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你覺得對于軍隊來說，裝備有多重要？”
陸淵笑問道。
“自然極為重要。”
李世民理所當然說道：“一支裝備齊全，且優于敵人的軍隊，可以讓軍隊的戰斗力提升至少一倍。”
他本就是極為聰敏之人，說罷即若有所思地問道：“陸先生，你可是有辦法提升我軍的裝備？”
“二公子，你看這是何物。”
陸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佯裝從后面，實則從系統空間取出了一柄短筒燧發槍！
二鳳，是時候讓你被時代的車轱轆壓壓臉了。
李世民自然不認識燧發槍，事實上要知道晚唐時期黑火藥才會出現。
“這是何物？”
他從陸淵手里接過燧發槍，好奇地來回擺弄：“造型倒是很精致。”
一旁的李秀寧也湊了過來，問道：“陸先生，這似乎是某種類似于弩箭的武器？只是……這箭在何處？”
“秀寧小姐好眼力！”
陸淵贊了一句，而后掏出了一枚鉛丸，道：“這便是與這燧發槍配套的子彈了。”
“這枚圓圓的鉛彈？”
李世民將鉛丸在手中捏了幾下，狐疑問道：“陸先生，自古以來，任何武器無不追求鋒利尖銳，以增強其破甲能力，可這鉛丸……”
他在手里來回顛了幾下：“若這錢鉛丸再重一些，倒是可以將人打痛，但現在一無棱角，二無淬毒，殺傷力如何保證？”
陸淵微笑反問道：“若是這鉛丸飛出去的速度極快呢？”
“哦？”
李世民一怔，重新將目光看向手里的燧發槍，“陸先生，你是說，這……燧發槍可以將這鉛丸以極快的速度打出去？”
他雖然不知道火藥的原理，但是東西飛的越快打人越疼的道理還是懂的。
“正是。”
陸淵點點頭，而后將燧發槍拿回來，掏出一個用紙包裹著的彈藥匣，先咬破裝有火藥的紙條一端，打開燧發槍的擊火裝置，倒入一點火藥，而后扣上保險蓋，隨后將剩余的火藥連同鉛丸一起裝進槍管。
做完這一切后，陸淵又從桌下取出一個提前取出來的木樁，將其擺到房間一端，問道：“二公子，若是從我這里射箭，箭矢能對木樁造成多大傷害？”
李世民估摸一下距離，道：“若是由普通士兵來射擊的話，大約可以射入木樁一寸深。”
不同的弓箭不同的人使用起來，造成的傷害自然也是不同的。
因為陸淵所在的房間屬于高檔包廂，此時陸淵所站的位置距離木樁差不多有六七米遠，不考慮射擊精度的話，普通士兵能將箭矢射入一寸深已經不錯了。
陸淵點點頭，又問道：“那二公子覺得這枚鉛丸可以射入木樁多深？”
李世民搖搖頭，沒有回答。
李秀寧則好奇猜測道：“陸先生既然如此問，顯然這燧發槍的威力極大……大約能有兩寸深？”
如果燧發槍的威力可以達到弓箭兩倍的話，足以稱得上威力強大了。
陸淵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提醒一句：“二公子，秀寧小姐，這燧發槍射擊時聲響頗大，且有一些閃光。”
李世民和李秀寧點點頭。
見兩人都有了準備，陸淵當即單手持槍，瞄準墻壁一側的木樁，輕輕扣動扳機。
噗！
砰！
哆！
隨著一聲脆響，李世民和李秀寧便見從槍管處猛然噴射出一道火焰，而后，煙霧中，兩人恍惚便見有什么東西飛出去，緊接著，便聽木樁那里傳來‘哆’的一響。
好在兩人之前得了陸淵的提醒，因此才沒有被這動靜嚇一跳，但門外的護衛就不然了，他們聽到屋內的聲響之后，立刻便將門推開撲了進來。
“這里無事，你們出去吧。”
李世民擺擺手，讓侍衛出去，而后立刻迫不及待的來到木樁前，查看燧發槍的威力。
當他來到木樁處，看到木樁上那個深深的孔洞之后，不禁面露駭然之色。
“這……幾乎有一指深了！”
李世民將自己的手指在鉛彈打出的彈孔里伸了伸震驚說道。
“一指深？”
聞言，李秀寧也吃驚了趕了過去，當看到那深深的彈孔后，同樣一臉不敢置信。
盡管從陸淵自信的態度上他們知道這燧發槍必然威力不俗，可是能夠打出一指深的孔洞，還是讓他們兩人匪夷所思。
‘如果將這燧發槍列裝軍隊，到時萬槍齊發……’
這個念頭一出，李世民渾身便激動的有些發抖，只是因為城府較深，這才沒有表現出太多，但臉上依舊因為興奮而浮現一抹紅暈。
