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
默克公司的代表joy大聲說道：“請昊先生說一說，那具體是一種什么藥材，若是我們能夠自行解決，自然不敢麻煩旁人。”
昊學嘆了口氣，故意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
“嗯……那是一種雜食類脊椎偶蹄目生物身上的精華部分。這種生物曾經出現在華夏國各種典籍記載當中，甚至很多神話傳說里，也不乏它的身影。”
昊學嚴肅道：“可是，它的存活率很低！往往每年年底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華夏國春節，它會迎來一次天劫，大部分種群都無法度過天劫，死于非命……”
我靠！
臺下無數人聽傻了眼。
這是個啥？
還神話傳說？
你難道要說這完美版藥方，要加入什么龍肝鳳髓之類的東西，才能最終改良？
中藥材很多是取材于動物身上，這個大家倒是都知道的，比如說麝香、虎骨、牛黃、狗寶等等。
但是，這個高大上的雜食類脊椎偶蹄目生物，還特么有天劫的，是個啥玩意？
天地良心，他們再中國通，也不見得連網絡小說都看啊，天劫聽上去這么高大上的詞兒，真心很難理解。
就連華夏土生土長的醫生還有記者，也都聽蒙圈了。
啥玩意出現在神話里，還有一年一次的天劫？
別欺負我讀書少，天劫不是修煉到境界障壁的時候才來的么，怎么會一年來一次，也太不值錢了吧……
昊醫生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東西！
joy敏銳地把握到了關鍵，高聲問道：“這動物只有華夏有么？”
“我不知道。”
昊學搖頭道：“我只知道，在華夏國著名神話傳說中，有它的身影，國外的卻沒有見到過。”
“華夏國不能只顧自己！”
joy來不及多想，斷然道：“這種稀缺資源應當是全人類共享，應當按照國家大小，人口多少，來合理分配！”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稀奇動物，可都追溯到神話傳說了，而且還存活率低，估計是不好找。
先搶過來再說！
“大家都知道，華夏國的肝癌患者，是數量最多的啊！我們自己都不夠。”
昊學面有難色，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有些隱蔽地向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這才開口道：“最少也要保證華夏本土50%以上的資源，畢竟這種東西……除了華夏國內，我還沒見過其他地方也有……”
“昊先生！”
忽然有一個氣勢很足的女聲，打斷了昊學有些猶豫不決的話。
“你看這樣可不可以，我們回天集團愿意以每份藥材5000元的價格，將這種稀缺藥材買斷，有多少就買多少！之后如何運營操作，就交給我們回天集團，我們保證不管是華夏國內，還是世界其他國家，都會有一個科學、專業、合理的分配方案。”
“我反對！”
joy立刻冷笑道：“就算是拍賣，也沒有固定供給一家的道理！”
剛才昊學那一眼雖然隱蔽，他一直盯著對方的表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早就聽說這位昊學醫生和回天集團的熊總裁有些曖昧關系，現在熊慧娟跳出來企圖買斷資源，他當然不答應。
之前包括米國在內的世界其他國家，對華夏的醫藥業沒少下黑手，有些壟斷性進口藥的價格都炒到天上去了，反正你也不得不買。現在這是想借機報仇？
沒那么容易！
既然我今天來了，絕不能讓華夏本土的醫藥企業獲得這樣的壟斷機會。就算打價格戰，也得先把一定量的資源搶回去，打破回天集團夢想中的價格壁壘！
這對狗男女一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男的先假惺惺地說藥方無償發布，卻控制住其中的稀缺藥材資源，女的趁機壟斷資源然后賣高價給我們？
