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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成為墨家鉅子 - 第150章:真理只在劍鋒之上字體大小: A+
     
        “太子殿下,打不得啊!”公叔痤急道。

        “哼!”太子罃恨道:“為什么打不得?此地的趙人、燕人、韓人加上楚人,也不過二十萬,本太子加上龍賈將軍的河西軍,也是二十萬!”

        “以二十萬對二十萬,我堂堂大魏武卒還打不過一群縮頭烏龜嗎?”

        “太子殿下,眼前的關鍵是趙人、韓人,不是楚人!就算打贏了丹陽之戰,也是給趙、韓做了嫁衣!”

        “老夫同意丞相的意見!”

        一身戎裝的龍賈走進大帳,對二人拱手行禮:“還有一個秦國,如若河西軍在此與楚軍糾纏,難保秦國不會對河西生出覬覦之心!”

        太子罃一拳砸在幾案上:“唉!”

        “打又打不得,楚國還讓我大魏割地求和,到底該怎么辦?”

        “老臣之意是……”公叔痤半是解釋,半是裁決:“頭疼先顧頭,其他慢慢再說。”

        “只要楚人撤軍,太子殿下就可班師救衛、救鄭,而與楚人一爭高低,對我并無利益,攘外必先安內,應當先處理中原亂事!”

        “本太子聽你的!可楚國要我淮上之地,這是萬不可能的!”

        龍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太子殿下好像忘了我大魏有一支大軍已經深入楚境。”

        太子罃眼前一亮:“龍老將軍是說…龐涓?”

        翌日,公叔痤再次離開魏軍大營,來到郢都。

        宮門前, 公叔痤長舒口氣,直入楚宮, 此時他卻換了一副面孔, 語氣雖不倨傲, 卻也柔中不失霸氣。

        “啟奏楚王,魏、楚兩家近年來一直睦鄰而居, 相安無事,然而,在逢澤之會上, 趙、韓作祟,構陷王上誹謗我王,我王于盛怒之下,才使太子殿下興兵討伐。”

        “今日觀之, 不僅是場誤會,且又引發列國兵戎相見,實屬不該,今趙、韓原形畢露, 趁機欺凌衛、鄭兩國。”

        “我王得知端底, 頗為追悔,特使公叔痤前來, 一為向王上并死難者道歉, 二為向列國解釋原委, 三為與君上訂立永久睦鄰盟約,保證此類悲劇不再發, 請王上亦作考慮, 以誠相交!”

        公叔痤輕松地將伐楚的禍水潑到趙、韓兩國頭上,不失為一個好的說辭。

        楚肅王憋了一肚子的責問話, 竟是說不出來一句,冷哼一聲:“魏使好口才,什么話都讓你說盡了!”

        “謝王上謬贊!”公叔痤再次拱手:“老臣不過是說出隱情而已!”

        “罷了, 罷了。”楚肅王擺手, 看向景舍:“上卿,你可有話說?”

        看著與上次態度截然不同的公叔痤, 景舍冷笑一聲, 二目直逼公叔痤:“中原之事, 與大楚無關, 大楚也無意過問。”

        “景舍只想問問魏使,魏卒毀我城池,屠我婦嬰,奸淫搶盜,喪失人性,無所不用其極,魏使只說一聲‘道歉’,也是太輕巧了吧?”

        公叔痤似乎早已料到,看向他,悠然應道:“以上卿之意, 這個歉意魏該如何表達?”

        “亡者有葬,傷者有撫。”

        “這個自然。”公叔痤朝外擊掌。

        家宰使人抬進之前退回來的禮箱,擺在殿中。

        “打開!”公叔痤朝禮箱努嘴。

        家宰打開箱子。

        公叔痤手指禮箱:“這只箱里是黃金兩百鎰, 權作撫恤, 請上卿驗收!”

        “哼!”景舍冷笑一聲,目光陰冷:“數萬冤魂,逾萬傷殘, 特使就用箱中之物打發了事?”

        公叔痤轉對景舍,拱手問道:“敢問上卿,共有多少傷亡?”

        “傷亡并財產損毀,王上已經使人詳加核實,記錄在冊,魏使若是需要,我們可以提供!”

        “冊子何在?”

        楚肅王示意,一個宮人“唰”地拉開一道布簾,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大堆竹簡。

        公叔痤有些恍惚,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景舍指向這些冊子:“這些竹簡,每一個字上都附著一個冤魂!”

        “唉!”公叔痤目光從竹簡上收回,長嘆一聲,對楚肅王、景舍、屈宜臼等楚國君臣拱手道:“看到這些竹簡, 公叔痤深為震撼, 方才上卿談到魏軍奸淫搶盜,喪失人性,在下完全贊同。”

        “然而, 自古迄今,戰爭就是殺戮,一旦開戰,一旦攻城略地,何來人性可講?”

