係不會太好。

她應該也不會願意去當免費的律師，這件事由盧克來說，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也是他直接給黛西造成了困惑。

黛西即便嘴上不說，心裏也可能會埋怨盧克。

另外，盧克也不想直接拒絕勞倫斯。

說到底他還是黛西的父親，萬一黛西動了惻隱之心要救弟弟，盧克總不能在中間做壞人。

他們父女的關係緩和，盧克裏外不是人，處境會更為難。

索性乾脆裝醉，人喝醉了就容易忘事。

勞倫斯再提這件事，他就說自己醉酒忘記了。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盧克有了借口。

今晚，盧克了解了不少關於黛西的事，也算是小有收穫。

他仔細想了想，這件事還是應該給黛西提個醒。

或許有人會覺得，那你還裝醉幹嘛？不是多此一舉嘛。

還真不是。

如果盧克答應了勞倫斯幫忙傳話，會讓黛西有一種自己站在勞倫斯這邊的感覺。

一開始屁股就歪了。

另外，一旦自己答應了勞倫斯，就等於黛西知道了這件事，黛西就會陷入被動。

盧克裝醉，等於沒有答應勞倫斯，他私下告訴黛西，主動權就到了黛西手中，可以從容應對。

這樣既對黛西有利，又不會得罪勞倫斯，一舉兩得。

至於何時告訴黛西，他還沒想好。

找個合適的機會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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