joy自以為看透了一切，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
米國本土，每年大概有五萬肝癌患者急需救治，如果考慮一些病情不太嚴重的也想要盡快防患未然，這個數字可能上升到十萬。
如果每份藥材成本達到5000人民幣，也就是700多米元，還算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
這平癌龍丹的其他藥材成分都很廉價，基本可以忽略不計，這樣的話，成品藥材售價幾千米元，問題不大。
以默克公司可以動用的流動資金來說，絕對不虛世界上任何一家同行，唯一擔心的就是華夏國的這個回天集團！
畢竟人家老總都陪睡了，這個真心比不了。
到時候我這里出10億，她隨便就可以喊20億，這尼瑪不用真實入賬，可就太任性了！
“我要求公開拍賣藥材供給，當場簽訂合同，款項即時到位！”
joy最后考慮了一下，雖然米國每年最多也就是十萬份用量，可是這東西明顯是搶手貨，多搶一點過來，大可以高價賣去其他國家，可以更快收回成本。
所以，權衡默克公司的資金，他率先提起訴求，“我們默克公司每年需要二十萬份藥材，可以按照每份藥材1000米元的價格計算，總價兩億米元，隨時可以到賬！”
這就是默克公司作為世界頂級醫藥集團的底氣，兩億米元的流動資金，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輕松調動的。
“安法特公司每年需要五萬份，一億米元貨款隨時到位！”
新聞發布會有些要演變成資源搶購會，各國醫藥集團紛紛報價，按照joy提出的價格標準，總訂購量很快達到了百萬數量級。
昊學用盡全身力氣，繃住嚴肅的面容，不笑出聲來。
史上最值錢的豬蹄拍賣會，正在進行中……
“大家的熱情……我可以理解。不過這種動物實在是很難飼養，它本身不喜覓食，只選擇安逸的生活方式，等待每年一度的天劫到來。所以數量上很難滿足大家的需求，我剛才粗略算了一下，以我目前掌握的情況，華夏國每年最多能提供十萬份相應藥材……”
物以稀為貴，昊學當然懂得這個道理，如果無限量供應，反而會讓價格一落千丈，甚至白給都沒人要了。
果然，一聽總共才有十萬件，場面瞬間瘋狂。
“米國默克公司，預定五萬份！還是按照剛才的兩億米元計算，只求立刻簽署合同，每年都最少提供五萬份藥材！”
joy有些急了，總量太少，若是連米國本土的份額都無法滿足，自己回國也沒法交差啊。
于是他瞬間把價格抬高一倍，露出一副財大氣粗、勢在必得的模樣。
“哼！”
熊慧娟冷笑一聲，也站起身來，雖然回天集團相比默克公司這樣的巨無霸醫藥企業還是不夠看，可她本人由于性別和年齡的關系，在圈內也是名聲響亮。
“十萬份，我們回天集團包圓了！希望昊先生看在華夏同胞一脈的份上，認真考慮。回天集團隨時準備五億米元，可以現場簽合同入賬！”
價格再一次抬高，而且熊慧娟開始打感情牌，企圖徹底壟斷平癌龍丹的市場。
嘿嘿，吃相太難看了吧？
joy心中不屑，看來華夏人之前是被進口藥的壟斷弄怕了，這回不惜代價也要搶下平癌龍丹的主控權，來打一場反擊戰？
可惜啊，我豈能讓你如愿！
你們回天集團雖然上升勢頭迅猛，可是現在和我默克公司拼財力，那真是自尋死路！
“六億米元，十萬份藥材，默克公司可以和昊先生簽訂五年的供貨協議，五年內都按照這個價格走！希望昊先生記得之前的承諾，不要有狹隘的民族情感，中醫西醫俱為一體，華人和我們米國人也應當一視同仁。既然資源稀缺，大家各憑價格說話便是！”
“十億米元……”
熊慧娟咬著牙剛一開口，就被joy無情打斷：“熊總！做人不能太沒底線，你們回天集團拿得出十億米元資金？要不要現場走賬，讓咱們開開眼啊！”
“你！”
熊慧娟仿佛是被問到要害，頓時弱了不少氣勢。