李秀寧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她城府較李世民更淺一些，忍不住連連問道：“陸先生，這燧發槍制作起來可容易嗎，射程有多遠，是否容易使用……”
“三妹，不得無禮。”
這時，李世民反應過來，連忙止住李秀寧的問話。
李秀寧這才回過神，趕緊住了嘴，但一雙妙目依舊緊緊盯著陸淵。
陸淵自然不以為意，他之所以拿出燧發槍，便是為了引起李世民的注意，因此老實答道：“這燧發槍制作起來自然是不易的……射程嗎，百步之內胸腹中彈者幾乎必死，三百步依舊保持殺傷力……至于是否容易使用——不客氣的說，哪怕一個普通人，只要訓練一月，也可以熟練應用。”
聽完陸淵的回答，李世民和李秀寧越發激動了。
制作困難，意味著自己獨有，別人難以仿制；
射程遠威力大，意味著可以替代弓箭；
訓練簡單，則意味著可以在短時間內訓練出大批殺傷力強大的軍人……
簡單來說，這燧發槍簡直就是為了殺戮而生的武器！
“而且，”
看到李世民和李秀寧的激動，陸淵淡淡一笑，繼續說道：“若是將這燧發槍的槍筒延長，并且在里面刻上膛線的話，其威力、精度、射程還能再次提升。”
“還能再提升？”
聞言，李世民幾乎激動的難以自抑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率領三千持槍士兵橫掃天下的場面了。
是的，他很有自信，如果陸淵所說的都屬實，只消給他三千燧發槍士兵，便可以橫掃天下。
好在他到底心智堅韌，深呼吸幾下，便將內心的激動按捺在心中，問道：“陸先生，這燧發槍可有什么缺陷？”
問完，他深深盯著陸淵。
“自然是有的。”
陸淵坦然道：“要說這燧發槍最大的缺陷，就是怕水。”
“怕水？”
李世民一怔。
“對。”
陸淵將燧發槍填裝火藥的位置打開，道：“二公子請看，這燧發槍是由火藥點燃激發的，可火藥一旦遇潮，就不能點燃，自然也就無法射擊了。”
“也就是說，這燧發槍竟然不能在雨天，乃至于不能水戰？”
李世民有些失望的問道。
“水戰還是可以的，只要避免火藥遇水就沒問題，但在雨天戰斗就很難了。”
陸淵點頭承認。
李世民沉默著點點頭，繼續問道：“陸先生，除了不能遇水之外，燧發槍可還有其他缺陷？”
“有。”
陸淵毫不避諱，繼續說道：“雖然除了怕水難以克服之外，其余都可以想辦法避免或者降低劣勢，但也是有的，比如彈藥裝填慢……”
他便把燧發槍其他幾個劣勢全都說了出來，并且還用弓箭和弩箭做了對比。
聽完陸淵的一番分析后，李世民激動的心終于徹底平靜下來。
對于燧發槍，也有了一個完整的認識。
總而言之，雖然燧發槍有著不能遇水，裝填慢等劣勢，但相比較于它的射程以及威力，比弓箭還是要勝出的。
或許有了燧發槍不能讓他頃刻間便平推天下，但絕對可以大大降低他征服天下的難度。
一句話，燧發槍他要定了。
“陸先生，我可以在這里跟你承諾，只要你能給我訓練出三千熟練使用燧發槍的士兵，我從此以后便絕不會和任何佛門之人合作，并且，將全力勸說父親滅佛。”
李世民沉聲說道。
相比較于慈航靜齋的高端武力，李世民要更加看重能大幅提高普通士兵戰斗力的燧發槍。
聽到李世民的回答，陸淵卻是沉默著沒有回應。
“嗯？”
李世民一愣，疑惑問道：“陸先生，可是不相信我的承諾？”
李秀寧也是蹙眉看向陸淵。
“不，恰恰相反，在下不是不相信二公子，而是太相信二公子。”
陸淵平靜地看向李世民。
看著陸淵那好似深潭一般的眼神，李世民忽然懂了，但是隨即，他便也沉默下去。
李秀寧看看陸淵，又看看李世民，愣了一下后也想到什么，神色變幻幾次，嘴唇翕張，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陸淵的意思很簡單，他看好李世民，而不是李世民背后的李閥！
