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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明從薩爾滸開始 - 第三百四十三章 護國公的抉擇字體大小: A+
     

      護國公說罷,舉起茶杯繼續喝起普洱,衛兵上前給各人面前茶杯倒滿,然后退了下去。

      眾人都不說話,楊鎬康應乾兩人相互怒目而視。

      孫傳庭輕咳一聲,首先站起,朝護國公施禮過后,緩緩道:

      “下官早年游歷山、陜,山陜流民,由來已久,只是嘉靖萬歷時期,不曾鬧出這般動靜。如今南北多警,草莽遍地,奢崇明剛才被誅,西南未定,陜西又起,聽聞湖廣鄖陽白蓮教也有死灰復燃跡象。若對陜西坐視不顧,任其坐大,流賊勢必牽連各省····”

      康應乾身旁坐著馬士英,不等孫傳庭說完,便起身打斷道:

      “孫巡按這話未免過于危言聳聽了吧?什么牽連各省,不就是幾個毛賊而已,是向東能攻破潼關流竄河南?還是能向南攻破武關流竄湖廣,莫非向北去攻打蒙古?哈哈哈!眼下秋收在即,等田地收成上來,那些流民自然就退了,何須興師動眾?”

      楊鎬輕哼一聲,露出不屑一辯的表情。

      倒是康應乾臉色不變,聽馬士英繼續說下去。

      “護國公,下官平日迎來送往,對陜西那邊形勢,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誠如楊首輔所言,秦地官員德才低劣,不可輕信,官匪勾結由來已久。下官對行伍之事雖然知之甚少,然而強弩之末不穿魯縞的道理,還是知道的,開原軍鏖戰半年,眼下將士疲憊不堪,急需休整,新軍又不堪戰,陜西這趟渾水還是不要去淌的好!”

      孫傳庭冷冷一笑,大聲反駁道:

      “馬知州為官多年,竟發出這般夢囈,讓本官詫異!流賊所至,如蝗蟲過境,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為,毀壞村莊、焚毀田畝,逼良為盜賊,即便百姓僥幸逃走,生計無著,無恒產無恒心,最后只得加入流賊。于是紛紛成為流寇攻城略地的炮灰,最后便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成化年間荊襄流民作亂、永樂年間唐賽兒叛亂,都是這般。”

      “若放棄陜西,將百姓委身賊寇,助長賊勢,人心盡失,便是有潼關武關天險,亦不能守。這些道理,馬知州當真不知嗎?”

      孫傳庭一臉正氣,回頭望向護國公。

      “因此,本官以為,秦地不可不救,若坐視亂賊越過潼關,中原無險可守,到時再四面圍堵,所付代價更大。所以,當立即出兵救援,不僅如此,還要護國公親率大軍前往陜西,以獅搏兔,掃蕩亂賊,斬盡殺絕,如此既能收攬人心,又可威懾宵小,不使周邊草莽有不臣之心。”

      劉招孫微微點頭,揮手示意孫傳庭坐下。

      孫傳庭這樣的表態其實也在護國公預料之中。

      自從上次在赫圖阿拉敲打后,他屠戮百姓的思維有些收斂,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沒有從根本上轉變過來。

      馬士英平日和孫傳庭沒什么過節,不過見他這般當眾羞辱自己,頓時怒道:

      “出兵?拿什么出兵?怕是紙上談兵吧,京師眼下還有可戰之兵?莫非不顧安危,將守城人馬調去陜西。須知陜西路途遙遠,咱們與宣府、大同各軍的關系,你們都不知道?已是勢如水火,孫巡按莫不是是想找邊軍要補給?如今護國公大病初愈,好不容易休養一月,爾等又要攛掇讓護國公勞師遠征,是覺得護國公身子還能再折騰嗎?為一己之私,喪心病狂如此!爾等良心還在?”

