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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明從薩爾滸開始 - 第618章 變法不是請客吃飯字體大小: A+
     
      廣德二年正月初五日,太倉州城,王家府邸。

      「張公子,請。」

      「辰玉兄,請!」

      正廳香燭輝煌,錦帳繡幕,牆正中掛著中堂牌匾,居中懸著王家祖上遺像,皆是披蟒腰玉,兩邊還有幾軸列祖遺影。

      太倉王家乃太原王氏一支,唐末在江南開枝散葉,算是名副其實的簪纓世家,祖上為官者不在少數,王衡的父親王錫爵,更是萬曆年間著名首輔。

      「大災之年,招待不周,海涵,海涵。」

      丫鬟小廝分東西站定,男東女西。

      地上鋪了紅氈,角落放著幾個鎏金琺瑯大火盆,正月的太倉,天還有些寒意。

      主位設了個雲龍捧壽的靠背引枕,兩邊兩面相對七八張雕漆椅,每一張椅下一個大銅腳爐。

      當中擺著張橢圓形長桌,密密麻麻擺滿菜餚,靠近主客位置,剛割下來的鹿肉在烤爐上滋滋冒煙,香飄四溢。

      一身儒雅的王衡(字辰玉)坐在上首位置,旁邊一個二十歲光景的公子,一身華服,非富即貴。

      這便是王衡口中的張公子,太倉州富商張忠義家的長子,姓張名原。

      「新年下,便來叨擾辰玉兄,實在慚愧,辰玉兄這般客氣,折煞小弟了。」

      旁邊一個俏麗丫鬟上前倒酒,張原看都不看那美婢,雙眼巴巴望向王衡。

      王錫爵的兒子,緩緩端起櫻花杯,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他沒去看焦急如焚的朋友,只是盯著桌上的菜餚,微微嘆息:

      「哎,萬曆朝的舊帳,還要翻,攪吧,攪吧,把個大齊攪亂,不攪出幾條人命,怕是不肯罷休。」

      張原急道:「哪裡是萬曆年的舊帳?我京城親戚來信說,這次清丈畝,是從前明第一次清查田產算起,所以爹才讓我來叨擾辰玉兄,向王家·····」

      王衡大手一揮,不給張原說話機會:「第一次?那不得是洪武年的老黃曆。」

      「千年田地八百主,合著是要把以前幾百年拖欠的田賦,都算到咱們頭上?殺人誅心啊。」

      張原離開座位,起身朝王衡拱手行禮,近乎哀求道:

      「辰玉兄救我!」

      王衡一把扶起好友,雲淡風輕道:

      「張原小弟,這是作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與黃知州有幾分交情,當年家父位列首輔,對他有知遇之恩,這就寫封信,讓他把你家多出的那五千畝田,先銷了黃冊,欽差追問起來,就說是無主之田,黃冊年久失修,大不了退幾千兩銀子。」

      張原作勢就要跪下。

      「多謝辰玉兄搭救,救命大恩,當····」

      王衡拿過張原面前的酒杯,親自給他倒滿,輕描淡寫道:

      「一個御史,一個欽差,一個蓑衣衛,到太倉地面,人生地不熟,也不帶丘八來,怕他做甚?不過提防下面這些小鬼,州城裡幾十張嘴難養。一個同知,兩個通判,三個推官,經歷司,知事,照磨,檢校司獄。都是餵不熟的。」

      「來,張原小弟,共飲此杯!」

      張原舉起酒杯,遲疑片刻,低聲道:

      「辰玉兄,五千兩銀子早已備好,只管放心。」

      王衡笑著點頭,神色不變:

      「欽差是北邊的人,關外的,總之不是同道中人,否則出了南京便和他搭上線了。」

      「韃虜?」張原一臉詫異。

      「可能是北虜(蒙古),可能是東虜(建州),也可能是遼東漢人,所以才搭不上話。」

      王衡恨恨喝下酒,雙眼微紅,忽然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簡直有辱斯文!壞我江南文氣!這武夫窮兵黷武,禍害完中原,又來禍害湖廣,現在把手伸到江南,拿著份不知哪裡弄來的洪武黃冊,就要清查田畝,補交百萬兩田稅,簡直是土匪。真當我婁城無人耶!」

      張原連忙示意王衡低聲。

      「辰玉兄,當心隔牆有耳。」

      按照廣德皇帝制定的清丈畝標準,王家要麼清退嘉靖年間以來非法占據的五萬畝上田,要麼補交田稅兩百萬兩白銀···

      像王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在太倉州城還有三家,分別為黃、陳、張,坊間稱之為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盤根錯節,聯通一氣。

