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昊先生，關于平癌龍丹的研發進度，現在怎么樣了？”
雖然報告會變成了這種形式，可也沒有影響大家的熱情。格雷福斯迅速就做了新的部署，將很多麥克分發下去，讓人能夠隨時提問。
關于臺上這個年輕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可是平癌龍丹四個字，在世界范圍內早已是如雷貫耳。
他們早就想去華夏國交流訪問，和這位據說是一己之力開發了肝癌晚期特效藥的神奇年輕人見個面，討論一下關于癌癥的治療方法。肝癌既然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那么其他癌癥是不是也有了突破口？
若是能以此為契機，全面解決癌癥問題，那昊學這個名字，在人類醫學史上，簡直就是一座后人難以逾越的豐碑！
可是，很快傳來消息，說是昊學最近正在專心研究平癌龍丹的完美版本，致力于解決那個“無傷之體”的問題，絕不見客，所以各國醫學專家才沒有遠赴華夏。
這次既然昊先生出現在米國華盛頓，做這種公開的交流，想必關于完美版的平癌龍丹，已經有了進展？
昊學很肯定地點點頭，“下個月5月24日之前，發布正式版平癌龍丹。”
這是他一直堅持的日期，不能隨便變動。現在多少肝癌患者都等著這款新藥救命，又因為無傷之體的限制不敢貿然賭命。肝癌患者每熬一天都是折磨，眼看著生命一天天逝去，明明有特效藥卻還需要忍耐的那種心情……
若是5月24日，昊學承諾的完美藥方沒有出爐，引發的影響將是轟動性的。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昊學最近的確很忙，心理壓力也比較大。這次搞到米國的閱兵裝備之后，得讓慕容復把進度趕一趕，《天龍八部》的世界，也到了應該收割的時候。
“請問昊先生，您在肝癌領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那么對于其他癌癥的治療，是否可以復制肝癌的成功？它們之間有共通之處么？”
第一個問題其實有點浪費，人家既然承諾了5.24日，難道這次來米國就是為了打自己臉，當場改口的？
有些鄙視地掃了第一個提問者一眼，很快有人把話題再推進一步，這卻是大家非常關心的問題了。
肝癌晚期已經幾乎被攻克，這是令世界醫學界都歡欣鼓舞的大事。
其他癌癥呢？
昊學沉聲道：“我大學本科學的是中醫，所以這次研究，主要是從中醫的角度出發。關于肝癌治療，嘗試了很多種藥材組合，主要選擇的方向，都是治療肝臟病變的中草藥。關于其他的癌癥，當然也在我研發列表當中，我依然會選擇中藥的方式，不過能否找到恰當有效的中藥材，在時間上我不敢保證。”
這個問題回答得很嚴謹，和肝癌奮戰了這么久，昊學現在對于這個人類健康的大敵，已經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一個肝癌，就已經幾乎消耗了他手中掌握的一半武俠異界。
照這個節奏發展，他并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全面攻克癌癥。或許等蝶谷研究所成立之后，借助現代科技力量，結合傳統中醫理論，會有新的突破？但那也是后話了。
“昊先生，平癌龍丹雖然治療肝癌有奇效，卻也存在重大缺陷。我們都聽說您即將推出的完美版本，能夠有效規避這個問題。但是這個新版藥方，就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么？對中醫、中藥，我們都很少了解，據說你的藥方都沒有經過嚴格科學論證，是否算是一種對病患健康的不負責任？”
在哪里都不乏質疑的人，畢竟中醫給人的印象并不好，尤其近年來中醫式微，很多騙子借這個行業來行騙，讓中醫形象再次大打折扣。
“這個我保證不了。”
昊學很坦然地搖搖頭，“中醫有一句名言，叫做‘是藥三分毒’，相信大家可能也聽說過。我想反問這位朋友，您能保證服用的藥物，完全沒有任何毒副作用么？”