或者更準確來說，他只看好李世民一個人，不包括李淵和李建成！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一旦陸淵將燧發槍的技術交給李世民，甚至于幫助李世民在之后的天下爭霸中取得了優勢，可李世民如何保證最終會是他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或者更直接來說，李世民如何保證李淵和李建成不會將陸淵燧發槍打下來的勝利果實給竊取了，并且轉過頭繼續和佛門合作？
如果僅僅是搞定李建成還簡單一些，但面對李淵，李世民天然就處于劣勢，畢竟，一旦李閥起義，為首的必然是李淵，而不是他李世民。
對于陸淵的這種擔憂，李世民是既開心又困擾。
開心的自然是陸淵對自己的看重，困擾的便是陸淵擔心的問題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作答時，便感覺袖口被李秀寧拽了拽，他扭頭看去，就見自家妹子悄悄向著陸淵努了努嘴。
李世民登時恍然，起身對陸淵施了一禮：“陸先生，可有計策教我？”
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陸淵既然提出了這個難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陸淵微微一笑，道：“我這計策其實很簡單——拖。”
“拖？”
李世民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就眉頭緊皺起來，遲疑問道：“陸先生，你就如此斷定我大哥與父親會…會排擠我？”
陸淵所謂的‘拖’，就是讓李世民先將燧發槍的技術隱藏起來，等到將來李淵和李建成跟他撕破臉皮的時候再拿出來。
到時，這燧發槍他便能理所當然的握在自己手中，并且，還會成為他的一張底牌，讓李淵和李建成投鼠忌器，甚至于保證他順利登上帝位！
畢竟面對燧發槍這種王炸，到時候沒人敢跟李世民翻臉。
對于陸淵這個拖字訣，李世民是很滿意的，可是一想到拖字訣能夠施展的前提，卻是他肯定會被自己的父兄排擠……
這就讓他有些難受了。
“二公子，對于令尊和令兄，我無意詆毀，但是，他們二人的能力與心胸，相比于二公子你還是要略遜一籌。”
陸淵絲毫沒有顧忌，直言說道：“若是你們李閥只安心偏安一隅，這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你們有志于天下——恕我直言，兄長黯弱而弟賢明，你們之間必有一戰！”
聞言，李世民眼眸低垂，看著地面久久無語。
實際上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考慮過，只不過并沒有考慮的如陸淵這般深刻，此時被陸淵貿然點破，李世民忽然覺得，陸淵所說的事情竟然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就在屋內氣氛一片沉寂之時，三人便聽窗外傳來一陣輕快的樂聲，隨即，四周的房間內傳來陣陣叫好喝彩之聲。
李秀寧忙展顏一笑，道：“二哥，陸先生，想來尚大家即將表演了。”
李世民也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頰，笑道：“陸先生，來，咱們先看表演。”
陸淵自然同意。
于是，李世民叫侍衛進來倒酒，三人倚窗觀看下面的表演。
此時尚秀芳還未登場，天井內的舞臺上是一群異域胡姬在跳舞。
說實話，這還是陸淵第一次在大唐世界看到胡姬跳舞，因此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作為李閥二公子，李世民自然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便含笑為陸淵解說起這舞蹈來歷，以及相關的趣事。
片刻后，胡姬退場。
隨著音樂驀然一變，陸淵便聽一道輕柔縹緲，宛若天宮綸音的聲音傳了出來——
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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