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再度叩首,口中高呼:“臣張鶴齡接旨,吾皇萬歲!” “還有,將所有案情記錄、證據、證人、證詞全部移交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協助,將案情梳理一番,最后遞一份折子上來。” 大理寺卿李承芳、刑部尚書杜銘、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三人叩拜。 一場沒有硝煙的早朝結束了,在百官注視下,張鶴齡大搖大擺地回府,跟個沒事人一樣。 北通州。 巡按隊伍可炸開鍋了,因為“張鶴齡”竟然不跟著回宮見駕,而是徑直向壽寧侯府走去。 劉瑾拉著張延齡的左手,說道:“張大人,咱先去繳旨啊!” 南下傳旨的小太監柳成拽著張延齡的右手,也是眼巴巴地看著,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死給你的樣子。 戚景通走過來,說道:“兩位公公,如今事情已了,在下送兩位回宮。” “戚將軍,張大人不跟著咱家回宮,陛下怪罪下來,咱家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戚景通無奈,只得據實說道:“兩位公公,張大人昨夜就回去了,此時應該已經見過陛下了。” 劉瑾看了看張延齡,又看看戚景通,說道:“戚將軍,你可不能睜眼說瞎話啊,咱家沒讀過書,但是這雙眼睛可不是拿來出氣的。” 張延齡用力將兩人推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吵什么吵,我大哥早就走了,你們兩個還不回宮,纏著我做什么?” 劉瑾是見過張鶴齡的,此時方覺得事情有異,細細打量之后,氣得直拍腦門,說道:“你不是壽寧侯!” 張延齡說道:“你才看出來啊?” 劉瑾好像想到些什么,又問道:“那一路上跟咱家一起的……” “還是我,我們自京城出發的時候,我大哥已經到福州了,你以為那些官都是吃素的,說砍就砍啊,那都是我大哥數日的明察暗訪,才控制住局面。” 劉瑾問道:“既然如此,壽寧侯為何昨夜進京?” “哦,我大哥說了,劉吉那個老王八蛋要害他,趁著尚方寶劍還在手上,先去把劉吉砍了。” 劉瑾險些暈過去,劉吉啊,內閣首輔,百官之首,去……砍了? 砍人上癮了? 大佬,這里是京師啊! ………… 小娟特意從南山娟秀閣趕回來,親自張羅了一桌好酒好菜,給自家老爺接風洗塵。 張鶴齡坐在主位,左手邊依次是王守仁、戚景通、孫虎、趙鐵錘;右手邊依次是小娟、念夏、洛雨荷,最后是張延齡落在副陪位。 本來小娟等人堅持不上桌的,被張鶴齡逼著坐上來。 張鶴齡看到眾人落座,說道:“此番回京,給大家介紹幾位新朋友。” “孫虎、趙鐵錘,還有念夏姑娘,以前是鄭子純大人的貼身侍衛和丫鬟,此次福建一行,出力甚多。” 孫虎等人聞言站起,說道:“承蒙大人替我家老爺洗刷不白之冤,自此以后,在下愿意追隨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念夏眼圈微紅,柔聲說道:“奴婢不知道如何報答大人,若是大人不棄,便留在府上做個丫鬟,終生侍奉大人。” 趙鐵錘站起來的時候猶如一扇門板一般,粗聲說道:“俺的命是大人救的,日后大人有什么吩咐,俺鐵錘絕不皺一皺眉頭。” 張鶴齡揮手示意,讓大家坐下,然后說道:“此次南巡是奉旨行事,查辦鄭大人被害一案更是分內之事,各位見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而且我這里也不缺下人。” 三人聞言,頓時面露不甘的神色,趙鐵錘一氣之下,手掌用力,啪地一聲脆響,竟然是將酒杯捏碎了! 小娟趕忙去取了新的杯子上來,戚景通素來知道張鶴齡的脾氣,便說道:“鐵錘兄急什么,聽大人把話說完。” 趙鐵錘也感覺到自己失態,趕忙說道:“瞧俺這臭毛病,這樣吧,俺自罰一杯,以示歉意。” 說完,趙鐵錘端起新換的酒杯,一飲而盡。 張鶴齡淡淡一笑,說道:“你們跟隨鄭大人多年,在鄭大人遇害后還能不離不棄,這份忠誠不容置疑,我再說一遍,我這里不缺下人,你們若想留下,我會給你們找些事做,如何?”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一起點頭,說道:“自然是聽大人吩咐。” 隨后,念夏又說道:“只是奴婢除了端茶倒水,不會別的啊。” 張鶴齡說道:“無妨,你跟著小娟去南山,小娟可是南山娟秀閣大掌柜,她會安排。” “娟秀閣是什么?”念夏一臉茫然,心中暗道,不會是那種地方吧? 小娟說道:“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姐姐請放心吧,你去了之后一定很喜歡。” 看著小娟治愈系的笑容,念夏心中莫名地踏實下來。 張鶴齡繼續說道:“趙鐵錘,你先跟戚景通回南山,協助戚景通進行蟒衛的日常訓練,日后對你另有安排。” 趙鐵錘激動地站起來,抱拳說道:“謝大人!” “坐下坐下,小心別把人撞了!”張鶴齡擺擺手說道,“孫虎,你先跟著我,這段時間經常有人搞暗殺,我身邊正缺個高手保護。” 孫虎抱拳說道:“屬下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大人周全!” 洛雨荷突然說道:“下次可不要一覺醒來,發現大人沒了。” “這……”孫虎一時語塞,很尷尬。 張鶴齡說道:“這位是洛雨荷姑娘,來自東海琉球國。” 洛雨荷起身款款行禮,說道:“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眾人沒想到這位還是國際友人,趕忙一一回禮。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圣旨到。” 張鶴齡趕忙放下酒杯,邁步來到前院,眾人紛紛跟在身后。 “臣張鶴齡恭迎圣旨!” 一名小太監面帶微笑,對張鶴齡說道:“壽寧侯,這道圣旨可不是給您的。” 張鶴齡不解地問道:“不是給我的,那是誰的?” 小太監清了清嗓子,說道:“張延齡接旨。” 每次有圣旨傳來,張延齡都是打醬油的,只負責跪在大哥身后,跟著做做樣子罷了,此時突然被點名,一時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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