提問的是個黑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是藥三分毒，這個觀點我接受。不過起碼我們生產的藥物，會帶來哪些不良影響，是可以確定和公開的。”
“你能確定的，只是暫時的癥狀反應罷了。藥物對于人體深層的影響，有時候會持續數年甚至一生。”
昊學正色道：“別說是藥，就算是正常飲食，對人體也都會產生一點一滴的影響，最終改變人體的健康狀態。關于完美版平癌龍丹，我能確定它不再有無傷之體的重大缺陷，但是你說不會有任何副作用，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這樣沒有論證的藥物，昊先生就打算這樣推向市場了么？”
這也是中醫最飽受詬病之處，因為中藥和西藥的整個理論體系都截然不同，而所謂的科學論證，剛好是西藥理論體系當中的一個環節。
讓中藥去參與不屬于自己領域的一種檢測，這個事情太逗了。
就好比說你是搞中國象棋的，達到大師水準。可是因為世界上對中國象棋不太認可，讓你去參加圍棋資格認證……
“不敢說推向市場，只是面向病患而已。”
昊學坦然道：“有怎樣的副作用，我沒法非常精確地列表出來，但是也會根據實驗當中反饋的情況，盡量公布于眾。至于患者們如何選擇，是否接受這款藥物，決定權在他們自己。”
“如果擔心對身體有害，那可以不用我的藥。”
呃……
這個結論讓場面有些啞火，再也無法提出有力的質疑。
什么是市場？需求才是市場！
別說解決無傷之體的缺陷之后了，就算是現在，有一定概率當場爆體身亡，也擋不住肝癌患者們強烈的求生意志啊。
畢竟這不是感冒發燒，這是被現代醫學認為必死無疑的癌癥！
副作用？
除死無大事啊！
不服藥，橫豎已經是快沒命了，那還有什么好在意的？
如果不是昊學聲明下個月就有更好的版本問世，只怕現在很多肝癌患者都直接簽署了那個免責聲明，服藥治病。
就算記錯了自身情況，弄得立刻死去，也似乎沒什么了不起。
幾個月的壽命，來賭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繼續生存，這筆賬大家都會算。
“昊先生，能不能給我們簡單而全面地，說說有關中醫？”
短暫的沉默之后，有人提出了這個比較大的話題，終于不再糾結一款平癌龍丹。
畢竟這次交流的根本目的是幫助各國醫學精英了解中醫，并不是昊學那款成名藥物的發布答疑會。
昊學點點頭，面對臺下無數期待的眼神，朗聲吟道：
“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藏、十二節，皆通乎天氣。其生五，其氣三，數犯此者，則邪氣傷人，此壽命之本也。”
！！！
一句話，讓全場嘩然。
不是因為內容上有什么特別出格的地方，而是因為……這尼瑪聽不懂！
各國醫學專家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昊學站在臺上來一句國罵，他們也同樣聽不懂。
問題是，他們聽到昊學搖頭晃腦說了一句似乎很牛掰的話，趕緊把目光投向身邊的翻譯，想聽聽內容是什么。
可是翻譯們哭了……
我們只是學中文的好么，同聲傳譯已經是很了不起的翻譯水準了。
可誰規定了這年頭當翻譯，還得研究古文啊！
這文縐縐的什么天地、陰陽、六合……分明就是中國文言文的節奏，再加上專業術語，鬼才能翻譯明白啊！
聽不懂，場面就有些混亂。大家著急啊，覺得自己帶來的翻譯是個二把刀，趕緊問問旁邊座位的同行，剛才這位昊醫生說的是什么意思。
昊學雙手虛按，讓大家稍安勿躁。
自己念誦出《蝶谷醫經》當中胡青牛對于中醫的總結性論述，一開始并沒有直接說白話文，而是把胡青牛的原文一字不差地搬過來，其實只是為了向這位老師致敬罷了。
不用別人質疑，他自己就給解釋了一遍。
“關于中醫基礎理論，離不開“天人合一”四字。”
“中醫講究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人體健康與天地陰陽五行相通，這其實和近代的一些理念不謀而合。”
“人體有九竅、五臟、奇經八脈……由這些基本單元入手，來探究健康與疾病的關系，并且提出具體解決方案，就是中醫最基礎的理論依據……”
