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窟窿下面穿越上來，然后停留在了虛空之中。

    下一刻，懸浮城的下城從虛空中顯現出來，然后降落地面。

    夏雷從下城的城門走出來，往著神月如一的方向走去。他預估的也就是兩天時間，神月如一還真就來了，只是不知道她帶來了什么。

    神月如一從天空降落下來，落腳夏雷的對面。她的身上凝煉出了華麗的王袍，頗有點藍月女王的風范。

    夏雷打量了一下她，卻沒有看見她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失敗了？”

    神月如一淡淡地道：“我好歹也曾經是藍月的女王，不至于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吧？”

    “那你給我帶來了什么？”

    “我用守夜者的眼球，還有死亡世界動物的眼球給你提煉出了一些液態能量。”神月如一說道。說話的時候，她身上的泛起了一片能量漣漪，然后往她的手心聚集，轉眼間，一小團幽藍的液體便出現在了她的右手手掌之中。

    不過它并不是水，而是濃度和純度都極高的液態能量。

    這一小團幽藍的液態能量一出現，夏雷就感知到了一種奇特的能量波動。然而，他無法描述那種感覺。

    “你殺了很守夜者，還有死亡世界的動物？”夏雷問。雖然只是一小團液態能量，但他卻知道要提煉出來，那絕對會死很多人和動物。

    “這就是我的誠意。”神月如一說，“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為你殺更多的人。”

    夏雷這才意識到她是神月如一，毫無感情，甚至想毀掉整個希望之星的女人。她現在為了活命，殺一些守夜者和死亡世界的動物，那算什么呢？

    “好吧，我感覺到了你的誠意，這東西怎么用？”夏雷切入正題，“它能幫助我看見那些東西嗎？”

    神月如一說道：“當然可以，滴入你的眼球，它會像膜一樣覆蓋你的眼球，甚至進入你的眼球，然后它就能幫助你的眼睛吸收你的眼睛所吸收不了的光線，讓你看到你所看不見的東西。”

    “它能存在多久？”

    “幾天的時間，幾天之后你就得再次滴入。”神月如一說道。

    “那豈不是得一直使用？”夏雷覺得有些麻煩。

    “還有一種一勞永逸的辦法，變成那個女孩，成為死人，這樣你就不需要這種液態能量就能看見那些東西。”神月如一說。

    夏雷哂笑了一聲，“我還是用你的眼藥水吧，給我，我試試。”

    神月如一的手輕輕一揮，那一小團液態能量輕飄飄地飛向了夏雷。

    夏雷的手掌中迸射出了一團七彩的能量光，輕輕地將那一團液態能量托住。也就在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喚醒了能量符文的解析能量的能力，針對這一小團液態能量進行解析。

    很奇特的能量，它無比的純凈，可又充滿了神秘的氣息。它是一種黑暗能量，但不具備攻擊性，也沒有什么類似病毒的屬性。解析的結果很快就出來，它很安全。

    其實夏雷并不是很擔心神月如一會在液態能量之中動手腳，下套坑他什么的，因為就算她那么干了，他也能憑借自身的治愈能力治愈自己。就算是毒，它能又蒂亞薩瑪的毒奶毒嗎？而他是那個將蒂亞薩瑪的毒奶當成奶茶來喝的男人！

    “你放心吧，我現在是最不想你死的人，我怎么會動手腳？”神月如一似乎是看穿了夏雷的心思。

    夏雷笑了笑，“我也相信你不會。”

    一小團液態能量分成兩部分，然后慢慢地飛進了夏雷的眼眶之中，最后與他的眼球結合在了一起。液態能量與眼球接觸的時候，他的雙眼頓時生出了灼痛的感覺。

    這與幽雪的描述吻合。

    然而，灼痛之后夏雷的眼睛突然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見了。他頓時緊張了起來，能量場瞬間向身體四周擴散，用能量場替代他的眼睛。

    他擔心神月如一會突然偷襲他，但神月如一什么都沒有做。就連他釋放出能量場的時候，她也只是站在原地，什么反應都沒有。

    “不用緊張，你會出現短暫失明的情況，但是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神月如一說道。

    她的話音剛剛落定，夏雷的雙眼便恢復了正常。他的雙眼接收到了死亡星空的光線，他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神月如一，還有腳下的黑色大地，以及黑色大地上的窟窿。

