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進來吧！”
半個小時后，昊學略帶疲憊地打開門，讓一直等在門口的程紫靈進屋。
怎么等那么久？
程紫靈有些狐疑地打量著屋里兩個男人，一個表情興奮，一個神色疲憊。
你們……
都搞了些什么？
“姐，我要結婚！”
還沒等程紫靈緩過神來，程北飛忽然開口，一說話就嚇人一跳。
不！會！吧！
程紫靈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這這這……小弟你千萬不要說經過這段時間獨處，發現了其實你喜歡男人，然后……要和昊哥在一起？
“不行，姐不答應！”
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這也太離譜了。
就不說爺爺那邊了，自己都接受不了啊。好不容易今天和昊學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一轉眼怎么還能出這種事。
嗯？
昊學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我好不容易費勁才搞定了這事兒，你憑啥不同意？
“小岳已經有了幾個月身孕，北飛終于愿意負責任，穩定下來走入婚姻是好事，你這當姐姐的應該支持吧？”
啊？
程紫靈脫口而出，“是跟那個小岳護士結婚？”
廢話么！
昊學一愣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施展移魂大法強行植入一個執念，對他本身消耗也是不小，顯得神情疲憊。再加上程北飛那激動中略帶興奮的表情……
看在程紫靈眼里，竟然想歪了？
我勒個去！
這妹子看上去飄逸仙靈的，心里都是什么思想啊。
污妖王！
呃，不對，這么具備古典東方女性特征的妹子，不能用這種西方魔幻風格的boss來形容。
換個本土一點的吧……
何首污！
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的程紫靈，臉上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趕緊轉移話題道：
“怎么突然想起結婚了？”
程北飛表情肅穆，正色道：“菱依懷了我的孩子，我理應對她負責到底。結婚難道不是合情合理的么？除了菱依之外，這輩子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你跟爺爺說一聲，咱家得風風光光地娶菱依過門！”
一句話反而把程紫靈說傻眼了。
呃……小弟啊，現在我承認你的確有后遺癥沒檢查出來！這……都說胡話了？
總不至于是昊學剛才這不到一個小時的談話，把程北飛從一個花-花-公-子教育成忠厚老實的暖男了吧？
這……還是醫學的范疇？
這種思想工作能力，比邪-教洗腦都厲害！
我的天，說起來自己不會也是被昊學什么時候不知不覺下了這種迷魂湯吧？不然怎么沒接觸幾次就死心塌地，甚至連對方家里已經養了好幾個女人都不管不顧，飛蛾撲火似的呢！
程紫靈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昊學一看他表情，實在無法預測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何首污的思路，跟不上啊！
讓這姐弟倆多交流交流好了，哥還是來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昊學悄悄退出病房，他也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移魂大法最簡單的應用，是探聽對方內心的隱秘，這個只要有九陰真經第三重的修為，就輕而易舉可以做到。
更深一層，抹除記憶，以昊學目前九陰真經已經踏足第四重境界而言，也不算難事。
但是這次，昊學除了抹除記憶之外，強行將一段關于岳菱依的執念，硬生生地植入程北飛記憶當中，讓他無比確定地堅信岳菱依就是他一生不變的靈魂伴侶，這就比較費勁一點了。