      南明覆滅前後,太上皇對原有明國官吏照單全收,東南很多府縣,就像辛亥葛敏後的民國,只是把衙門口換個牌匾,前明知府換身官袍,接著上任。

      當年朱常灜濫封官爵,太倉州知州以下職位,基本都被四大家族占據,連王衡這樣的曾經在大齊宮廷畫過畫的鄉賢,也被弘光朝廷招徠,一個人做了三個縣的縣令。

      太倉州(包括各縣)三百多萬畝田地,幾乎被四家瓜分殆盡,連太倉衛所,織造局、鈔關的官田,他們也不放過。

      廣德皇帝這次整治的重點,便是婁城這些蛀蟲。

      山雨欲來風滿樓,張家是四大家族中最弱小的一支,首先感來自南京的殺氣。

      如今江南平定,長江口被海軍封鎖,在太上皇的部署下,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態勢。

      這些貪得無厭的碩鼠,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難免做困獸之鬥。

      王衡抬頭望著中堂牌匾下懸掛的王家祖上遺像,惡狠狠道:

      「那又怎樣?城頭變換大王旗,我自巋然不動!不是為兄誇口,在這婁城,幾百年屹立不倒的,只有我們王家!便是齊軍來了又如何?家父門生遍天下,現任內閣首輔八人中,有四位是我父親門生!還不說北直隸各地府縣……當年劉綎發跡,靠的也是家父推舉。」

      張原哪裡知道王家和皇家還有這層關係,驚的張大嘴巴。

      「變法變法,不管他怎麼變,這天地君親師,他變不了!除非劉家真要欺師滅祖!」

      張原湊到近前,小心翼翼道:「莫非辰玉兄想·····」

      王衡打住話頭。

      「知道就好,太倉地面,最不缺的就是打行蝲唬,找幾個可靠人手,軟硬兼施,還記得你本家張溥寫的那篇《五人墓碑記》嗎?」

      張原的表弟便是當今大學士張溥。

      「當然記得,」

      崇禎二年三月十八日,錦衣衛跑到蘇州開讀聖旨,要捉拿周順昌,引起吳民反感,而周順昌之被逮,是因為織造太監李實參奏原任應天巡撫周起元時被串入其中,與後世所謂的抗稅無絲毫關係。

      《陶庵夢記》中顏佩韋等四人是把兄弟。

      《明經世文編》中寫道顏佩韋打行出身。打行替人要帳,打架,報私仇。他們甚至圈養一些傻子(或把好人弄成傻子)替人在官府受刑乃至替人去死。

      《五人墓碑記》背後真相很可能就是:東林黨人花錢找打行,讓他們出人頂缸,找些傻子替死平息事端。

      於是顏佩韋四人和周文元走上前台,成為義士,赴義而亡。

      「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到萬不得已,不走這步,先禮後兵吧。」

      王衡若眯縫眼睛,回憶起往事,悠悠然道:

      「我好歹在太上皇身邊待過幾年,深知他秉性,這人雖是武夫,城府頗深,他做事,若是知道代價太大,就不做了。」

      「所以,要讓今上知道,新法禍國殃民,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張原當然知道王衡口中的慘重代價是什麼意思。

      只要太倉四大家族聯合,大不了像崇禎年間那樣,弄死幾個花子流民,將其描述成仁人義士,為太倉百姓而死,煽動民變,威脅朝廷。

      須知太倉可是東南重地

      到那時候,想必這什麼勞什子變法就會不了了之之,至少不會先在太倉州施行······

      「吃菜吃菜,不說糟心事。」

      一桌子玉盤珍羞。

      張原吃了塊酒釀清蒸鴨子起來,呷了口十年的老紹興酒。

      鴨肉皮白柔嫩、肥而不膩,紹興酒芳香醇烈,走而不守。

      心道他們張家的廚子該換了,以前做的都是什麼豬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丫鬟端上小巧精緻盤子,王衡興致盎然介紹道:

      「這是安南國新進的胭脂米,米粒研磨成粉,用銅錢大小的蓮葉,加上雞皮熬製而成,再用直塘烏雞煲湯一起蒸,最是滋補,你嘗嘗滋味如何?」

      「這般貴重····」

      「公子?」

      見張原筷子停在半空,王衡一臉詫異。

      張原雖也是紈絝子弟,哪裡見過這豪奢場面,吞吞吐吐道:

      「要不少銀子吧?今日起得早,來時沒吃早飯。」

      王衡撫掌大笑,大手一揮,盡顯豪邁之態:

      「不貴不貴,一碗米三十兩銀子而已,沒吃飽,便多吃些,幾碗米飯,我太倉王家還是吃得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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