      周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謝廣坤森悌連忙從中打圓場。

      東莞仔滿臉堆笑道:“各位上官不要傷了和氣,護國公剛才說了,只是討論出兵與否·····”

      謝陽也道:“無論是否出兵,民政都會全力支持,商鋪在陜西也有十幾家分號,雖然現在都被流賊搶了。”

      康應乾楊鎬互看一眼,顯然都沒聽民政官和訓導官說話。

      康應乾起身向護國公行禮,瞟了楊鎬一眼,開口緩緩道:

      “孫巡按剛才所說,以獅搏兔,全力一擊,除大禍于未萌,實乃老成謀國之言,本官也是贊同的。”

      康應乾此言一出,他身旁幾人都是一驚,劉招孫眼神微變,目光收緊,緊緊盯著個老滑頭。

      “下官還是贊同馬知州建議,暫不出兵,為何?只因大明不是隋朝,護國公不是楊廣,也不能學楊廣,護國公麾下兵強馬壯,坐擁遼西遼東,東據倭國朝鮮,西控蒙古各部,向南控制山東,北部以達苦夷島,精兵五萬,猛將如云,號令一出,莫敢不從。然城池過多,關卡林立,便有百萬雄兵也難以為繼。”

      眾人都抬頭望向康應乾,劉招孫聽到這里,已經知道老康接下來要說什么,也就不以為意,只是低頭繼續喝茶。

      “本官聽聞,因為山東第十二軍尚未練成,文登縣現在只有三十名戰兵把守,文登乃登州重地,去年還有一千二百人留守,今年戰兵都被抽調到了倭國和朝鮮,文登如此,其他各縣可想而知。試問若再有白蓮教作亂,山東如何應對?”

      “眼下北地征兵已到極限,整個開原軍便如繃緊的弓弦,一處斷裂,便全盤崩潰。若陜西流賊流竄入山西,是否絞殺?若流入湖廣?是否增兵?又有多少兵可調。”

      眾人沉默不語,孫傳庭一時竟啞口無言。

      這時楊鎬忽然開口道:

      “如何無兵可掉,薊鎮滿桂,與護國公交情匪淺,康監軍莫非忘了此人?”

      康應乾哈哈大笑。

      “滿桂,胡人也!楊閣老想讓他進入陜西,怕不是飲鴆止渴。薊鎮軍紀,無需本官多言,萬歷一朝,九邊嘩變次數最多的就是他們!再說陜西沒有客軍補給,讓薊鎮去和開原軍搶糧食嗎?”

      “這便又是康監軍無知無畏了,虧你還真是監軍出身,可知滿桂麾下多為蒙古馬兵,馬兵補給,與步兵大不相同,蒙古騎手一人三騎,往返可行五百里,不耗沿途一粒米。”

      ········

      兩邊劍拔弩張,各不相讓。

      鄧長雄、王二虎、王增斌等武將則沉默不言,沒有加入文官之間的爭斗。

      劉招孫目光掃視眾人,示意康應乾楊鎬兩人稍稍平靜。

      作為上位者,他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從容道:

      “諸位的意思,本官知道了。康監軍主張不出兵,楊閣老主張出兵,喬監軍,你以為呢?”

      劉招孫抬頭望向喬一琦。

      喬一琦早按捺不住,脫口而出道:

      “陜西自不必說,山西河南兩地官員,對咱們一直若即若離,采取旁觀態度,眼下京師可調人馬太少,不過千人,前往陜西,一旦敗亡,山西河南各地也將生變,以為開原可欺,再說,京師不是在傳言,說護國公命不久矣·····”

      喬一琦立即住口。

      眾人鴉雀無聲,不敢抬頭看劉招孫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護國公長嘆一聲,不急不緩道:

      “不錯,相者說,本官殺戮深重,命犯紫薇星,元神不聚,豺心狼行,乃夭亡之相。”

      “再兼戎馬倥傯,舊疾未愈,急忿怨痛,已有積傷。”

      “所以,本官耗不起,唯有速戰速決,想那張江陵變法,十年才見成效。今時不同往日,十年時間改革,怕是不夠了,而且本官恐怕還沒有十年·····”

      一眾心腹聽了這話,都是面面相覷,臉上紛紛露出驚恐之色。

      孫傳庭低聲道:

      “敢問是哪個相者給護國公算得卦?”

