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悅耳的琴音戛然而止。
似意識到失態，但夜拂雪很快就整理了心情，然后說道：“公子，你在說什么呀？”
“之前，你不是問我如果這里有妖魔我會怎么想嗎？”
沈醉支起了身子，然后背對著夜拂雪說道。
不等夜拂雪說些什么，沈醉似還有話要說，便又道：“當我再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是誰？”
“哦對了，那個男人已經被我干掉了，而他確實是一個妖魔。”
“然后我就有些好奇了，不知拂雪小姐能否給我一個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夜拂雪表現的頗為平靜，平靜的讓沈醉感到意外。
“你是誰？”說完，沈醉轉回了身子，然后瞇縫起眼眸看著夜拂雪。
“拂雪小姐只是翠華樓的一名藝ji，那么問題來了，一個妖魔為什么要挾持一名藝ji呢？”
“拂雪小姐你是有錢呢，還是有背景？”
“公子，奴家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夜拂雪佯裝一抹困惑的說道。
“不知道？”
沈醉并不感到意外，因為如果他是妖魔，他也不會承認。
“那我來回答你吧。”
“要么那個妖魔是你的手下，要么……”
沈醉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夜拂雪直接打斷了他。
“公子，你若再這樣，奴家可要生氣了。”夜拂雪從彈琴的石凳上支起了身子，然后又道：“公子，奴家有點累了，就不陪你了。”
然而，沈醉似乎并不想就此結束他看著夜拂雪離去的背影繼續道：“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我還是可以聞到你身上淡淡的妖氣。”
“此前，我還以為是你沾染了那個男人身上的妖氣，但現在看來……”
正如沈醉所說的那樣，之前他聞著妖氣來到翠紅樓，看到夜拂雪時，夜拂雪的模樣確實不像一個妖魔，盡管她身上有著淡淡的妖魔氣息，特別是當那個妖魔前來，帶走夜拂雪后，沈醉便下意識的以為夜拂雪身上的妖魔氣息是因為那個妖魔的關系。
而現在……
此地除了夜拂雪，再無其他有妖魔氣息的存在，至少沈醉還沒聞到其他帶有妖魔氣息的‘人’。
如此，沈醉的腦海里便出現了一個念頭，便是這夜拂雪也是一個妖魔，只不過因為實力不強，所以妖氣并不明顯罷了。
聽到沈醉的話，夜拂雪停下了離去的腳步，但她并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而是在停頓了幾息后又重新離開了。
沈醉沒有去追，還是那個原因，這里人多，未免傷及無辜，沈醉并不想在這里動手。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沈醉已經離開了翠紅樓，但他并沒有回周府，而是在翠紅樓外等待。
事實上剛才的一席話都是沈醉自己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他要等待，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夜拂雪必然會有所行動。
換位思考一下就行了，一個妖魔會放過一個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人？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出來了嗎？”
沈醉的等待并沒有白等，當時間來到午夜時分，翠紅樓外，夜拂雪出現了。
她似乎要走，所以肩上提著一個行囊。
“忍不住了嗎？”
思忖間，沈醉跟上了夜拂雪的腳步。
當跟了大約十幾分鐘后，沈醉似不想在跟了，便現身對著前方的夜拂雪喊道：“這么晚了，拂雪小姐這是要去哪啊？”
聽到沈醉的聲音，夜拂雪吃驚的扭過了腦袋，然后看著由遠至近，臉龐漸漸清晰的沈醉，夜拂雪雙眼陡然一寒道：“你跟蹤我？”
“姑且算是吧。”沈醉聳了聳肩道。
“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事已至此，夜拂雪銀牙一咬，不再掩飾。
“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想保護自己。”
說到這里，夜拂雪的情緒似乎激動了起來。
“我是一個孤兒，我不像你們這些公子哥，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我三歲被賣到翠紅樓，從端茶送水到成為頭牌，你可知道我每天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你不會明白的，你們這些公子哥有錢有勢，怎么會明白我們這些人的生活。”
“每天都要面對那些臭氣熏天，腦滿腸肥的男人，我累了，我想去死，然而……就在我尋短見的時候，那人出現了，他告訴我，他可以幫助我，幫助我不再受人的欺負。”
“所以你變成了妖魔？”沈醉看著此刻情緒激動中又有些失魂落魄的夜拂雪說道。
“有什么不好，至少我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夜拂雪冷冷的看著沈醉，就像看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一樣，充滿的刻骨銘心的恨意。
“不過我知道，我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夜拂雪決絕的說道。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的發生了。
沈醉嘴角一揚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不殺我？”夜拂雪不禁愣住了，只因沈醉從找到她，拆穿她，不就是想殺她嗎？這怎么又不打算殺她了？
“奇怪，我有說過要殺你嗎？”
“好吧，剛開始我確實有想過，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剛才你說那個他，那我是否可以這樣認為，這十里鄉還有其他的妖魔？”
“如果你能告訴我那些妖魔在哪，我不僅不會殺你，我還會保護你，你看如何？”
說實話，此時的夜拂雪確實有些搞不懂沈醉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了。
確如沈醉所說的那樣，從翠紅樓出來前，沈醉確實有殺夜拂雪獲得熟練度的打算，但是殺了夜拂雪后呢？他又該上哪去找妖魔呢？每天上街靠系統識別碰運氣？
沈醉才沒那個閑工夫呢，如此，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找個臥底，妖魔臥底，為自己源源不斷的提供妖魔的線索，這總比自己去找好吧。
而夜拂雪，恰恰就是這樣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因為透過夜拂雪的話可以看出，她雖然已經變成了妖魔，但心腸卻還不壞，畢竟她問了自己那句話‘如果我說這里有妖魔，你會怎么想？’她這是在提醒自己，可見她本性并沒有隨著變成妖魔而變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