在《神雕俠侶》的原著當中，楊過曾經動用移魂大法的這種神通，讓金輪法王的弟子達爾巴無比確認地相信他是大師兄靈魂轉世，將這武功修為不弱的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間。
內力有些透支的昊學出了門，且先不管他們姐弟倆怎么討論。
意外收獲了程紫靈一枚，又不會跑掉。
上次來第三醫院挖角中醫部主任陳超，卻意外被周念鶯的事情打斷，后來更是發生一系列連鎖事件，直接導致了周儒之死。今天不知陳超在不在崗，和他聊一聊跳槽的事情吧。
“你就是昊學？”
沒走幾步，卻聽身后一個聲音響起，明顯帶著敵意和輕蔑。
聞聲轉頭，昊學和那人打了個照面，雖然第一次見面卻也認識，正是自己打算去找的那人，第三人民醫院中醫部主任陳超。
陳超在中醫領域頗有建樹，國內聞名。在京都市，和第二醫院的劉謹辰并稱中醫雙子星，各自坐鎮一個攤子，讓二、三院的中醫水平遠超第一醫院，甘寧干著急卻是沒有辦法，這種級數的專家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昊學強勢建立蝶谷醫院，卻是野心勃勃，打算把中醫雙子星一齊挖過來，為自己的新醫院助陣。
劉謹辰沒問題，兩人私交很好，早就說好了要過來幫忙。
那么就差這個陳超了。
原本昊學還是頗有信心，不管是高薪聘請，還是職業發展，相對剛剛死去院長、群龍無首的三院來說，算得上是極有優勢。
良禽擇木而棲，這陳超憑什么死心塌地留在沒什么前途的三院？
然而從剛才叫住自己的這句話里，昊學聽出了不善的意味，不由得眉頭一皺，看樣子自己是有點太樂觀了。
“陳主任認得我？剛好打算過去找你呢！”
既然在走廊里撞見，也省得昊學去尋找，該談的事情還是要談。
“找我？”
陳超一聲冷哼，轉身丟下一句，“跟我來！”
哪來的這么大怨憤？
昊學搖搖頭，倒也無所謂地跟在后面。無非是聘請一個夠級別的醫學專家而已，成或者不成都不至于構成太大影響，見招拆招唄。
“找我做什么！”
進了陳超的私人辦公室，連杯水都沒有，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倒像是故意把昊學叫進來吵架的。
恐怕不能抱什么希望了……
昊學心中微微一嘆，看著架勢就差擼袖子上來動手，更別說什么跳槽跟在自己手底下工作。
算啦，有劉謹辰和自己撐著，蝶谷醫院中醫分部的精銳骨干至少也不會比三院差，何必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過個三年五載，倒要看看后悔的是我昊學，還是你陳超！
不過，就算挖角不成，總也得搞搞清楚，為什么對我這么大的成見。
“陳主任，你我第一次見面，昊學不知什么地方有所得罪，讓陳主任這種態度。我也是學中醫的出身，大家算是同行，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就算這是你們三院主場，又在你辦公室里，可我并不是過來裝孫子挨罵的，沒那個必要！
“黃口小兒，誰跟你是同行！”
陳超冷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來三院！周院長被你搞得家破人亡，這次來找我，莫非是要故技重施？你以為自己出資建了個破醫院就很了不起了，逼死周院長，減少一個競爭對手？”
什么亂七八糟的！
昊學只覺得一口前所未見的大黑鍋當頭罩下，這可不能被扣在里面。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最起碼說話放屁得分得清清楚楚。
昊學雙目中寒光一閃，微微提氣喝道：“陳主任一把年紀，管住自己的嘴！說什么我逼死了周院長，搞得他家破人亡？完全不知所云！”
用上碧海潮生曲的音波攻勢，頓時占到上風，陳超只覺得耳中一陣嗡鳴，明明憋了一堆話要說，竟然卡在胸口一時無法出聲。
這小子還真有點邪門！
緩過一口氣來，卻已經失了銳氣，陳超心里更加惱怒，氣勢上卻不自覺地弱了不少。
“你過來一通胡言亂語，念鶯才會遠走他鄉，他們父女倆十幾年相依為命，驟然分離，這算不算是家破？至于人亡，更不必我多說了吧！要沒有你的突然出現，周院長又怎么會心臟病突發而死？”
原來是把這筆爛賬全記到了自己頭上！
