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學輕輕坐回椅子，譏笑道：“張總監，電影你比我懂，應該知道武俠片有多大市場。咱們遠了不說，就說前些年，同樣由馮藝歌導演的那部《八部天龍》，也是絕對的大制作吧，而且演員陣容比這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最終票房在多少，還用我來給你普及這種常識？”

張西西當然了如指掌，《八部天龍》票房二十億，在武俠電影當中已經絕對是業內翹楚。事實上天宏影業估算《射雕英雄前傳》票房表現的時候，這部同樣馮藝歌執導的電影，也是重要參考指標。

這部片子，雖然是天宏影業參與制作的，但是昊學、馮藝歌等劇組核心人員卻把片源捂得緊緊的，最終的成片絕對保密，連張西西和一些天宏影業的高層，都沒看到，只能依靠這些歷史數據來進行估算。

在內部會議上，大家保守估計，《射雕英雄前傳》票房應該不難突破15億，但能否順利殺到20甚至更高，就很難講了。

現在，這位別出心裁的昊先生，居然提出了一個免費計劃，那恐怕15億的保底都不敢保證。

如果能夠按照30億的價格，乘以15%，把這份錢直接收入天宏影業囊中，估計公司是完全可以接受的，這也是張西西談判要爭取的方向。

然而，開口報了個五十億，被人家毫不留情地噴了回來。

張西西定了定神，正色道：“話不是這么說，昊先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部片子是馮導的收山之作，你也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和精力在其中，說是要劍指全球票房冠軍《阿凡達》，怎么現在還沒上映，信心反而不如以前了？”

“呵呵！”

昊學隨手一指桌上報紙上的廣告，“看看這句，聞立瘦，說得多牛逼啊，不用打針不用吃藥不用運動不用節食，就特么聞一聞這產品，保證每周瘦20斤，你信不信？”

張西西不明其意，下意識地搖搖頭。

“廣告懂么？”

昊學不屑地笑道：“老子喊一個超越阿凡達，你就相信了，老子要是喊這電影票房能超過國民生產總值，你丫是不是也相信啊？”

隨手啪啪啪拍著桌子，昊學吐槽道：“我不說得高大上一點，周星馳會來客串個角色么？常莉和秦星就那么容易被說動么？你也是老電影人了，這些門道還用我嚼碎咬爛了喂給你，你才能消化？張總監，逗我呢？”

張西西默然，這種開拍之前鼓勁打氣的做法，業內確實比較普遍，不算什么新鮮事兒。

“周星馳很多年不親自擔任角色了，常莉秦星也都是一線的大腕，再加上馮導的名頭，金庸先生的金字招牌……我們天宏影業認為，這部片子殺到40億的票房表現，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可拉倒吧！”

昊學還是一臉瞧不起的樣子，“別想方設法蒙我了，大家都是明白人！這樣吧，我也不跟你彎彎繞繞，一口價，按照票房20億的總數，我把15%的最終獲利直接打給天宏影業，之后哪怕這片子賠到家了，一分錢不掙，也和你們沒半毛錢關系，行唄？”

“不可能！”

張西西叫道：“這點錢夠干什么的，我們也忙前忙后這些日子，花錢如流水一樣，要是早知道這破片你的目標就是20億，天宏影業根本不可能這么賣力氣！”

“喲喲喲，說得好像很牛逼似的。”

昊學嘲諷道：“張總監，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天宏影業，最近五年，出過幾部20億以上的片子？老子這是破片？20億是小數字？你可別忘了，去年整整一年，在《美人魚》之前，全國國產片可都沒有超過15億的！發哥親自上陣的新片，也特么才10億不到一點！你告訴我20億是爛片？欺負我睜眼瞎么！”

一連串反問，又把張西西給干沒電了。

可他隱約覺得，昊學這家伙這次這么大的陣仗，連92歲高齡的金庸老先生都請動了，以他的眼界，如果只弄個十億八億的，似乎還遠不如他賣那么一次豬蹄子呢！就算他想玩跨界，搞個電影來娛樂，總也不至于就這點追求吧。

“30億！昊先生，咱們按照30億票房計算，把買斷利潤給我們，這次發布會，我保證不遺余力做得漂漂亮亮，絕對不會因為錢到手了打半點折扣，這點信譽請你放心，怎么樣？”

“22億！不能再多了，老子都不知道能收回來多少，你們倒是坐等分錢！”

張西西一下子減了10，昊學卻只給加了2，還一副牙疼的模樣。

“28億！按照15%計算，是4.2億，我們只要4億，零頭抹了！這總可以了吧？”

“可以個屁！”

昊學一推桌子，堅決搖頭道：“算了算了，現在片子還沒上映呢，說什么都還太早，或許我也是太保守了。我看還是按照原來的說法，等最終票房敲定了，按照15%給天宏，一分錢也不少！”

“那……首映日免費的決定，咱們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沒商量，我確定了！”

“3億8！我們只要3億8！昊先生，你也不差這幾千萬的事兒吧？再說了，這片子可不止是國內票房，不是還要全球公映么，你別說沒有，我可是不止一次聽你提過。”

張西西再次降價，已經是按照票房大概25億來計算了。

“全球？別逗了！”

昊學的確不差這幾千萬，但是挺享受這種砍價的過程，自從豬蹄賣十億之后，好像很久沒跟人這么錙銖必較了，好像生活樂趣都少了點。這人那，還是不能太有錢，還是要過過一分錢掰兩半花的窮日子，這樣你有5分錢的時候，會覺得太爽了。

“一部華夏背景的武俠片，要什么全球票房，我那只是做個噱頭用的，你特么也當真！張總監，你這總監不會是拉關系上的位吧？眼光堪憂啊！”

“行了別墨跡了，老子給你個大吉大利的數字，3億6千萬，改簽合同之后隨時可以入賬。不過張總監我丑話說在前面，要是你們拿了錢不好好辦事，覺得從今之后電影和你們沒關系，可別怪我姓昊的翻臉不認人！”

3億6？

張西西盤算一下，剛好是按照24億總票房來計算的收益。

這個數字，已經相當恐怖，之前公司內部會議，很少有人認為這部武俠題材的電影，可以殺到24億的高位。

雖然不是特別理想，但也可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