會場內很安靜，只有昊學清朗的語調在回響，伴隨著無數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當然有人帶了錄音筆等設備，不過一些歲數大的醫生，還是習慣于傳統記錄方式。
這趟遠赴華盛頓，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了解中醫。現在終于說到干貨，那當然是精神一振，不管能不能聽懂，趕緊記錄下來。
醫學其實也是一個很現實的科學。
它不同于哲學這種挺縹緲的東西，你說這是一條狗，我偏偏說這就是你腦海里的一個印象，閉起眼睛這狗就不在了……
這種日了狗的理念辨析，甚至可以持續幾百年……
醫學歸根到底是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的，你說破了大天去，也得落到實處，以解決具體問題為根本目標。
關于中醫的一切質疑甚至是詆毀，其實隨著平癌龍丹的問世，已經煙消云散。
說我不行？數千位被治愈的肝癌患者，分分鐘打臉反殺。
療效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昊學現在宣講中醫理論，沒人再說什么廢話，這是需要學習的全新領域，已經不需要再懷疑和爭論。
盡快迎頭趕上，或許下一個癌癥科目可以由本國研發出來。
若是再固步自封，按照常規的手段研究癌癥，或許依然無法取得有價值的進展。
盡管交流會變成了答疑會，但似乎還是很成功。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昊學關于中醫最基礎的理論普及，卻還只是說了一個開頭而已。
“嗯……有一條很重要的中醫理論，在這里送給大家，對每個人都至關重要。”
昊學看了看報告廳后面的巨大時鐘，語氣很鄭重。
哦？是什么？
臺下正聽得如癡如醉，奮筆疾書記錄昊學的每一句話，只覺得眼前仿佛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里面藏著數不清的醫學寶藏。
尤其是昊學提到，中藥這個東西，并不是特指生長在華夏國的藥材，受地域限制，在華夏國境內能找到的藥材，相對世界范圍，永遠只是少數。若是各國重視中醫理論發展，在本土找到更合用更具療效的全新藥材，是大有可能的！
或許只是一次隨意的采藥，都有可能創造歷史。
忽然聽到昊學特別強調“重要”的理論，不由得精神一振，趕緊準備記錄。
只聽昊學悠悠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時間差不多啦，中醫講究養生，可不能饑一頓飽一頓，這才是對身體健康的最不負責！”
呃……
眾人哭笑不得，可人家說得那樣義正詞嚴，而且人都已經下了講臺，就算還想聽，也得等下午了。
“昊先生，辛苦啦！”
格雷福斯也是認真做了一上午的筆記，這會兒上前迎道：“咱們特意安排了中餐和西餐兩種風格，不知昊先生是習慣家鄉飲食，還是說感受一下異域口味？”
這話其實是姜清翻譯的，還顯得挺文縐縐。
其實格雷福斯的話直譯過來很簡單，就是問他，吃華夏菜還是吃米國菜？
“西餐吧！”
昊學看了一眼姜清，這姑娘昨晚剛嘗過自己的治愈系套餐，今兒中午的中餐要是唐人宴那水準的，恐怕難以下咽，還不如嘗嘗這邊的牛排紅酒呢。
華盛頓醫院的院長格雷福斯親自作陪，加上他助手布隆，一共四個人用餐，氣氛比較融洽。
雖然其他國家的醫生也很想單獨邀請昊學吃點什么，中午時分能單獨聊一些當然更好。可格雷福斯好容易把人拉來華盛頓醫院，怎能把這么好的機會留給同行？
“昊先生，上午聽你宣講關于中醫理論，果然是高屋建瓴，受益匪淺。”
在姜清富有中文韻味的翻譯中，昊學果然聽到了格雷福斯趁午休時夾帶的私貨。
“我們華盛頓醫院一直走在世界醫學領域前列，這次中醫昌盛，我們當然也不能落后。只是……這方面的人才極其稀缺，包括我在內，對于中醫的了解，完全來自于剛才昊先生的講解。對于昊先生提出的世界范圍內尋找全新藥材的壯舉，我很感興趣，只是苦于沒有內行來指導。”
“不知能否請昊先生擔任我們醫院的名譽院長，以后華夏國內有合適的中醫人才，愿意來米國發展的，咱們醫院可以提供最好的條件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