        公叔痤目光盯住景舍:“敢問上卿,可否為公叔痤舉出一例沒有殺戮、沒有污辱、由頭至尾皆是溫良恭謙讓的戰爭?”

        景舍逼視公叔痤:“特使就是這般為禽獸不如的行徑辯護的嗎?”

        “上卿!”公叔痤回視景舍,振振有詞:“什么叫作禽獸不如?鷹吃兔子時,分過雄雌老幼嗎?蛇入鳥巢時,惜過蛋雛嗎?狼獵群羊時,挑過揀過嗎?”

        “莫說是禽獸,即使螻蟻,一旦陷入爭斗,行為也是一樣,公叔痤幼時親眼看到兩窩螞蟻之戰,場面真叫慘烈,尸橫遍野不說,穴中蟻卵無一幸免。”

        他指向那些竹簡:“這些竹簡是楚人列出的,如果在下叫太子也列一個出來,死傷亦不下萬人,而哪一個陣亡之士不是無辜的?哪一個沒有家小?”

        “還有如今的衛國、鄭國,就在旬日之前,趙人、韓人入侵,上卿可去看看,婦幼老弱是否幸免?”

        公叔痤此言雖為蠻橫,卻也無懈可擊。

        景舍氣極,顫抖著手指向公叔痤:“你……你這是……狡辯……你枉為儒家門生!”

        公叔痤沒有理睬他,一個成熟的政客,心理建設要強大,黑的要能說成白的,白的也要能說成黑的,不然他當年憑什么能擠走吳起!

        公叔痤轉向楚肅王,拱手道:“逝者長已矣,王上難道不想息事寧人,定要糾結于戰爭亡靈嗎?”

        楚肅王哈哈一笑:“想要息事寧人,就要看看你們魏國的態度了,撫恤金本王收下了,淮上之地何時交接?”

        公叔痤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楚王是不想議和了?”

        “和與不和,全在魏使一念之間。”

        “好!那楚王就等著收下我大魏國的一份厚禮吧!”

        公叔痤昂首挺胸:“告辭!”

        景舍看著公孫痤離去的身影,長長一嘆,談崩了,魏國的厚禮,多半是兵戎相見了。

        ……

        漳水(南)河畔,行軍數日,魏軍在此駐扎算是短暫的休息一番。

        龐涓坐在自己的帳篷里,拿著一本兵書正看得入神,突然,公孫閱拿著一封信件,急匆匆的來到帳中。

        “將軍,公叔丞相兩次進入郢都議和,皆無功而返,這是太子殿下給您的信!”

        “哈哈哈,終于來了!”

        龐涓將兵書合上,摔在了桌案上:“公孫兄,我們建功的時候到了!”

        第二天一早,魏軍正式開拔,起兵攻打郢都。

        沿著漳水河畔一路向東南,初冬的冷風壓得路邊的野草低垂,草屑紛飛,偶爾能看到還開在冬日里的野花。

        魏軍的旗幟被拉得很緊,走在路上的魏卒也拉緊了自己的領口,免得寒風吹進,雖然身上的衣甲抵御不上什么風寒,不過聊勝于無便是了。

        或許有那么一兩個人,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魏國的方向,也許是想到了家中的親人,也許是風大迷了眼睛,搓了搓發紅的眼眶,誰都知道這或許就是最后一眼。

        經過吳起變法,魏國以戰為功,軍民在外戰意高昂,常聞持敵首高呼振奮。

        但是,那終究是勝了之后的事,打仗是要死人的,若不是真的活不成了,誰會來這么個地方博個死活?

        以命博功的氣魄不是人人都有的,沒人想朝不保夕,更沒人想死。

        楚國郢都,守城的士兵抱著長矛靠在城頭打著瞌睡,并不精神,突然的,只覺得眼前的遠處,有些漆黑。

        皺起眉頭,定眼看去,卻見一只浩浩蕩蕩的大軍停駐在那,大軍上方飄揚著紅旗,那紅旗上只寫著一個字,魏。

        魏軍攻城。

        短短的四個字如同是千斤之重壓在城中軍民的心頭,黑壓壓的魏軍停駐在城前不過幾里的地方,只是粗看一眼就不會少于數萬人。

        城中的楚國君臣慌了神,沒有人能想到會有一支魏國孤軍,會神出鬼沒的來到郢都城下。

        漳水岸邊,道路泥濘,人喊馬叫,男女老幼肩挑車拉,在泥濘中艱難跋涉,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逃命。

        龐涓向城中喊話,三日后開始攻城,城中的百姓盡可離去,魏軍不會阻攔,此話一出,就瓦解了城中民眾的戰心,紛紛出逃。

        一輛載重騾車陷在泥坑里,一個老丈用鞭子猛抽拉車的騾子,他的兩個兒媳和三個半大的孫子在車后全力推頂,車輪晃動幾下,陷得更深。

        莊全和兩名隨從遠處看到,急趕過來,他挽起袖子,走到陷得最深的車輪下扎住馬步,一名隨從走到另一輪子下面,一名隨從走到車尾,尋好位置,扎下架勢。

        莊全對老丈道:“老丈,你喊號子,勁往一處使!”