      劉招孫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才道:

      “本官和誥命夫人一起去的,旁人不知道,就在左安門外,一個盲眼老翁,姓柯,幌子上寫的是柯半仙。”

      “柯半仙?”

      孫傳庭和沈煉互看一眼,兩人大笑:

      “護國公,你有所不知,這瞎子給袁知府、宋應星都算過,他說袁知府五年平遼,還說袁知府三年之內會有血光之災,被皇帝凌遲處死,肉都被百姓割了吃。”

      護國公聽孫傳庭這樣說,頓時來了興致,此前他根本不知道這事。

      看來這位老瞎子算命也是很準的,只是生錯了位面,如果在另外一個世界,可就真是神算子了。

      沈煉在旁補充道:

      “那還是四年前,也就是萬歷四十七年給袁大人算得,當時袁大人剛剛考完會試,準備返鄉,被幾千想要入宮的閹人擋住了去路,所以才找柯瞎子給他算命。柯瞎子只是個菜老農,幾個兒子死在遼東了,就出來胡亂算卦,他還給宋應星算過,說宋知州大富大貴,位極人臣,只因為宋應星給了五枚銅錢······”

      裴大虎聽了怒道:

      “這老東西膽兒真肥,嘴巴也歹毒,竟敢騙到護國公身上了。明日便把他拿下。”

      劉招孫大笑,宋應星馬上就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位極人臣。

      楊鎬朝裴大虎使了個眼色,裴大虎連忙道:

      “護國公不必多慮,吳太醫與宋醫官都說了,這次他們開得的《黃帝內經》里的古方子,藥到病除,只要兩個療程,舊疾便好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

      劉招孫對部下出現分歧早有心理準備,只要站在各人立場上考慮問題就能想明白。

      只要一切順利,張嫣為護國公延續香火,將來康應乾必是新朝權貴,至少是勛貴一類的人物。

      而這次西征陜西,若有個三長兩短或其他變故,康應乾這些年的隱忍付出便白白給別人做了嫁衣。

      而楊鎬則是立足長遠,他曾在陜西做過推官,知道當地情形,陜西決不可放任不管,否則一旦流賊流竄中原,女婿便是真的稱帝,也將面臨遍地烽火的窘境。

      而且,從私心來說,他和武之望交情匪淺,關鍵時候,還是想保一保這位老友,按照康應乾派錦衣衛抓人的方法,武之望是絕對活不了的。

      劉招孫抬頭望向鄧長雄,軍隊代表一直沒有發言,是時候聽聽他們的意見了。

      “老鄧,現在有多少兵可以出動?”

      鄧長雄早想到這個問題,連忙從懷中取出個小冊子,對著冊子道:

      “回護國公,除近衛第一軍,其他各部主力都在各方駐守,防御或鎮壓潛在敵人,京城還能調動的,便是第九軍和第十軍,不過這兩支新軍剛剛練成,沒有任何實戰經驗,而且還要留著他們協助鎮守京師,水師還在恢復,騎兵營剛從蒙古回來,兵力倒是不少······”

      護國公大手一揮,打斷部下:

      “不要磨磨嘰嘰,直接說,有多少人?”

      鄧長雄放下小冊,大聲回道:

      “可調動老兵一千,新兵四千,騎兵一千,炮兵五百,火炮不計,輔兵人數不足,只有一千人。”

      劉招孫滿意點點頭。

      “八千開原軍打十萬流賊亂兵,夠了。”

      康應乾見劉招孫又要親征,再也忍受不住,立即大聲反駁道:

      “八千戰兵,大半新兵,糧草不濟,友軍落井下石,這樣鋪到陜西十幾個州縣,去打十萬流寇,其中還有上萬延綏邊軍,開原戰兵砸進去連水花都濺不起,劉招孫,你若再一意孤行,休怪老夫·····”

      眾人呆呆望著康應乾,各人被他囂張的氣焰驚住,從來沒人敢這樣和劉招孫說話,大家都開始為康應乾捏了把汗。

      連康應乾也覺得自己失言,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楊鎬轉身對孫傳庭耳語幾句,孫傳庭立即開口給康應乾補上一刀。

      “康監軍,護國公若是出征,你當要如何?京城那些謠言,想必也是你讓人傳播出去的?張夫人還未剩下小主公,你便這般著急要當托孤重臣了?”