    視覺恢復正常，可又不正常。

    他看到了漂浮在星空之中的一些詭異的陰影，幽藍的陰影。有的陰影是一縷，有的陰影是一團，有的混合在一起，構成了巨大的形狀，看上去像是史前的巨獸。有的是植物的形狀，參天巨大，但殘缺不全。

    那個窟窿，被他理解成死亡世界的“肛門”的所在，不斷有幽藍的陰影被吸扯進去，然后消失。

    “那些幽藍的陰影……”夏雷不缺定那些是什么東西。

    “靈魂的能量，來自對立的宇宙世界。可只有足夠強大的人或者生物死后才能進入這里，所以宇宙世界才會誕生那么多的宗教，可這與宗教沒有關系，只與進化有關系。”神月如一給出了解釋。

    人死之后靈魂去了哪里，這是一個困擾地球人至今的問題。有人說下地獄，有人說上天堂，有人說人死之后靈魂會消失。可答案就在眼前，對立的死亡世界。

    但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足夠強大的靈魂才能進入這里，可最終難逃被死亡世界吞噬的命運。而且，它們也沒有意識。

    其實不只是幽藍的靈魂靈能，還有很多黑暗能量從虛空之中涌入窟窿，瀑布一般往下傾瀉。下面的世界，一直在吸收能量。

    這其實就是黑暗死亡世界的吞噬，它一直在吞噬對立宇宙世界，它越來越強大，最終有一天會將宇宙世界完全吞噬。那個時候，會不會就是新的宇宙誕生之日？

    沒人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那一天，就連自詡為神的靈族人都無法見到，更何況是人類？

    夏雷收起了思緒，“它只能管幾天，那我再需要的時候……”

    神月如一打斷了他的話，“我會再給提煉。”

    “告訴我方法不更省事嗎？”夏雷說。

    “我可以告訴你提煉的方法，但是須得是純能量體才能提煉，你沒看見它是從我身上流出來的嗎？”

    “那算了，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要吧。”夏雷一下子就沒興趣了，但讓他放棄的最主要的原因卻是這種液態能量的材料是守夜者的眼球和死亡世界的動物的眼球，而要獲得這些材料的途徑只能是殺戮。

    這種臟活還是讓神月如一去干好了，反正她也不會有半點愧疚感。

    “我們下去吧，我要看看你說的那座城，還有守夜者。”夏雷說，然后向窟窿走去。

    神月如一跟著夏雷向窟窿走去，一邊說道：“不要貿然攻擊他們，他們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弱，等你了解了他們，你就會發現他們是很可怕的敵人。”

    “我就是去了解，不是去打仗。”夏雷縱身躍下了窟窿。

    六千多公里的高度，灰黑色的大地在視線里快速拉近。與上一次的所見完全不同，還沒有降落地面，夏雷便已經看到了那座他不曾看見的城市。

    暗藍色的城市，就像是星空的顏色。有城墻，房屋和街道，還有氣勢恢宏的宮殿和神廟。它給夏雷的第一印象是哥特風格的城市，無處不散發著黑暗和恐懼的氣息。比如城市最高的尖塔，它竟是用骷髏壘砌而成，中間還潑上了一線紅色，就像是一條血河在往下流淌。又比如那氣勢雄偉的宮殿，一座座圓頂都用骸骨鋪成，每一座圓頂上都矗立著一根巨大的血色尖刺，尖刺上飄揚著旗幟，那些旗幟上的圖案也都是與死亡有關的元素。

    這樣一座城，如果說它是豐都，或者冥城，絕對是中肯的。

    夏雷也看到了在城市之中走動的守夜者，有男性也有女性，他們的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樣子和神月如一模擬的女性守夜者是一樣的，而且是透明的。

    夏雷降落在了上一次降落的山峰上，舉目遠眺那座城市。

    神月如一降落在了夏雷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那就是灰燼城，守夜者的邊境之城。”

    “我們怎么進去？”夏雷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我沒有問題，我可以模擬成守夜者的樣子，可是你……”神月如一搖了搖頭，“守夜者一發現你就會攻擊你，你幾乎沒有辦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灰燼城，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要進去？”

    夏雷說道：“我要尋找關于那塊碎片的信息和線索，這樣的城市我不應該錯過。”

    “我想想……”

    夏雷看著平原上的灰燼城，他也琢磨進去的辦法。他的腦海之中閃過很多想法，可又都被他一一推翻。歸根結底的原因還是他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還有守夜者。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神月如一說道。

    夏雷看著她，“什么辦法？”

    神月如一卻說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宰一頭死獸。”

    說完，她嗖一下就消失了。

    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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