        老丈揚鞭,叫道:“一、二、三,起!”

        眾人“嘿喲”一聲,車輪滾出深坑。

        “多謝貴人了!”

        老丈朝幾人揚手笑笑,趕騾車揚長而去。

        莊全看下泥坑,轉對兩名隨從道:“找點碎石,將此坑填上!”

        兩名隨從四處尋找石頭,將坑填上,才不解的問道:“君子,魏人就要攻城了,我們不抓緊逃命,管這些閑事干嘛!”

        莊全嘆了一口氣:“舉手之勞而已,如今諸國皆戰,都是可憐人,能幫一把是一把吧。”

        “那我們該去哪里?”

        “去宋國商丘!”

        ……

        郢都地處楚國腹地,并沒有戰爭之憂,所以城防上是要比邊境少上一些。

        魏軍到城前的第一天,所有的士兵才開始倉促的準備起布防。

        而城中,百姓紛紛逃命,即使算上臨時開始征召的民夫,兵力也不過三萬。

        “上卿。”楚國的士兵快步跑到景舍面前,將手中拿著的一卷麻布遞到了他手中。

        “如何?”景舍面色凝重的接過麻布,上面畫著一張簡單的圖。

        “魏軍已經駐營了?”

        “是。”士兵站在一邊:“近四萬人,已經駐軍河畔。”

        “四萬人……”景舍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吳起曾經用五萬魏武卒擊潰秦國五十萬大軍,讓諸國震動。

        雖說這五十萬大軍中有一半是農夫,但也能展現出魏卒強大的戰斗力,四萬魏卒兵臨城下。

        景舍雙拳握拳,四萬人!

        四萬人穿過楚國的邊境攻城,為何先前沒有半點消息,前面那些守城的都是瞎子不成!

        景舍長出了一口氣:“可知道對面的領將是為何人?”

        “回上卿,是一個年輕的將領,名叫龐涓!”

        ……

        楚王宮之中,楚肅王在大殿之上踱步,看他的面色很是難看,背著手,時不時地嘆上一口氣。

        “魏人怎么會來到寡人的王城之下?你們告訴寡人,魏人憑什么能來到寡人的王城之下!”

        楚肅王一手拍在了一旁的殿柱上,咬牙切齒地問道。

        一群內臣跪在他的面前,低著頭不敢答話。

        他們也想知道,這支楚軍到底是怎么來的。

        “王上,上卿求見!”宮人神情惶恐的小聲匯報道。

        楚肅王深吸了一口氣:“請。”

        景舍來到殿中,躬身行禮:“微臣參見我王!”

        “上卿,城防可都安排妥當了?”

        “王上,三萬將士,皆以登上城墻,魏軍還在二十里外。”

        楚肅王稍微松了一口氣:“那便好,那便好,本王已經詔令昭授與東宅公回援,上卿守住五日……”

        “不,只要守住三日,援兵必到!”

        景舍苦笑了一聲:“王上,不會有援兵的。”

        楚肅王眉頭一皺:“上卿何出此言?”

        “王上不要忘了,丹陽與榆關的魏軍兵力與我大楚旗鼓相當,他們不會眼看著兩軍回援的。”

        楚肅王臉色大變,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那寡人該怎么辦?上卿,你不是足智多謀嗎?可有辦法化解眼前的危機?”

        景舍拱手道:“王上,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化解危機!”

        “什么辦法?”

        “放棄淮上,同意魏國議和!”

        楚肅王冷哼一聲:“那怎么行!寡人的國家可是泱泱大國,怎么能屈服于魏國呢!”

        “王上,這只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也不行!”

        “王上思之,我大楚精銳盡在邊關,城下魏軍都是虎狼之師,即使守住城池,我大楚國都的繁華也將毀于一旦。”

        “魏軍急著回援,是為救盟國,而我楚軍回援,是為了救國都,若是不與魏國議和,魏國傷的是皮毛,我們傷的是內腑啊!”

        楚肅王沉思片刻,無奈的嘆息一聲。

        “那魏國可還有心議和嗎?”

        “魏將揚言三日之后攻城,就是為了等我們屈服,臣愿代王上前往魏營議和。”

        楚肅王無力的點了點頭。

        “除了淮上,其他條件不可更改,尤其是方城和榆關,這是本王的底線。”

        景舍拱手道:“微臣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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