按照joy的判斷，回天集團根本無法拿出10億米元這樣的巨額資金。大家都是同行，對對方公司的了解雖然不可能太細微，但大概方向還是能把握住的。
“五五開吧！”
昊學看形勢差不多了，其他公司已經被這恐怖的價格戰擊敗，只有熊慧娟和joy在對峙。
“畢竟我是華夏人，不是什么狹隘的民族情感，可我總不能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祖國……”
這話頓時得到了許多在場華夏人的支持，畢竟這發布會是在京都第一人民醫院之內，在場的怎么都是華夏人居多。
“昊先生說得好啊！最起碼也得給咱們留下一半來著！”
“五五開已經很厚道了，難道我們中醫研究出來的好東西，到頭來自己反倒要去國外進口？笑話！”
“年輕人不忘本，很好！”
會議廳最后，有幾個人始終無法融入環境，看到越發熱鬧的氣氛，臉上反倒越來越尷尬。
“我說……老張啊，今天這位年輕大夫把咱們叫過來，到底為了啥？”
“我也不知道啊！沒跟你說？”
“什么都沒說，光讓帶著公司印章過來，可現在說來說去都是他在賣藥，和咱們沒關系啊，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咱們走吧！”
“別，我看再等一等，反正來都來了，了不起看個全程。反正廠子也不太景氣，沒多忙的。我爸就是得了肝癌走的，現在好容易咱們華夏人研究出了特效藥，可不要便宜了他們外國人啊！”
五五開？
joy仿佛是被熊慧娟激起了火氣，對這樣的方案也絕不滿足。
昊醫生說了，這種稀缺藥材，每年產量最多也就十萬份，自己就算溢價拿下了全部，除了本國內銷售之外，還可以出口給其他國家的富人，絕不擔心虧本。
“昊先生，你作為世界級的醫學專家，應該放眼世界，不要局限于一國之地！我相信，這次平癌龍丹的研制，你也花費了極大的精力和心血，人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
“默克公司真的是十分有誠意和昊先生合作，價格方面都好商量。我相信沒有任何醫藥集團能夠像默克公司一樣開出這么優厚的條件。”
joy深吸一口氣，聲音嚴肅而沉穩，“十萬份藥材，十億米金，簽五年供貨合同！昊先生，這就是我默克公司的誠意了！年輕人不要被一時的意氣沖昏頭腦，你要知道，只有兜里的錢，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十億米金！
也就是說，每份藥材的采購價，達到了恐怖的一萬米元，比最開始熊慧娟提出的5000人民幣，提高了一個數量級還多。
這個價格震驚全場，好像連臺上的昊學都呆住了。
joy很滿意大家的反應，卻只是盯住了昊學，他不信這個年輕人能拒絕這樣大的誘-惑。
雖然那個神秘的“雜食類脊椎偶蹄目生物”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很顯然這位昊醫生早已經控制了源頭，只要自己和他完成這項合作，那么相當于平癌龍丹這種肝癌唯一特效藥，就完全掌握在米國默克公司手中。
通過公司的強大渠道運營，加上一些周邊帶動能力、無形的潛在收益，最終所得的，何止十億米金？
華夏人一貫急功近利，何況昊學還正是青春年少，最無法抗拒金錢誘-惑的時候。
到時候自己從華夏人手中獲得這種藥材的壟斷權，反過來再高價賣去華夏，收回成本。這種感覺……簡直酸爽！
昊學像是被這強大的金錢攻勢嚇住了，滿臉都是猶豫不決、患得患失的神色，看在大家眼中，心情都很復雜。
他頂得住這種誘-惑么？
所有在場的華夏人，都希望昊學是個富貴不能淫的大丈夫，最好是來個當場翻臉，怒斥米國壟斷集團，一份藥材都不供給他們！
然而，讓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昊學眼中逐漸流露出貪婪的色彩，看向joy的眼神，越發親近和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