      康應乾大聲叫道:

      “休要血口噴人!你們才是奸臣,陜西虎狼之地,非要逼著護國公涉險,孫傳庭!你莫不是嫌在京師為官格局太小,想回山西做個藩王!”

      咣當一聲,雁翎刀出鞘,手起刀落,茶杯被削去大半,露出紅褐色的普洱。

      四周鴉雀無聲。

      “吳霄。”

      劉招孫抬頭望向角落侍立,一直沉默不語的衛兵吳霄。

      這種級別的會議,吳霄林宇這樣的衛兵當然是不需要開口的。

      “你的家人為何一直不來京師?”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吳霄緩緩抬頭,雙眼已是微紅。

      “回,回護國公。”

      身材高大的吳霄此刻語聲嚅囁,剛剛開口,眼淚就流出來了。

      眾人這才想起,他是陜西三原人。

      “家父去年托人來信,說,說我奸邪不分,與亂賊為伍,不認我這個忤逆子,斷絕關系,已銷了吳家族譜。”

      開原這兩年漸漸崛起后,護國公麾下一眾心腹,凡是關內有家眷者,家人都被接到了遼東。

      只是吳霄還是煢煢獨立,劉招孫私下問過他幾次,都被搪塞過去。

      沒想到竟是這樣。

      想來吳家家風嚴整,見開原軍入關靖難,便認定為叛逆,所謂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護國公喟然長嘆,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吳霄忽然跪下,砰砰磕頭,地面很快沾滿血跡。

      “求護國公出兵,拯救秦人,救我父母兄長!”

      剛才水火不容的兩邊忽然都不再說話,呆呆望著眼前這個被從族譜中除去的衛兵,這個曾經的三原游俠。

      劉招孫上前扶起吳霄,用袖子拭去他額頭血跡,回頭對楊鎬和康應乾道:

      “人皆有赤子之心,吳霄,純孝也。愛其父母,施及秦民。《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我開原軍能百戰不殆,乃是因為人心所向,拯救秦民,責無旁貸,若有異心,便不是本官的人,不是本官的人,便是本官的敵人!”

      喬一琦見劉招孫這般,不顧生死,厲聲勸道:

      “護國公,今時不同往日,往年在薩爾滸渾河,開原勢單力薄,動輒破釜沉舟,與建奴豪賭,是被逼無奈。而今護國公已是大明國柱,百萬人馬仰仗鼻息,陜西亂民并非肘腋之患,一年半載不會威脅京畿,護國公勞師遠征,若舊病復發,再有赫圖阿拉之事,那時遼東京師血流成河,又當如何?”

      護國公抓起雁翎刀。

      吳霄裴大虎連忙上前阻止,楊鎬擋在喬一琦身前。

      劉招孫收刀入鞘。

      這位一直追隨自己的喬公子,兩鬢又多了些白發。

      “喬監軍,你放心,這次不必掃蕩陜西全境,那樣的話,十萬人馬也不夠,只要設法與流賊決戰,擇機滅掉幾股大匪即可,本官不止要掃平流寇,還要以此為契機,在陜西推行新政。”

      “傳本官將令。”

      眾人齊齊站起,等待護國公發布命令。

      “三日之后,鄧長雄率近衛第一軍、第二軍余部,與王增斌騎兵團從京師開拔,民政、工坊協同,另外,從本官衛隊中抽調八十名衛兵隨大軍出征,進入陜西后,衛隊須全部服從吳霄調遣。”

      他目光落在岳父楊鎬等人身上,接著補充道:

      “本官坐鎮京師,協調各方調度,西征軍凱旋之日,便是新政開始之時!”

      劉招孫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什么,轉身對沈煉道:

      “沈煉,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嚴密監視京師御史動向,搜查他們各種罪證,新政的第一條,便是廢除這些御史言官。”

      護國公要比張居正做的更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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