昊學長長吐了一口氣，雖然覺得冤枉，卻也有些無從置辯。
盡管出發點絕對是好意，為了周念鶯的心理障礙，他沒少操心，就是不忍心這樣一個華清大學畢業的醫學天才因為兒時的經歷而失去了從醫的資格。
可沒想到事情一步步發展下來，竟然是那樣慘烈的一個結局。
自己逼死了周儒，這說法固然是有些過分，但說因為自己的緣故家破人亡，只考慮結果的話，似乎也的確如此。
“怎么不說話了？無話可說了吧！”
陳超見對方沉默不語，更是連連冷笑，“說念鶯這丫頭心理障礙，不能行醫？我呸！老子是看著這姑娘長大的，可以說學醫的后輩當中，從未見過這樣優秀出色的人才！你這廝一定是嫉妒念鶯的成就，這才血口噴人，胡亂污蔑！不知用什么迷魂湯，竟然騙得周儒院長相信你，終于釀成悲劇……”
唉！
昊學嘆了口氣，畢竟人死為大。這陳超顯然和周儒關系極好，甚至把周念鶯當女兒看的，忽然飛來橫禍，一個猝死，一個失蹤，這才對自己恨之入骨。
這叫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罷了，也沒法一兩句話跟他解釋清楚，這黑鍋……自己就背著走吧！
昊學淡淡地說道：“關于周儒父女的事，其中很多誤會。不過既然事已至此，在找到周念鶯之前，我也不打算多解釋什么。陳主任消消氣吧，昊學告辭！”
“站住，你不能走！”
可沒想到陳超一聲斷喝，居然三兩步搶到前頭，把唯一的一扇門堵得結結實實，擺出了一夫當關的架勢。
怎么個意思？
昊學雙眼危險地瞇起來，光天化日之下，來非法拘禁？
就憑你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中醫？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陳主任，還有什么指教？”
平平靜靜的一句話，昊學站在陳超面前三米，沒有依靠距離來制造壓迫感。
然而陳超覺得仿佛有一只洪荒巨獸站在面前，而自己仿佛是一只連拖動樹葉都極為吃力的螞蟻。面前的巨獸只需要一腳踏下，自己便會悄無聲息地粉身碎骨。
可笑的是現在自己像是伸出兩只針尖大小的觸角，試圖阻擋這頭猛獸的前進。
特么的，什么妖術！
陳超心中驚駭，實在不知道昊學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怎么養成的這樣兇悍氣息。就算是經歷過戰火洗禮的那些部隊老兵，也未必能在瞬間凝聚起這樣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他把身體緊緊貼在身后的門上，雙臂張開，兩手緊緊攥著拳頭，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
幻覺，這都是幻覺！
這可是在三院，這小子再無法無天，還敢當面行兇不成？
呵……
昊學倒是有些意外，剛才有意釋放出一點威壓，目的也只是讓陳超讓路罷了。
既然敵意如此明顯，把周儒之死都算在自己頭上，那招攬的話也不必提起，就當是白跑一趟。
可沒想到，陳超居然也算個爺們，雖然年歲老邁，手無縛雞之力，卻竟然能在自己的威壓下勉強鎮定，堅決不讓路。
“昊學！”
陳超咬著牙開口，甚至都不敢去正視那雙恐怖的眼睛，“你也在找念鶯？卻不知打算怎么個找法！”
“我說了，周念鶯有嚴重的心理障礙，不知何時就會全面爆發，恐怕造成一些惡劣影響。若是讓她成為醫生，這危害只會更大！我一直在通過各種門路尋找周念鶯的下落，只是她留下一封信之后，很可能已經離開國內，這會兒世界之大，有如大海撈針。”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昊學曾經在周儒面前動用移魂大法，展示了記憶讀取的神通。
那是為了讓周儒配合自己治療周念鶯，這才不得不顯露出一點驚人的能力。
可是陳超就算和周家關系不錯，卻畢竟是外人，他沒有必要跟陳超再證明什么。
一邊說話，一邊踏前一步，若是對方再不讓路，說不得就要動手拉開這個固執的老頭了。
昊學若是出手，就算有十個陳超擋在門口，也無濟于事。
“我有辦法找到她！”
陳超也知道光靠自己這把老骨頭，攔在尋常年輕人都不容易，何況這個神秘的昊學。
這句話讓昊學再次止步，眉頭一挑，問道：“什么辦法？”
