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正是鐘老。
老人家探望過北長青之后，本來人都已經快要離開青州地界，不曾想這個時候偏偏收到了紅纓仙子的詔符。
不得以，只能親自來到凌絕頂。
“老前輩，別來無恙吧。”
紅纓仙子仰躺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微微歪著腦袋，笑吟吟的望著對面的鐘老，此間的她，少了幾分妖嬈，也少了幾分嫵媚，卻是多了幾分雍容，也多了幾分尊貴。
“勞龍大人掛念，老朽無恙。”
“你是老前輩，無需跟我這般客氣，喊我龍曇就行。”紅纓仙子笑道：“更何況，你是赤寰娘娘身邊的人，我可擔不起您老人家一聲大人。”
“龍大人言重了。”
“呵呵。”
紅纓仙子伸手示意鐘老坐下，鐘老謝絕，紅纓仙子斟酒，鐘老再次謝絕。
“鐘老前輩，你就這么不給我面子嗎？連坐下喝一杯水酒也不肯？”
“龍大人莫要誤會，老朽只是……”
鐘老的話說到一半直接被紅纓仙子打斷：“只是什么？”
“沒什么。”鐘老沉吟瞬間，道：“老朽多謝龍大人賜座。”說罷，便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今天我閑來無事，便想著神游青州放松放松。“紅纓仙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輕聲說著：“不曾想在江下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剛開始還以為看錯了呢，沒想到真是您老人家。”
鐘老沒有說話，默默等著下文。
對于紅纓仙子說的話，他是不信的。
什么神游青州的時候恰巧發現了自己的身影，這些話實在太過冠冕堂皇。
不過。
有一點鐘老很清楚，自己哪怕再小心，也很難瞞過紅纓仙子。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鐘老則很清楚。
眼前的紅纓仙子只是一具化身，其真正身份是乃執掌仙朝監察殿的監察御史，與此同時也是聽風樓的主人，更是古今山的弟子，道號龍曇。
這三個身份可謂是一個比一個強大。
監察殿監察著天下九州各大門派的仙朝爵子，掌握著所有仙朝爵子的情況。
畢竟成為仙朝爵子以后，可以享受仙朝的諸多優厚資源，仙朝有資格也有權利對你的情況進行一定了解，若你走的是大道正途，仙朝不會干涉，若是你一邊享受著仙朝的資源，卻又走什么歪門邪道，不好意思，仙朝可不會慣著你。
聽風樓則不屬于仙朝，而是龍曇一手建立的情報機構，傳聞之中，聽風樓的眼線遍布天下九州各大宗門，或許宗門里面某位仙苗，以及某位不起眼的弟子可能就是聽風樓的眼線。
至于古今山，更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古今山的主人是當年創建仙朝的元老之一，世人皆知，古今山上有一座古今使塔，據說……塔內記載著古今歷史大大小小一切事情。
一個執掌仙朝監查殿的御史。
一個聽風樓的主人。
一個古今山的弟子。
身兼如此三種身份，毫不夸張的說，這天下間沒有什么事情是龍曇不知道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雙眼。
見過龍曇本尊的人，或許不多，但是見過她化身的人絕對不少。
她究竟有多少化身，沒有人知道。
而鐘老清楚，天下九州皆有龍曇的化身，包括九州之外的荒墟也有。
眼前這位紅纓仙子只是龍曇在青州地界的化身而已。
“老前輩，怎么不見赤寰娘娘，她還沒有回來嗎？”
“老朽不知。”
“你是她身邊的人，你會不知？”
“娘娘外出，老朽從不過問。”
“是嘛……”
紅纓仙子笑著為自己斟酒一杯，輕輕晃了晃，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還以為前些年……你們一起去了世外了呢。”
“并沒有，這些年老朽一直在閉關。”
鐘老端坐在椅子上，不卑不吭的回應著每一句話。
“呵呵。”
紅纓仙子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舉杯示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問了一句：“眼瞧著云霄仙境就要開啟了……赤寰娘娘還不打算回來嗎？”
“老朽不知。”
鐘老雖然是一問三不知，紅纓仙子看起來似乎并沒有生氣，她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好像只管問，至于鐘老回答與否，回答的又什么，她根本不關心也不在意。
“現在外面都在傳這次云霄仙境開啟很可能會誕生一位大帝天命加身之人，仙朝那幫老家伙……似乎也是這么認為。”
站起身，紅纓仙子扭了扭脖子，走到山峰的邊緣，望著晚霞，說道：“赤寰娘娘呢，她也這么認為嗎？”
鐘老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你是不想說……還是真不知。”
“真不知。”
驀然。
紅纓仙子轉過身，是笑非笑的問道：“你不知道，難道赤寰娘娘也不知道嗎？她可是窺探過天機的人。”
“娘娘知道與否，老朽并不清楚。”
“你若不清楚的話……在這個節骨眼兒為何會突然現身，又為何不偏不巧在青州地界現身，還親自去了一趟無為派。”
紅纓仙子嘴角含笑，坐回椅子上，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應該是去見我的好弟弟了吧。”
鐘老抬頭，直視著紅纓仙子，回應道：“龍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我問不問是我的事情，你說不說是你的事情，赤寰娘娘既然讓你親自跑一趟，看來……這次云霄仙境還真可能會誕生一位大帝天命加身之人咯？”
頓了頓，紅纓仙子又笑道：”這么說，此次我的好弟弟，還真是在劫難逃呢。”
轉而，紅纓仙子看向鐘老，詢問：“老前輩，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當年，我家好弟弟還在玄天宗修行的時候，赤寰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他首渡天劫定然會失敗？”
“龍大人，這些事情，你應該問娘娘，不應該問老朽。”
紅纓仙子就像沒有聽見鐘老的回話一樣，繼續說著：“所以……在我家好弟弟剛剛拜入玄天宗的第一年，赤寰娘娘就親自賜其無雙道號，她的意思……是想告訴仙朝所有人……我家好弟弟是她的人。”
“若是當年赤寰娘娘沒有親自賜我家好弟弟無雙道號，怕是我那好弟弟首渡天劫失敗之后……就會被仙朝那幫老家伙悄然無息的抹殺了。”
沉默片刻。
鐘老開口說道：“龍大人，說一句老朽不該說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紅纓仙子聳聳肩。
“長青是娘娘的底線，還望你好自為之。”
說過這句話……鐘老拱手道別，起身就要離開，這一次紅纓仙子并沒有挽留，不過，在鐘老離開之時，紅纓仙子說道：“鐘老頭兒，幫我帶一句話給赤寰娘娘，告訴她，北長青是我的好弟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